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李錦寒隻好接受了七色石,孟飛月暗中鬆了一口氣,暗道以後李錦寒收了下這份禮物,以後北月島但有為難,李錦寒總要來相助一二。
眾人如此又各自寒暄了幾句,燕月文要留孟飛月用飯,孟飛月卻不願和燕月刀碰麵,隨便找了個理由推脫了,不一會兒便離開了,臨別的時候還再三叮囑李錦寒務必要去北月島總舵坐上一下才好。
春月島眾位弟子都沒有想到蒼月神島裏不可一世的孟將軍竟然會如此謙遜的來道歉,並且將奪到的金色令牌拱手相讓,心中個個都是震驚異常。但是見到孟飛月如此拉攏李錦寒,心中頓時又不安起來,然而李錦寒本就不是他們春月島的人,他們也是無話可說。
回去的路上,燕月文忽然叫住李錦寒,手心捧著金光環繞的金色令牌,小心翼翼的送到李錦寒的麵前,看了李錦寒一眼,道:“李兄,這金色令牌還請收下。”
李錦寒看到眼前的燕月文,不解道:“燕聖母,這是為何?這本是三年前貴島丟失之物……”
燕月文隻是伸著手,道:“李兄活命之恩尚且難以報答,又厚顏接了大人的兩顆金色令牌,此刻家父傷勢得以轉機,月文便是做牛做馬,也實在是無以為報……”她抬起頭看著李錦寒,目光中都是感激的神色,接著說道:“北月島歸還金色令牌全靠著大人的麵子,再說家父病況已經有三顆金色令牌支撐,已經夠用了,這顆金色令牌本就是屬於大人的……”
李錦寒看了一眼眼前女子恬靜的麵容,暗自感歎此女重情重義,擺了擺手,道:“你本來就是出於孝順的緣故,怎麼能夠說的上‘厚顏’二字,在下救人乃是順手,也算不得上是什麼大恩大德。”
燕月文依然伸著手,固執的說道:“月文若是拿下這金色令牌,便已經是厚顏無恥了,還請大人務必要收下。”
李錦寒背包中金色令牌還有135顆,哪裏會在乎這麼一顆,有心送給燕月文,忽然說道:“這幾日來多謝燕聖母照顧妹妹明霞。”
燕月文被李錦寒這忽然的一句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一怔道:“明霞天真可愛,月文不過是陪著釣魚,怎麼還敢得大人感謝。”
李錦寒本來想轉移話題,沒有想到眼前此女還沒說兩句又將話題給拉了回來,不由聳了聳肩,無奈的說道:“明霞日後定然還要拉著聖母玩耍,就算我把這金色令牌送給你,作為以後的酬金如何?”
燕月文驚道:“這如何使得?”暗想李錦寒究竟是何方人物,武者無不夢寐以求的金色令牌他竟然毫不在意!
李錦寒不等燕月文再說話了,起步就走,燕月文迫於男女之別,自然是不能將金色令牌硬塞在李錦寒手中的,隻能是快步跟了上去。
李錦寒邊走邊說著道:“燕聖母,你和明霞都已經姐妹相稱,以後不妨也改口叫在下名字便可,這‘李兄’聽得可是不慣。”
燕月文最後終於是叫了一聲:“李大哥。”
李錦寒又說自己背包中東西已經滿了,委托燕月文保管那顆金色令牌。燕月文雖然明知道李錦寒乃是胡說,但是也實在也是無可奈何,隻能夠是收了下來,貼身放好了就行。
因為剛才提到明霞,李錦寒便讓燕月文的帶著去尋找,燕月刀的傷勢現在已不堪憂,北月島的憂患也解除了,燕月文現在是無事一身輕,再說李錦寒的請求她哪裏有不肯的道理,當下帶著李錦寒沿著湖邊行去,找到了明霞,卻不是釣魚,兩個丫鬟正陪著她在湖邊玩耍,明霞一臉的笑容,看起來很是興奮啊。
李錦寒暗道明霞如今雖然十三歲了,但是依然是一個小孩子的心性,也不知道得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兩人走得近了,明霞眼力甚好,見著李錦寒二人,連忙跑上前去,叫道:“哥哥,燕姐姐。”
那兩個小丫鬟也連忙跟了上來,薇薇行了一禮,含笑看著明霞。
李錦寒在大庭廣眾之下是絕對不敢抱著明霞了,隻是摸了摸明霞的腦袋,笑道:“你這丫頭這幾天可是瘋夠了。”
明霞衝著李錦寒甜甜一笑,道:“不夠的不夠的。”又看著燕月文,眨了眨眼睛,問道:“燕姐姐,你可是說過要帶著我去繡女紅的,我可想去了,你不許反悔哦。”
李錦寒聽著不由好笑,料著必然是燕月文曾經和明霞說過女紅之事,暗道燕月文性子恬靜,那自然是擅長女紅,明霞如此一個正好相反的性子,卻哪裏是能坐住的主啊,以後怕是要失望了。
燕月文很是喜歡明霞,隻是當著李錦寒的麵說話有些不自然,隻是笑著對明霞點了點頭。
李錦寒忽然說道:“明霞,哥哥這裏還有個寶貝,可要是比女紅要好玩的多了。”
明霞一聽到這個頓時來了精神,問道:“是什麼寶貝?”
