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府邸被圍

拓夫說道:“尊敬的大唐皇後,不瞞你說,我們此行並沒有得到可汗的旨意,不過是奉完顏大部頭之命,私下來提醒皇後。可汗忌憚李錦寒之心愈重,不出多久必然要對李錦寒動手,事實上可汗一直也都是默認了完顏大部頭的行動。李錦寒在我們草原空有勇士虛名,手下並無兵士,一回草原必然遭殃,他代表著締結的兩國盟約怎能算數?完顏大部頭提醒皇後,李錦寒此人盡管不用理會,到時候可汗自然會派真正的狄族使者前來締結盟約!”

薑後的目光抖落著,拓夫的每一句話可謂都在她的心中掀起著一股動蕩。說起來,她之所以拿李錦寒無可奈何,一方麵固然是女兒陳水柔的以死相逼,另一方麵便是忌憚著李錦寒狄族賢王的背景了,狄族使團兩百餘人的拚死相護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那便是以李錦寒在草原的地位,一旦出事,必然會引起草原方麵的怒火,甚至引來草原的數萬鐵騎。但是如今看來,李錦寒的生死根本就不會觸怒到草原那邊了,反而能獲得狄族貴族的信任!

她忽然冷冷一笑,她猶自記得初次在禦書房中的召見,李錦寒義正言辭的叫嚷著,但有他在,便叫草原之兵不敢妄動半步。哼,好大的口氣,好逼真的演技!她的目光中閃動著,既然李錦寒在草原的勢力已經確定,她對李錦寒已經失去了最後的耐心。

禹州府那邊她根本就不懼,她一直都認為李錦寒和禹州府那邊是十分微妙的聯盟關係,而李錦寒在草原的真實勢力一旦公開,那個聯盟自然也就土崩瓦解了,禹州府根本就不可能為了李錦寒這麼一個毫無實力的人和中央朝廷作對!

而女兒陳水柔這邊呢,她又豈能讓自己女兒嫁給這麼一個身份危險的人?到時候狄人將李錦寒殺害,女兒難道要為他守寡嗎?自己難道還要為這麼一個人和狄族翻臉不成?

隻是一轉瞬的功夫,她便已經做下了決定,李錦寒必須要死!就算不為其他原因,單單為李錦寒一而再再而三的觸怒並且欺瞞著她,她便要置李錦寒於死地!

“尊進的大唐皇後,請允許我寄來完顏木大部頭的善意,李錦寒此事一了,大唐將成為我們大狄最為忠誠的朋友。”拓夫彎腰向薑後行了一個草原上的禮節,緩緩說道。

薑後目光閃動,拓夫這句話暗示著什麼她豈能聽不明白,她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們大部頭什麼時候能過來商定具體聯盟之事?”

拓夫已有所指的說道:“隻需李錦寒一死,則皆大歡喜,到時候可汗自然會讓完顏木大部頭處理兩國聯盟之事。”他深深的看了薑後一眼,緩緩說道:“尊敬的大唐皇後,我不僅代表著完顏木大部頭而來,更是代表著整個大狄貴族而來,大狄貴族願意和你成為朋友。”

薑後目光明明滅滅,大殿中忽然有一陣寂靜,最終她說道:“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她又向劉公公吩咐道:“給草原的客人安排地方,好生招待。”

“是。”劉公公應了一聲,帶著拓夫下去。拓夫似乎很滿意薑後的反應,臉龐上堆積出一個笑意,跟隨著劉公公下去。他奉完顏木之命過來,意欲借刀殺人,除去李錦寒這個眼中之釘。這番計劃是經過完顏木的一番推敲,隨著變動幾經更改,料定李錦寒絕難逃過此劫。

拓夫走後,大殿中的氣氛更加的詭異和死寂了。薑後能清晰的感受到身旁那雙激動而顫抖的眼睛,她有些害怕去見那雙眼睛,但是心念沉落,終究還是回轉了頭去,隻見女兒陳水柔正緊緊的看著她,始終一言不發,眼睛中卻是簌簌掉落下眼淚來,仿若斷線珍珠,一發而不可止。

良久之後,陳水柔才顫聲說道:“母親……你又想要殺他了麼……”

薑後勉強笑了笑,拍了拍陳水柔的手,說道:“柔兒,你想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母親還要處理一些公務。”

“你不要再騙我了!”陳水柔忽然激動的拂去薑後的手,她嘎聲說道:“我難道不知道麼……我一走,我馬上就要下命令去殺錦寒了……是也不是……”

薑後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她撇開頭去,沉默了許久,目光中的神色卻是越發的堅定。其實在這十幾年漸漸操控著朝政以來,她的心腸早便鍛煉的無比堅硬。她直接吩咐著劉公公帶來四個宮女,將陳水柔帶去九宮。

“柔兒身體不好,給本宮照看好了,須的日夜不離,不許有半分差錯,都聽明白了嗎?”薑後威嚴無比的說道,緩緩掃過眾位宮女。

“是,是,聽明白了。”宮女惶恐的說道,幾人去拉陳水柔。

陳水柔激動的掙紮著,她朝薑後嘶厲的喊道:“母親!你答應過女兒的,不會再對付錦寒的,你怎能出爾反爾!”

薑後的目光閃動著,心中如同滴血一般,她怎能不明白此次將李錦寒殺害之後,她和女兒陳水柔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即將土崩瓦解,麵臨著嚴峻的考驗,但是她還是決定做了,她絕不能允許李錦寒這麼一個身份危險的人糾纏住自己的女兒!她心中已經做好了打算,女兒現在傷心一些沒事,隻需日後將女兒嫁給一個好人,年深日久終究是能平複住女兒對李錦寒的感情。而女兒永在京城,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年深日久,女兒終究會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

“哼,在領事府中任意胡來,冒犯皇家威嚴,也好給臣民一個交代了。”薑後心念沉動,靜靜的想道。如今既然認定李錦寒背後已無靠山,那麼她已經再無絲毫的顧及。

“母親!”陳水柔身子柔弱,哪裏抗拒的了幾人的拉扯,已經是漸行漸遠,到了殿門口,她自知無力改變,忽然大喊了一聲,聲音尖銳而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