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議府中。
這日,唐玉依舊是靜靜的坐在案前,一動不動的看著窗外的天空。窗外天空晴朗,唐玉的心卻始終籠罩在一片深深的陰霾之中,絕沒有半分的陽光映射。李錦寒的身影在她腦海中一直揮之不去,她性子冷豔,極難動情,而一旦動情之後,便是深深的依戀。
“玉兒,要不我叫管家備上轎子,我們去城外田野走走,也好散散心?”趙蕊看到唐玉這番模樣,忍不住輕輕歎息了一口氣,唐玉這般靜靜的模樣看在她眼來,是那麼的讓人心疼。
“我不去了。”唐玉靜靜地回答,沒有半分的感情色彩在裏麵。
趙蕊又是輕輕的歎息了一口氣,先前唐玉也是這般思念著李錦寒,但是自己好歹能叫動她出去走走,但是自從上次在後園中李錦寒以賢王的身份打破她的幻想之後,她整個人似乎便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確信李錦寒已經是死在了外地,她倒也不會哭鬧喊叫,隻是一直都是這般靜靜的獨處著,一動不動的看著天空,有時候一看就是半天。
“玉兒,你真的沒必要這樣,他看到你這副模樣不知道有多麼的心疼呢!”趙蕊心疼的摸了摸唐玉的肩頭。
唐玉靜靜一笑,說道:“他自然是會心疼我的,隻是他早便死在了外麵,難道靈魂還會飛回州府麼……”
唐玉的笑容中透著一股極度的慘白,目光赫然顯露著一片呆滯,仔細一看竟似乎要癡傻了一般,趙蕊心中一驚,喉嚨口不知不覺有些嘶啞了,將唐玉緊緊抱住,說道:“玉兒你不要這樣了好麼,我求求你了……他在外麵風光得緊呢,根本就沒有出事呢,你不要再這樣瞎擔心了,你這樣下去遲早會傻掉的!”
“蕊,你又在騙我了,是麼……我便這般好騙麼……兩年前他騙走了我的心,如今蕊也要騙我了……”唐玉癡癡一笑。
“不是的,我沒有騙你!他真的沒有死!他活得好好的!”趙蕊激動地說道。李錦寒先前交代她的話她早便棄之腦後,現在一心所想的便是阻止唐玉陷入癡呆狀態。
“蕊,你不要這樣了,好麼……”
趙蕊雙手忽然緊緊按住了唐玉的肩頭,直直的看著唐玉的眼睛,咬了咬牙,說道:“他一直在你的身邊,他就是朵顏賢王!”
“朵顏賢王?”唐玉身軀輕震,勉強一笑,說道:“蕊,你又在胡說什麼呢,那天我不是早便確認過了嗎,不是他的……”
“他就是李錦寒!”趙蕊斬釘截鐵地說道:“玉兒你忘記了嗎,我幾天前隨劉濤白前去狩獵,便是去驗證他的身份!”
唐玉緩緩搖頭,說道:“朵顏賢王和他確實有很多相像的地方,但是真的不是他的……”
趙蕊激動地說道:“玉兒你聽我說,真的就是他!我已經逼得他承認了!他囑咐我不要先將這個事情告訴你!”
唐玉緊緊的看著趙蕊的眼睛,身體巨震,忽而簌簌的掉落下眼淚來,嘎聲說道:“蕊,我求求你,你不要騙我開心……真的是他麼……是他麼……”
“真的是他!”趙蕊的目光有著異樣的堅定。
“他……為何就是不承認……他不要我了麼……”唐玉心中重燃希望,一時間卻又是淚眼婆娑。
“不是這樣的!玉兒你聽我說!”趙蕊當下連忙將李錦寒出走玉沙城後的遭遇都和唐玉大概的說清楚了,隻是自然略去了她和李錦寒之間的真正關係。“玉兒,他實在是心有苦衷,這才不敢和你相認,上次硬著心腸回絕你,他心中定然也是極為不好受的!”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唐玉身軀巨震,淚水永遠也止不住。她忽然站起身子來,便要往門口跑去,說道:“我要去找他……”
“玉兒!”趙蕊連忙拉住了唐玉,嗔怪地說道:“哎呀!剛剛還和你說過了呢,他現在危急重重,一旦真實身份泄露王爺必然要取他性命!你這樣過去找他不是害了他嗎!”
