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長是何其精明的人,早就注意到了,隻不過是因為剛剛距離人群沒有說破而已,看著這位最受自己信任的衛兵,卒長不由的露出一副欣慰的笑容,當初在清剿海盜的時候,要不是因為他拚死相救,也許,現在也就是大海裏那魚類排出的糞渣,根本就沒什麼入土為安的說法,連骨頭渣子都沒了,還談什麼。
“小鄧,在想什麼。”卒長雲淡風輕的問道。
“卒長,我怕我說出來,你會怪罪於我。”小鄧有些膽怯的說道。
“有什麼想法,不妨說出來聽聽,不要老是藏在心裏,那樣會憋壞的。”卒長語重心長的說道,看向小鄧的眼神不禁帶有長輩看晚輩的那種關懷。
“那……那卒長,我說出來,你要保證不生氣,不責罰我。”小鄧想起以前,一句話沒說好,就要受到卒長的責罰,不由的抖擻。不過說來也奇怪,自從上次清剿海盜歸來,卒長對自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卒長看著此時的小鄧,就像是一個做錯事情害怕受到處罰的小孩子一樣,有點哭笑不得,都快二十歲的人啦,還這麼不長進,將來該怎麼好。卒長都感覺自己有些擔憂過頭了,也不忍再讓小鄧受到驚嚇一樣,溫和的說道:“說吧!我保證不會責罰你,如果說的好,我反而會獎勵你。”
“真的。”聽到獎勵,小鄧的精神頭就上來了,不由的快語連珠道:“卒長,你這樣讓他們自相殘殺,就不怕最後剩下那麼點人,而不被上麵怪罪下來嗎?要是上麵真的追查下來,那你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哈哈哈!孩子,你還是太單純了,你真的以為上麵很在乎他們的生死嗎?”卒長朗聲笑道,忍不住的摸了摸小鄧的頭,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小鄧疑惑的問道:“難道卒長你就不怕,上麵追究你一個失職的罪名嗎?要知道,在我們半相島這裏,失職可是要受到很嚴厲的懲罰的。”說出這話的時候,小鄧的臉上不由的浮現出擔憂之色,就是不知道是為自己擔憂還是為卒長擔憂。
原來,半相島在月華夫人剛剛執掌大權的時候,因許多人不服從安排,更有甚者直接不理月華夫人的法令,導致半相島曾陷入一段混亂史。後來,月華夫人使出了鐵血手腕,抓了幾個領頭羊,殺雞儆猴,並頒下月華法令,才使得半相島走上正軌,不過也有許多人因利益的催使,頻頻做出作奸犯科之事,使得月華法令更加的嚴厲了。
想起月華法令,卒長不由的吸了口涼氣,不過很快就恢複鎮定,平靜的說道:“哼!上麵不會為了這幾個低賤的生命,而追究我們失職的責任,可別忘了,並不是隻有我們才這樣做的,隻不過是大家心知肚明而已。”
“卒長指的是——豐免大人。”小鄧細若蚊聲的問道。
“這話我可沒說過,你啊!還是缺乏鍛煉,在這方麵,你還得好好學習,多開動腦筋才行,不然以後你的路就難走了,我也不可能罩的住你一背子。”卒長打著哈欠,語重心長的說道,間接的給小鄧提了個醒,至於他能不能體會到,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是,卒長,我一定會好好學的,將來我也一定要做一個像卒長至於的大官,回去光宗耀祖,娶個漂亮的媳婦。”小鄧天真無邪的說道。
卒長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紅著臉,哭笑不得的說道:“我那算什麼大官那,頂多算是你們的頭,在上麵不過是一小嘍囉,連跟人家提鞋都不配。”
小鄧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不會吧!像卒長你這樣的大官,在上麵連跟人家提鞋都不配,那我們又算的了啥?”