李錦寒神秘一笑,道:“明霞你猜猜。”
明霞頓時不依,搖著李錦寒的手臂晃來晃去,叫道:“哥哥你最好了,快給明霞。”
燕月文和那兩個丫鬟也不由好奇,不知道李錦寒能拿出什麼好玩的東西給眼前這個調皮的女孩。
李錦寒被明霞搖了一陣,又被連叫了幾聲“哥哥”,隻好乖乖的從背包中掏出那東西,隻見那東西在李錦寒的手中變幻著七色的光彩,頓時美不可言,正是剛才孟飛月送給李錦寒的寶貝七色石。
那兩個丫鬟見了倒還罷了,隻覺得這個東西甚是神奇,定然是價值不菲。但是旁邊的燕月文卻知道這七色石的來頭的,心中更是震驚非常,這堂堂的解毒奇寶竟然就被眼前一臉笑容的男子當做是一個普通的玩具隨手送出去了,一點也不心疼?她又想起李錦寒連五顆金色令牌都能送給萍水相逢的自己,自己這也實在是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明霞被這七色石所吸引,從李錦寒的手中拿了過去,放在手中中反複把玩,李錦寒又將七色石的用法教給了明霞,明霞心中十分喜歡,衝著李錦寒甜甜一笑,道:“哥哥你最好了!”
燕月文沒有想道那天驚采絕豔,隨意一招便打敗月虎成的少年英雄竟然還有這等溫柔的一麵,心中悸動。
明霞有了這七色石,目不暇接,早就將要燕月文帶著去繡女紅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自顧著把玩這七色石。燕月文也得以解脫。忽然有為弟子匆忙前來想報,說是大師兄鄧月宇已經醒來,正在自己的院子裏發著脾氣,無人敢接近他。
鄧月宇被月虎成斷了三根手指,重傷了經脈,自從那天之後便開始昏睡,中間也曾經醒來過一次,但是他無法麵對斷指的事實,就大吼大叫起來,隻是燕月文柔聲安慰,這才能夠安靜的睡下,今天醒轉過來沒想到還是那般的脾性。
燕月文關心師兄,匆匆向李錦寒道了聲:“李大哥,月文無法陪著明霞了,還請莫怪。”急忙離去。
李錦寒也是知道鄧月宇的事情的,那兩個丫鬟照顧著明霞,便追著燕月文去了。
這裏本是花香環繞的院子裏但是此刻已經淩亂不堪,地上一片片花草被連根拔起,散落一地,甚是狼藉,披頭散發的鄧月宇在草坪上晃來晃去,用左手拿著的劍不停的瘋狂的砍著周圍的一切,喉嚨中不時的發出淒厲的叫聲。此刻院子外麵已經圍滿了人,個個都是隻是遠遠的看著,不敢靠近。
“師哥……”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卻是燕月文一臉關切的跑上前去。
鄧月宇聽到聲音渾身一震,卻沒有回頭,依然是用劍瘋狂的砍著。
燕月文一把抱住了鄧月宇的手,痛聲道:“師兄,你這是何必呢?”
