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陽一瞬就紅了眼眶,捂著臉看向李商。她太了解自己的三哥了,精於算計,六親不認,就連她這個親妹妹都是籌碼。
舞陽坐在地上不敢說話,說是委屈的落了淚,不如說是怕。李商惡狠狠瞪了舞陽一眼,轉過身時瞬間就換上了和煦的笑,忙的衝著邵元祺邵元馳拱手行禮。
“李商見過景王殿下、見過淳王殿下。”
邵元馳亦頷了頷首,說道:“三皇子免禮。”邵元祺依舊傲慢無禮,哼了一聲算是應下。
李商麵上訕訕,很是謙卑的朝著二人賠罪。
“景王殿下,看在我古蜀的麵子上,饒過舞陽這一次吧,李商回去定會好生管教舞陽,屆時定登門賠罪。”
邵元祺冷哼一聲,看向舞陽的眼中盡是厭惡,隨即看向李商,目露凶光。
“三皇子是該好好管教自己的妹妹了,當街毆打大玄一等公爵家的嫡女,隨後竟還要殺人,莫非三皇子覺得我大玄可隨意任人撒野?今日打的是公爵家的嫡女,明日是否就要打皇子公主,亦或是當今聖上啊!”
李商嚇得立跪過了下去,連忙道:“不敢,這也隻是舞陽在耍小脾氣,萬沒有殿下說的那般嚴重。”
“如此最好。”邵元祺將目光收了回來,轉向一旁的蕭筠溪,突兀問道:“可會騎馬?”
蕭筠溪一愣,很是不解他為何突然如此問,也就愣愣的回了一句:“會。”
還沒等蕭筠溪反應,邵元祺手臂一伸,再一次環住蕭筠溪的腰,足尖一踮飛身上馬,坐於那匹棗紅色高頭大馬之上,手拽緊韁繩正欲騎馬而去。
見此,邵元馳急了,揚聲問道:“你帶她去哪?”
邵元祺挑眉,轉頭看向邵元馳。
“自然是要送她回慶國公府,經了這場驚嚇,難不成二哥還想著出城遊玩一番?”
邵元馳鼻子都被氣歪了,聲音不自知的提高了些。
“蕭大小姐是我帶出來的,理應由我安全送回慶國公府,六弟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
邵元祺嗤笑,隨即朝他身後翹了翹下巴。邵元馳狐疑轉頭,就瞧見蕭晗儀從馬車裏探出頭來,身子顫抖,泫然欲泣,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樣真像一個受傷的小貓,惹人憐愛。
又聽邵元祺的聲音:“二哥還是顧好蕭三小姐吧。”說罷揚鞭打馬,駕馬而去。
李商此刻還跪在地上,根本沒人顧他,氣的他是有氣無處發泄,他在心裏暗暗發誓,若是以後自己成了古蜀的皇帝,登基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踏平大玄,一雪前恥。
另一邊,蕭筠溪整個人都被邵元祺的手臂圈在懷裏,惹得她大氣都不敢喘,也就期盼著早點到蕭府。
離蕭府隔了一條街的地方,邵元祺突然勒緊韁繩讓馬停了下來,自己則是翻身下馬,衝著蕭筠溪說道:“人多眼雜,本王可不想再招惹什麼閑事,你就自己回去吧。”
蕭筠溪撇撇嘴,求之不得,她也不想同這個陰晴不定的妖王有何牽扯,最好從今日起再無交集。
她揚起一抹微笑,衝邵元祺道:“多謝殿下出手相救。”她說的很真誠,雖然討厭這家夥的性子,但畢竟先後救了兩次她,還傷了手……
思及此處,她猛然心中泛起一抹愧疚,隨即擔心問道:“你手上的傷如何了?”
可誰知他卻冷哼一聲,並未回答問題,而是自顧說道:“本王先後救了你兩次,若算上百花園那次,也有三次。你輕飄飄的一句謝謝就想把本王打發了?”蕭筠溪氣結,心道你還想怎樣?
蹙著眉想了半晌也沒想到該如何報答,有些煩躁的朝邵元祺說道:“怎麼報答,還想讓本姑娘以身相許啊!”
此話一出,蕭筠溪真想一巴掌抽死自己,隨即將忐忑的目光看向邵元祺。人家倒是毫不動容,淡淡來了句。
“你還真抬舉你自己。”話落,揚手朝著馬屁股上一拍,馬飛奔而出,嚇得蕭筠溪哇哇大叫,差點沒被甩出去。終於明白為何邵元祺會問她會不會騎馬,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啊!
好在她騎馬技術不算太差,不至於被馬摔死,一路飛奔疾馳,直接衝進蕭府大門。管家劉方被嚇了個半死,差點沒把老腰閃了。
因這馬太過高大,蕭筠溪廢了半天勁才下來,累的她是氣喘籲籲。
劉方抹了一把頭上被驚出來的冷汗,招呼門房小廝把馬牽下去,可這馬同他主子一個脾氣,桀驁不馴,一個腿踢出去,把小廝嚇得老遠,死也不願再上前。
劉方又趕緊招呼過來三個小廝,三人一起同那馬周旋,可馬就是不聽話,硬是把三人累的直喘粗氣也不肯隨小廝下去。恍惚間竟能從那馬眼中看到嫌棄的意思。
劉方為難的問向蕭筠溪。
“大小姐,這馬可要如何是好啊?”
蕭筠溪也犯了難,適才這馬明明很聽話,怎麼這會兒倒犯起倔脾氣了。於是她小心翼翼的上前,將手探了出去,陪著笑臉說道:“馬大哥,消消火,你已經將我送回來了,也完成了任務,現在回去吧,你的主子應該是等急了。”
這馬竟不屑的瞥了她一眼,直往府門裏走。小廝們紛紛上前去攔,可這馬的倔脾氣又犯了起來,朝著小廝就是尥起了蹶子,嚇的小廝們連連後退。
馬兒很通靈性,並未朝人身上踢,僅是嚇唬他們而已。這一幕正巧被要出門的蕭梓淵看的正著,他眼睛放光,直直盯著馬兒驚喜道:“溪姐兒,這馬是哪來的?”
他圍著馬兒細細打量,也不上前,嘴裏不停念叨著:“一看就不是凡品,瞧這滾圓的腰背,粗壯的四肢,這一身鋥亮毛發,雄姿勃發,好馬!好馬啊!”
馬兒似聽懂了一般,高傲的揚起脖子,很給麵子嘶鳴了一聲。蕭筠溪瞠目結舌,這馬真是奇了,是她傻了還是馬成精了?
蕭梓淵略顯興奮,饒是他平時處變不驚,此刻也是難掩激動。見蕭筠溪沒有回話,也就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你倒是說啊!”
蕭筠溪麵上有些窘迫,但耐不住他大哥那雙精亮的眼珠子。於是無奈的將今日發生的事,簡短扼要的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