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間,李錦寒親昵地揉了揉舒鏡容的發絲,柔聲說道:“鏡容,怎麼了,這般不高興的樣子呢……”
“沒什麼。”舒鏡容低聲說道。
李錦寒忽然輕輕的歎息了一口氣,說道:“鏡容,你心思單純,心中那點事情怎麼能瞞過我呢,你對二世子動了殺機,是麼?”
舒鏡容身軀輕微一顫,抬眼深深看了李錦寒一眼,又低下頭去,說道:“狗賊寧王雖然死了,卻沒有死在我手裏,我對不起餘叔,沒有給他報仇……”
李錦寒溫柔地摟著舒鏡容的肩頭,說道:“所以你便想殺了他的兒子,是麼?”
舒鏡容的目光明明滅滅,沉默了許久,緩緩搖頭,說道:“我不會殺朱名耀的,他對你畢竟有恩……隻是日後朱武彥的性命,你須得留給我!先前在玉沙城中他險些讓你喪命,單是這個仇也要給他算上!”
李錦寒心中湧起一股感動,輕柔的拍了拍舒鏡容的後背,溫聲說道:“怎麼整天總是想著打打殺殺的呢……傻丫頭……”
舒鏡容不滿的推開了李錦寒靠近過來的身子,嗔道:“你怎麼可以那般叫我……我是你師父呢……”
“不僅要那樣叫你,晚上還又要欺負你呢……”
“彩伊和卓婭說得沒錯,你就是一個壞蛋……”
距離和劉淑月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還有一個關鍵一環需要去辦,參議府仍舊是要親自去拜訪一下,拜訪自然可以找吉布等人前去,但是這一環是如此的關鍵,李錦寒不敢掉以輕心。至於這次前往參議府會讓朱武彥懷疑到什麼,這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按照李錦寒和容克推想好的事情,朱武彥心中即便因此存疑,也多是先留在心中,不可能就此作出什麼決定。
“參議大人。”客座上的李錦寒拱了拱手,微笑說道。
唐柏春仔細打量了李錦寒一眼,觀察著李錦寒的神色,心中有些驚異,不過好在放心下來,回了一禮,溫和的說道:“賢王大人前來參議府,實是讓府中蓬蓽生輝啊!”
“哪裏,哪裏。”李錦寒始終是一副優雅的微笑模樣,又問道:“參議大人的病可是好了些?”
“好了許多了,多謝賢王大人關心!賢王大人請用茶!”
兩人寒暄一陣,交談的過程中唐柏春始終都是仔細打量著李錦寒,飲了一杯茶,他貌似不經意的問道:“上次小女多有得罪,還請賢王大人不要在意。”
李錦寒一笑,不以為意的說道:“這事我也有錯,不該自降風度。”
“賢王大人不要在意就好,事後我已經斥責她了。”
“不會不會。”李錦寒眯著眼睛微笑道。
唐柏春頓了一頓,抬眼看向李錦寒,問道:“不知賢王大人此次前來是……”
李錦寒眉毛一揚,說道:“怎麼,沒有事便不能前來拜訪參議大人嗎?”
