清蓮拿起桌上茶盞,端在唇畔輕抿了一口緩緩又道:“白詢念及我讀書人的身份,也並未太過為難於我,允我在南風館裏賣藝不賣身,從此改名清蓮在南風館裏做了一名琴師。就這樣我在風月場裏安排眼線,讓他們成為我的眼睛。機緣巧合之下我看到了八皇子的畫像,那副摸樣像極了我的亡妻,之後我便順著這條線開始調查,便知曉當年的柳曉曉就是皇後。而後麵的事情小姐都已經知道了。”
清蓮說起往事的時候麵上一片平靜,但蕭筠溪知道,清蓮的內心一定是煎熬萬分。
蕭筠溪問道:“那白詢呢?怎麼沒聽說過此人?”
清蓮麵上突然浮上一抹悲傷,隨即道:“我在南風館裏的前五年都相安無事,我日日粉麵上妝為的就是不想讓人認出來,而且追殺我的人也一定不會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哦拋頭露麵。就這樣平平靜靜的過了五年,誰知第五年時皇後的人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白詢為了保護我……為了保護我被一劍穿了心。”
蕭筠溪心中一沉,清蓮定是很痛恨自己吧,連累了白詢。那個時候若是沒有白詢可能就沒有現在的清蓮,他可能連活都活不下去。
蕭筠溪不知該說些什麼,自己提到了清理的傷心事,於是道:“抱歉,我不該問的。”
清蓮突然笑道:“無妨,我一定會給白詢報仇的。”
……
蕭筠溪回到蕭府時已經是下午時分,她進門之時正好瞧見了王雪梅,看她形色匆匆的模樣似乎有什麼急事,平時若是遇上,她定會出言擠兌自己幾句,可今日倒是一改常態,顯然是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蕭筠溪看著王雪梅馬車駛去的方向,正是皇宮的方向。蕭筠溪挑唇一笑,看來是皇後娘娘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溫儀小產,皇上定不會當做沒發生過,而又是在皇後宮中發生的意外,皇後雖然不是幕後黑手,但此事出在她的宮中,怎麼也說不清楚,責罰是避免不了的。
蕭筠溪進了府,問了守在門口的劉方。
“柳管家,看雪梅小姐形色匆匆的,可是宮裏頭發生了什麼事情?”
劉方道:“適才皇後宮裏的嬤嬤來請雪梅小姐進宮,說是皇後娘娘因為疏忽而導致溫嬪小產被皇上下了禁足令,半月之內不得踏出坤寧宮一步。”
這件事情是溫儀自己一手安排的,皇帝不論如何查都查不到幕後黑手,為了給溫儀一個交代自然是要責罰皇後,畢竟人是在坤寧宮出的事情。
蕭筠溪掐著指頭算著,這溫儀小產自然是要坐小月子,最少也得半月之久。半月之後一切都將浮出水麵,好戲就要開唱了。
蕭筠溪回到挽落院的時候便看到院中坐著的邵元祺,此刻他正慵懶的撐著頭,眯著眼睛笑嗬嗬的看著她。蕭筠溪見到邵元祺時有些微怔,劉方等人並未告訴她邵元祺來了。
轉念一想這人八成是又爬窗戶了。
蕭筠溪氣結,噔噔噔的走到邵元祺的麵前,怒目瞪著他道:“咱們這都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了,別成天沒事就爬窗,整的像偷偷摸摸一樣。”
邵元祺撲哧一笑,將人拉到了自己的麵前,讓人坐到自己腿上,看著她氣鼓鼓的臉蛋不禁好笑的捏了一捏。
“我這也是沒得法子,我想你想的緊,這一日不見就是心癢難耐。但又怕旁人說閑話,說淳王殿下是個貪色之徒,成日成日不幹正事,日日都往未婚妻的家中跑。”
這件事蕭筠溪同邵元祺很鄭重的討論過,他如此頻繁的出入蕭府定是惹來了不少的閑話,凡事都講究這恰到好處,若是做到極致那就不作美了。
這一次兩次的上門可以說是淳王和未來的淳王妃伉儷情深,可若老是如此那人們就不免想這淳王是不是眼中隻有王妃!根本不關心朝堂之事,也不去管百姓們的死活?
突然,邵元祺將自己的頭靠在了蕭筠溪的肩膀上,用一種撒嬌的語氣說道:“溪兒可是不想同我日日相見,解了相思之意?我可真是寒心,原來我是單相思,溪兒,你可傷了我的心了。”
蕭筠溪突然就是一個激靈,從頭抖到腳。她伸手推了推邵元祺的腦袋,紋絲不動,又推了推,堅如磐石。蕭筠溪無奈歎息,這還是她之前認識的邵元祺麼?初見時就覺得他很討人厭,不會說話,不通人情世故。
可後來的幾次相救倒是覺得他人還不錯,拚命救她,很讓人覺得可靠,後來慢慢的喜歡上了冷月時的他,體貼周到,如今倒是有些像小孩子一般,時不時的會對他撒嬌。
邵元祺蹭了蹭蕭筠溪的肩膀,又道:“溪兒,如今我可都是你的人了,你可別做那負心之事,不認賬,對我不負責任,你若始亂終棄我定會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個負心女子。”
蕭筠溪淡淡問道:“然後呢?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我是個負心的女子,然後怎麼辦?殺了我?還是讓我遊街示眾,以儆效尤?”
邵元祺嘖嘖兩聲,說道:“這些法子太過極端,我這般愛你怎會那般對你。”
蕭筠溪切了一聲:“那你還要讓全天下的都知道我是個負心女子,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淹死。”
邵元祺笑道:“如此一來旁的男子就不敢覬覦你,定會對你避如蛇蠍,到時候我就將你給捉回來,關起來,把你金屋藏了嬌,日日隻能對著我一人,心裏隻能想著我一人,我會罰你每日對我說我愛你,說的常了你就當真了,然後就會永遠愛我。”
此刻他說的這番話就似一個孩子,在母親的懷中撒嬌,敘說委屈讓母親對自己多關愛一些。
蕭筠溪撇撇嘴,姑奶奶她今日心情好,就不同他多做計較。於是抬手順了順他垂落下來的柔順墨發,小聲嘀咕道:“我可瞧不上旁的男子,你金屋藏嬌怕是藏不成了,我都許給你了,我就是想賴都賴不掉了,邵元祺我愛你。”
邵元祺突然狡黠一笑,又蹭了蹭她的肩膀。
“媳婦,你適才說的太小聲了,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蕭筠溪沉了臉。
“好話不說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