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臨安心中振奮,既然梅遠正叫他進來了,說明這件事情還有商量的餘地,而且梅遠正多半會答應他。
梅遠正沒說什麼多餘的話,隻丟給了鄭臨安三個字:“跟我來。”
“好嘞!”
鄭臨安趕緊跟上了梅遠正的步伐,他發現老頭去的方向,正是存放樂器的那個房間,頓時喜上眉梢,老頭兒肯定是經不住他的軟磨硬泡,答應把樂器借給他了。
進了房間,裏麵卻不是鄭臨安之前看到過的陳設,編磬不知道去哪裏了,原本的位置上,放著一架鏽跡斑斑的編鍾,恍惚間,鄭臨安還以為自己穿越回了半年前的暑假。
“梅教授,這……編鍾怎麼會在這裏?”
梅遠正仿佛正在等著他說這句話,不滿的暼了他一眼,說道:“編鍾在這兒怎麼了?難道被你弄壞了,就不能再出現了?”
鄭臨安趕緊擺手:“不是不是,梅教授,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問……編磬呢?”
“哼,”梅遠正把剛剛倒滿熱水的保溫杯打開,輕輕吹了吹shui麵上漂浮的幾顆枸杞,說道:“編磬被我放到其他地方了,免得你這個小兔崽子再動什麼歪腦筋。”
一聽這話,鄭臨安剛才還晴空萬裏的心就突然暴風雨了,拉著梅遠正的袖子,愁眉苦臉的說道:“別啊梅教授,我不會再把樂器弄壞的,您就相信我吧,上次編鍾的事情,它……它是個意外……”
不管鄭臨安說什麼,梅遠正都不發表意見,隻是跟他說出了一個要求。
“行了行了,我讓你進來,是有事要跟你說,從現在開始,三個月之內,跟我把這個編鍾修好,答應的話,我就把編磬借給你。”
鄭臨安正在絞盡腦汁的想怎麼勸他,突然間聽到這話,頓時愣了一愣,感覺梅遠正的思路透著一股子出其不意的清奇,他一時之間還有點跟不上。
幸福來的太突然,他眨眨眼,朝著旁邊那體型龐大的樂器看了看,點頭道:“好,沒問題。”
梅遠正哼了一聲,像是在嘲笑他無知:“別以為修樂器是什麼容易的事兒,”
他不緊不慢的走到編鍾的前麵,蒼老的手輕輕撫摸著編鍾,一臉慈愛,仿佛這不是什麼樂器,而是他心尖上的孩子。
“這東西是易生鏽的體質,生鏽之後,它的音準也會跟著發生變化,雖說隻淋了一場雨,但是淋雨之後並沒有及時處理,導致鏽斑越來越大,等到你們把編鍾還回來的時候,已經被糟蹋的差不多了。”
樂器出事之後,鄭臨安聽到的全都是來自老頭兒責罵和訓斥,像今天這種語重心長的心裏話,他倒是頭一次聽。
看著這個鏽跡斑斑的龐然大物,想著老頭說的“易生鏽體質”,以及暑假時發生的意外,鄭臨安心中一陣懊悔。
“梅教授……都是我不好,我一定跟著您,做好修繕工作。”
梅遠正從自己的思緒中抽出來,說道:“提前說好了,同樣是跟著我做修繕,但是你跟那幾個研究生不同,他們有補助,你沒有,簡單的說,這三個月,你就相當於……做慈善、做義工,懂我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