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看了李錦寒一眼,欲言又止,卻是想起了陳水柔的事情。他的身份和魏昌寒不同,雖然是皇室宗親,卻也是薑後最為忠心的心腹。對於陳水柔乃是薑後之女的秘密身份,他也是清楚的。李錦寒和陳水柔的事情他都知道,但是對薑後執意要將陳水柔嫁給原田由卻十分的不解,然而薑後獨斷,他雖很得薑後信任,也不敢問出這個疑問。
在他看來,二十三日的婚事必然將徹底激怒李錦寒,甚至導致李錦寒對薑後的徹底背棄。然而若說薑後對李錦寒不在意又說不過去,不說其他,單單說這次薑後派他來提醒李錦寒一事,便是最好的明證。
“皇後娘娘到底是如何想的?”齊王的心底困惑不堪。他忽然咬了咬牙,終於還是決定尋個時候小心的問一問情況。
李錦寒忽然問道:“王爺,不知平陽郡主現在身在何處?”
齊王心中一驚,看了李錦寒一眼,說道:“李大人想要做什麼?”
李錦寒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想去拜訪一下平陽郡主。”
齊王勉強笑了笑,說道:“這事恕本王不能告知了,不過本王倒是可以幫著李大人向皇後娘娘告知一二。”
李錦寒緩緩搖頭,說道:“還是算了。”
皇宮。九宮殿。
“母親,求求你,讓我去見他一麵……”陳水柔直勾勾的看著薑後,簌簌的掉落眼淚。她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再配合此時淚流,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哀戚。
薑後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輕輕歎息了一口氣,說道:“柔兒,你怎麼就不明白母親的一片苦心呢……你不要再傷心了,二十三日就要出嫁了。”
“我不嫁!”陳水柔霍然激動的說道,她忽然朝薑後跪了下來,悲泣說道:“母親,求求你,我不要嫁給那個什麼新月少主,我隻想和錦寒在一起……”
薑後緩緩搖了搖頭,說道:“柔兒,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他若是真的在乎你,就該在二十三日之前答應我的條件,隻娶你一人……若是不答應,那你也完全沒有必要為這樣一個人傷心了……新月少主也許你不喜歡,但他乃是新月國的人質,以後一輩子都是要呆在南望城的,你嫁給了他,也就等於以後能一直陪在母親身邊了,母親也不用時刻為你擔心了,這樣不好麼……”
她的目光忽然看向窗外的遠方,歎息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柔兒,母親一片苦心,不都是為了你麼……那李錦寒身份特殊,母親隻要拉攏了他,邊塞和西北都可以安定,各地藩王也不敢異動……”她忽然吃吃一笑,看向陳水柔,說道:“人人都說母親權欲熏天,冷血無情……可是,柔兒,這事情涉及到你的終生幸福,母親便毫不猶豫的坐了……即便江山不穩又如何,母親終究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所嫁非人……”
陳水柔泣道:“不,不是的,他在認識我之前便已有妻子,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這才不肯拋棄妻子……女兒不怨他,隻是希望能夠和他永遠的在一起……”她心中悲苦,淚水簌簌掉落,顫聲說道:“若是爹爹還在世,他定然是不會讓女兒這般難過的……母親你和我說過的,小時候爹爹最疼我了……”
薑後聞言身軀猛的一顫,往事曆曆在目,她無法阻隔。沉默許久,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強自平複下了心頭的動蕩,她緩緩搖了搖頭,說道:“水柔,你畢竟年紀還小,不知人心,李錦寒此人風流成性,萬萬不是你想象的那般重情重義之人,他口口聲聲說為你而來,母親也對他一再寬容,他卻始終不能應承下娶你之事,實在不是一個能夠托付終生的人……不說其他,他已有多個妻子,你若是嫁給了他,他的那些妻子欺負你怎麼辦……”
說到這裏,她忽然看向跪著的陳水柔,慈愛的摸了摸陳水柔的發絲,說道:“而且,你嫁給了他,以後自然要隨他離去的,母親又如何舍得……你性子總是這般的任性,這些年一直都是呆在禹州府中,也不知道回來看看母親……這次若不是母親故意騙說重病,想必你也根本就不會回來了……”
“來,水柔,你總是跪著做什麼,起來說話。”薑後將陳水柔緩緩拉了起來。
陳水柔淚依然不能止,嘎聲說道:“母親,我真的不在乎他其他妻子的,隻要能和他在一起,便是好的……母親,這次就當女兒求求你了……”
薑後又歎息了一口氣,說道:“柔兒,母親都是為了你好,和你說的話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李錦寒若是真的在意你,那麼在二十三日之前就一定會答應我的條件!他若是不答應,母親也絕對不會讓你嫁給這麼一個人!”
她忽然哼了一聲,說道:“他說怎麼對你好,都是廢話!真心喜歡你,就絕對容不下其他女人!就像皇上,當初他又何曾在意過我的寡婦身份,這些年來也從未納過一個嬪妃……”
薑後的話還沒有說完,陳水柔已經是激動的打斷道:“你不要再提那個男人了!”她直勾勾的看著薑後,顫聲說道:“你……你對不起爹爹!”
薑後能夠清晰的看到陳水柔臉龐上的激動,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搖頭一笑,說道:“柔兒,你終究還是不能理解母親……”
陳水柔聲音嘶啞的說道:“我隻知道你對不起爹爹,爹爹若是泉下有知,也不會饒恕你的……”
薑後身軀一震,她忽然低了低頭,說道:“柔兒,我們不談這個了……你最近心情不好,有空便多去看望你弟弟,他性子怯懦,還需要多和人說話……”
“他不是我弟弟!”陳水柔激動的說道。她如同一頭憤怒的小母獅一般,直直的怒視著薑後,進行著一種抗爭。不知不覺中,她的手指關節都已經被捏得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