唐柏春連聲說道:“哪裏哪裏,老夫不過是隨口問問。”
李錦寒微微一笑,說道:“不過,這次前來倒是真有件事情要和參議大人說起,卻是初九的太和殿朝會,還請參議大人務必要前去。”
唐柏春心中一驚,望向李錦寒的目光一緊,沉吟的說道:“老夫身體欠佳,早便和王爺說及……”他人老成精,沒有弄明白李錦寒所言為何,先給自己找了個退路。
李錦寒微微一笑,說道:“初九太和殿中朝會事關兩國聯盟之事,參議大人乃是州府肱骨老臣,眼界非凡,還請參議大人抱恙前去。”
“兩國聯盟之事?”唐柏春心中一驚,說道:“京城的詔書就下達了嗎?”他緊緊皺了皺眉頭,說道:“不對,不對,京城離禹州城路途遙遠,六部和聖上審核還需要一些時日,怎麼可能這麼快便傳下了詔令呢……”
李錦寒微笑著說道:“倒不是京師那邊傳下詔令,而是聯盟之事又有新的變動,參議大人心係州府,還請務必前去相商。”
“什麼變動?”唐柏春眯起了眼睛,看著李錦寒。
李錦寒笑了笑,說道:“具體事宜要到了初九才知道了,到時候參議大人記得前去朝會便是。”
唐柏春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州府人才濟濟,王爺更是雄才偉略,我去與不去,又有什麼關係……”
“參議大人說笑了,我朵顏雖然是個外人,但是也知道這西北之地若論資曆,若是參議大人論第二,絕沒有人敢論第一!”
“賢王大人是如此想,隻怕其他人不會這麼想。”唐柏春目光抖動。
李錦寒緊緊的看著唐柏春的眼睛,深深的說道:“無論如何,初九那天還請參議大人務必前往,參議大人去與不去必將關係到禹州府的興衰!”
“禹州府的興衰?”唐柏春的目光漸漸變得深沉,一眨不眨的看著李錦寒,緩緩說道:“賢王大人到底要做什麼……”
李錦寒氣苦,沒想到唐柏春人老成精,竟然這麼難纏,偏偏又不敢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他,他無奈一笑,說道:“參議大人那天去便是了,其他的不要問了。”
“不行!”唐柏春這個時候顯得十分的強硬,似乎是心中下意識的避免進入到李錦寒的套子之中,他沉聲說道:“賢王大人若不是不將實話和我說清楚,我是絕對不會去朝會的。”
唐柏春這般反應,李錦寒頓時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初九那天若是唐柏春這個禹州城本土勢力的元老人物不去,那麼他的計劃將要麵臨著嚴峻的考驗,說不得就因為這個環節的疏漏整個計劃便要陷入失敗的境地。李錦寒心中不由自主的一慌,幾乎忍不住要將自己的真實身份給說出來,終究還是忍住了,先不說唐柏春那邊能不能百分百的不泄露,單單說唐柏春的身份,有著不小的變動,李錦寒在這個關鍵時候將身份透露給唐柏春也絕對是個不智的決定!
“參議大人何必如何固執呢。”李錦寒不由苦笑。
“賢王大人不用多說,此事要不賢王大人說實話,不然一切休談!”唐柏春的話斬釘截鐵,他是何等的眼力,一眼便看出了李錦寒算是求他,他既然充分的占據著上風,那麼自然要坐地起價。
“參議大人這事與你有利,你這趟前去絕對是有利無害!”李錦寒的聲音中不知不覺帶著了一絲憤怒。
“不去!”唐柏春的堅定依然不容置疑,和李錦寒爭鋒相對,一股火藥味似乎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這邊僵持不下,那邊忽然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爹爹身體既然無妨,隻管前去便是,賢王大人何等的英雄了得,蓋世神勇,又怎麼會騙人呢……”正是唐玉,她聽聞到朵顏賢王前來拜訪的消息,便是急衝衝的往前堂趕來,李錦寒和她父親唐柏春的爭執她都停在耳力。
“玉兒,你怎麼來了?”唐柏春心中一驚,還當自家這令人頭疼的女兒又來找李錦寒麻煩了,他和李錦寒爭鋒相對不錯,那是因為他心中料定朝會這件事情李錦寒是求著他,而自家女兒若是羞辱狄族賢王,那情況又是截然不同了!他生怕唐玉幾句話間又將了李錦寒得罪了,連聲催促道:“真是胡鬧,快回去,回去。”
唐玉美目流轉,看著李錦寒,緩緩說道:“賢王大人英雄蓋世,又怎麼會欺騙人呢,我爹爹太過擔心了,賢王大人你說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