“嗬嗬!其實,你們在上麵的眼裏,就是衝在前麵的炮灰,死了就死了,沒人會心疼的,就像是你前麵土坡上的眾人一樣。”卒長若有所思的看著土坡上正在廝殺的眾人,眼神流露出有些不忍的神情,但馬上就被凶殘的眼光給取代,讓人看上去,猶若地獄中的死神注視著眾人一般。
小鄧也若有所思的低下頭顱,場麵一下子就陷入寂靜的氣氛之中。
“光頭,我來幫你來了。”瘸腿劉扯著大嗓門,一撅一拐的帶著眾普通間的弟兄們衝向雙方對峙的地方。
一下子,煉獄間的眾人臉色就變得僵硬起來,緊緊的握住手中的挖金鏟,明顯有些底氣不足的指著幾倍於己的眾人,雙手都有些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雙腳直打顫,甚至有些膽小的已經嚇的尿褲子了,惹來對麵眾人的一陣鄙視。
“誰他娘的要你幫忙了,老子我……”光頭突然想到卒長的神情,不由的一震,立刻把要說的話語吞了回去,立馬就說:“兄弟們,給我加把勁,要是讓我抓住誰要是在這個時候使絆子,到時候,我要他好看。”
噩夢間的眾人看見老大那猙獰的眼神,不由的嚇的心驚膽跳,立馬就揮舞著手中的挖金鏟向對手揮去,一時之間仿佛有使不完的勁一樣,壓的對手抬不起頭,隻有被動挨打的份,就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也不是沒有反抗,反抗不過是猶如蚍蜉撼樹而已。
當普通間的眾人衝上來的時候,整個土坡已經密密麻麻的塞滿了人,金屬撞擊之聲不絕於耳,哀嚎之聲更勝一籌,一個人倒下了,馬上就有人補上,不過煉獄間這邊卻是,倒下一人,就少一人,力量就減少一些,到現在為止,煉獄間由原來的一百多號人,變為現在的五十人不止,可想而知,戰鬥是多麼的慘烈。
李錦寒緊咬著牙關,目光深邃的看著卒長,要是目光可以殺人的話,那此時的卒長已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卒長的意思很明顯的是要整死煉獄間的眾人,讓煉獄間失去這唯一獲得出去的機會,這樣可不行,要真是這樣下去的話,那見月華夫人的計劃就完全泡湯了,必須得想個完全之策,萬一不行的話,隻能拚死一搏了,畢竟,李錦寒還有最終的一個底牌沒有使出來,隻不過這底牌有些雞肋。
那就是將功力全部運用到步法‘梯雲步’上,靠著這樣的突襲還有一絲機會,製服噩夢間的首領光頭,從而贏得最終的勝利,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十分困難,要做的這一點,首先,要有足夠的時間,來運功調息才行。
“嗬嗬!光頭,怎麼樣。你不是最看不起我們普通間嗎?到最後還不是得靠我們普通間,告訴你,這次要不是我們普通間,你光頭也沒有什麼好果子吃,即便最後勝利了,贏得了出去的機會,可是你以為以你這身子骨能出的去嗎?哈哈哈!”瘸腿劉很是狂妄的叫囂道,一副小人得勢的模樣。
“瘸腿劉,你以為沒有你們普通間的援助我們噩夢間就真的會輸嗎?狗屁,老子兩百多號人,就是用人堆也得堆死他們,剛剛隻不過是一時失利而已,即便沒有你的幫助,我們也能很快的反敗為勝。”光頭一臉不悅的說道。
瘸腿劉露出一副鄙視的笑容,很是輕蔑的說道:“要是沒有我們的援助,你們噩夢間還想反敗為勝,我呸!要是我再晚來一步,你們就真的被人家變成噩夢間了,恐怕從此以後,再也抬不起頭來了,還在那裏跟老子裝。”
“瘸腿劉,你……”光頭顫抖著雙手,憤怒的指著對麵的大漢,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瘸腿劉不由的翻了翻白眼,很是鄙視的說道:“你什麼你,現在的你也不過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可別忘了,你之前是怎麼對待我的,雖然卒長大人在這裏,我不敢對你怎麼樣,但是搞點小動作,我想卒長大人他還是不會介意的,你說是吧!況且,卒長大人也不會為了這些小事而來找我們是吧!不過你放心,我會先把煉獄間的那幫蠢貨給搞定的。”