鄧月宇重傷還沒好,拿不開燕月文的手,頓了一頓,突然頹廢的坐倒在地,悲慘的看了一眼殘廢的右手,悲聲道:“我現在這手已經廢了,此生已經再不能用劍,現在的我與死何異?”
燕月文心底本是善良,聽著也很是傷心,此時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別的了,雙手緊緊握住鄧月宇的手,含淚道:“師哥你不能這樣了……”
院外的中衛弟子見到燕月文趕來,心中頓時都安定下來,知道大師兄鄧月宇生平最是聽燕月文的話,都紛紛靠了上來,卻沒有人敢來插話。
燕月文又說道:“師兄,你右手不是不能捏招式嗎,那你還有左手呢!”
鄧月宇聞言向四周的師弟師妹們緩緩看去,又緩緩的收回目光,低聲沉痛道:“我若是用左手捏招式,那必然要重新練起,到那時比之師弟師妹們都要不如,危難之際尚且要師弟師妹們庇佑,這對我來說豈不是生不如死?”他話語雖然低沉,但眾人卻都聽得清楚。
燕月文聞言惻然,暗想師兄平日裏最是好勝,自然更是受不了這等難堪的。她和鄧月宇自小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感情很深,見到鄧月宇這般頹然模樣,也是心痛萬分,但是又實在不知道怎麼來安慰,隻能在一旁默默流淚著。
一旁的春月島眾位弟子忽然退後讓出一條路來,卻是李錦寒已經前來。
燕月文也注意到了李錦寒前來,連忙擦幹了眼淚,衝李錦寒勉強笑了笑,道:“李大哥。”
鄧月宇那天也是見過李錦寒本領的,知道正是他挽救了春月島,心中也甚是感激,但是聽到燕月文一口“李大哥”,又見李錦寒相貌英俊,便有了些排斥之心,看到李錦寒前來,隻是看著,並不打招呼。
李錦寒已經知道了這裏的情況,叫道:“燕聖母,鄧兄。”
燕月文問道:“李大哥不用陪著明霞嗎?怎地來了?”
李錦寒道:“我擔憂鄧兄的傷勢,便來看看。”暗道那日忘記了和孟飛月提起月虎成重傷鄧月宇的事情,孟飛月已經來道歉過,他現在倒是不好再去北月島興師問罪了。
燕月文道:“又要惹大哥費心了。”然而鄧月宇隻是抿了抿嘴,卻不看李錦寒。
李錦寒忽然說道:“剛才來的時候聽到鄧兄說左手不便拿捏招式的事情……在下倒可以傳授一套招式,若是左手捏招式,威力也和右手一般大,這倒是可以傳授給鄧兄。”
李錦寒所說的劍法卻是背包中其中的一套了,專門適合左手捏招式的人,以前他也專門問過舒容霞,說是蒼月島的高深功夫之一,本是三百年前一個慣用左手的前輩所創,招式甚奇,威力極大,然而武者之人捏招式多是習慣用右手,所以很少有修煉這門功法的人,隻是在將軍中代代相傳,不過這套劍法卻正好適用鄧月宇,李錦寒忽然間想起,便說了出來。
李錦寒這話一說出,眾人頓時都是大驚,因為武者無不將武者功法視作是身家性命,便是普通功法也隻是在師門和家族間代代相傳,萬萬沒有給外人看的道理,這也是武者界一直以來不成文的規矩,更不要說這等高絕的功法了。李錦寒以一把利劍便能夠一招之間打敗手持倭刀的月虎成,這事情有目共睹,春月島眾人早就將李錦寒當成了神人,如今李錦寒所說的“威力頗大”,自然不是胡謅,眾人均想便是學到一招半式,一聲也是受用不盡,大師兄能學到這等功法,實在是天大的造化!
鄧月宇終於動容,不敢相信的看著李錦寒,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要將自家的武者功法傳授給我?”一個不可阻擋的念頭快速的在他的心頭閃過,李錦寒如此功力,所傳的功法豈能不高絕?自己要是能夠習的,那便是等於重獲新生了,不說師弟師妹們將來遠遠不如自己,便是驕橫的月虎成再次和自己交手,鹿死誰手也是難以定論了。他右手被廢,本來了無生趣,被李錦寒這麼一句話卻猛然激起了心頭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