光頭有些懵了,他不知道瘸腿劉所說的小動作是什麼,但終歸不是什麼好事,以他的作風,向來是心狠手辣的主,還是萬事小心一點的好,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會在那條陰溝裏翻船,被人家搶了功勞。
瘸腿劉隻是陰笑著,盯著光頭看了一會,看得光頭不由的打了一個激靈,冷汗直冒,仿佛被別人用涼水從頭淋到腳一樣,渾身上下都涼颼颼的。
李錦寒麵露凶光的盯著眼前的眾人,隻見有四個大漢環繞在四周,時刻保持警惕,隻要你一放鬆,就會受到致命攻擊,就像是被草原上的惡狼盯上了一樣,幾乎是不死不休的那種,讓人毛骨悚然。
“你就是那光頭手下的頭號大將,不錯嘛!還真是有把子力氣啊!”李錦寒目光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大漢,幽然的說道。
“哼!你也不錯嘛!想不到你一個文弱書生,卻能以一敵三,還猶有餘地,這麼就還不至於落敗,真是難得啊!”頭號大將是真的佩服李錦寒的能耐,所以,說起話來,還是帶有尊敬的意味,雖然是敵人,但也並不能阻止他的佩服之意。
“大哥,你跟他廢那麼多話幹啥,咱們還是爭取速戰速決,拿下他,就相當於我們贏得了這次的勝利,到時就有你我的出頭之日,也不至於窩在這裏永無天日,在這樣下去,我都快要發瘋了。”二把手有點不耐煩的催促道。
頭號大將並沒有說些什麼,隻不過出手的頻率加快了,但隻是看起來猛烈,其實這隻不過是花架子,沒出什麼力氣的。
不要看著頭號大將像是個大老粗,其實精明著呢?卒長這一手誰不知道,不過是想打壓一下煉獄間那惡劣的行跡,可這再怎麼著,也會有個度的,要是超過這個度了,到時遭殃的還不是我們這些小人物。
不要看著現在是我們優勢很大,可上麵的心思誰能把握的住呢?記得上次,本來都是穩贏的局麵了,可就在最後,上麵來人了,說是什麼不喜歡這麼多人上去渾水摸魚什麼的,最後,弄了個單挑,結果冠軍自然被那個胖子拿了去,不過很可惜的是,最後因為他人長得太醜了,不無情的帥選下來,隻能永遠的呆在煉獄間。
雖然這幾年,煉獄間差不多年年那第一,穩坐勝者的寶座,可從哪裏走出來的人,都被胖子給玩的不像人樣,沒有一個能入的了宮中眾人的法眼,最後都無情的被淘汰掉了,弄得連帶著大家都沒有出去的機會,都憋了一肚子的火氣,這次好不容易逮住機會,能不珍惜嗎?可這次是不是有些太反常了,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李錦寒看得出來那號稱是光頭手下的頭號大將的大漢,人在心不在,也覺得很是疑惑,雖然不斷出招,但沒動真格,仿佛留著力氣在等待著什麼。
“老大,可算是跟你碰到一起了,不過我們的情況不容樂觀,兄弟們都損傷過半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就真的玩完了。”刀疤臉的大漢一加入李錦寒的戰圈,先是高興的笑了笑,然後一臉擔憂的說道。
“是有點不容樂觀。”李錦寒淡淡的說道。
刀疤臉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都這個時候了,老大還是那麼的雲淡風輕,不愧是老大級別的人物,遇事總能保持鎮定,看來自己想要達到這個水平,還得要練個幾十年那,想說些什麼,又不知怎麼開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