唐玉泣道:“難道就不去找他了嗎……我有好多話要和他說……”
趙蕊鄭重無比的說道:“玉兒,你不僅不能去找他,而且以後不能泄露半點的風聲,甚至神色間也不能透漏分毫,王爺耳目何等之多,一個不慎便是害了他!”
“難道竟不能相見嗎……”唐玉顫聲道。
“誰說不能相見了呀!”趙蕊氣苦地說道:“玉兒,剛才還和你說了呢,等他那個計劃完成了,你天天和他在一起也是無妨了!”
唐玉抬起淚眼,擔心的問道:“那個計劃……危險嗎……”
趙蕊安慰的拍了拍唐玉的背後,說道:“玉兒你盡管放心好了,隻要咱們不給他拖後腿,他定然能夠成功的,你也不看看他是誰麼……沙漠和狼群都能自由出入的人呢!王爺的世子府禁衛全部出動都殺不了他,去到草原又將整個草原弄得天翻地覆,殺了前可汗,擁立了新王,竟然還以漢人的身份當上了狄族的賢王!玉兒啊,你也不看看你男人是多麼的厲害麼,這天底下還有什麼事情難得到他呢?又有誰會是他的對手呢?”
一聽到趙蕊這話唐玉終於是漸漸穩定住了心神,放鬆了不少,但是心中幽怨卻未平,委屈的擦了擦眼角淚水,幽怨地說道:“那天在後院中竟那般吼我……一點也不知道心疼我……”
趙蕊幽幽歎道:“玉兒你知足吧,他對你已經夠好了,時時都在為你仔細打算著,武會那天分別時他也是千叮萬囑我要好生照顧你……他對我若是……”她馬上察覺到說漏嘴了,連忙止住。
“蕊你說什麼呢?”唐玉一下子止住了哭泣,目光帶著一絲懷疑,看向趙蕊。
趙蕊慌亂地說道:“沒……沒什麼。”
不得不承認,容克實在是偏門左道中的奇才,他秘製的蠱毒一天天的給朱名耀服下,朱名耀的身軀在迅速的發生著改變,隨著朱名耀身體被培育的成熟,容克操縱起朱名耀來也是越發的輕鬆,此時控製著朱名耀說話已不會再滿頭大汗,說一些簡短的句子很是輕鬆,隻是一些冗長的段落才顯得有些費力。
“二殿下,你現在身體可有哪處不適?”容克問著朱名耀。
朱名耀頓了一頓,有些生硬的緩緩說道:“我並沒有哪處不適,錦寒,你們何時能助我複仇?”
李錦寒上前答道:“殿下還請耐心等待,諸事皆有屬下等人謀劃,定然會助殿下榮登王位!”
“那便好!還有朱武彥的大仇我也一定要報!”
“那是自然!殿下榮登王位那一天,朱武彥自然要身首異處!殿下對屬下有知遇之恩,屬下殫精竭慮,也要助殿下完成畢生的心願!”李錦寒恭敬的說道。
“好!”朱名耀臉色微帶興奮的說了一句。
一旁的秦虎看到朱名耀恢複到常人的模樣,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又帶著一股欣慰,然而無論如何,他的心中總是隱隱感到一股不對勁,至於哪裏不對勁,他又萬萬說不出來!
“秦虎。”朱名耀忽然淡淡的叫了一聲。
“屬下在!”秦虎聽到朱名耀叫他,連忙應道。
朱名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我重回心智,有很多事情要想,你尋常也不用擔心我,不用總是前來探訪我,若是有事情,我自然會叫喚你。”
“殿下……”秦虎心中一跳,滿眼的驚異。
朱名耀的神色放和緩了一些,緩緩說道:“秦虎,我知你對我最是忠心,你不用想太多。”
秦虎直感到心中翻江倒海一般,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愁緒在心胸裏翻滾,他緊緊的看著朱名耀的眼睛,目光明明滅滅,他緊緊的一咬嘴唇,終究還是低下頭去,說道:“是,屬下知道了。”
李錦寒說道:“房間外自有狄兵召喚,殿下若有事情盡管吩咐便是……若是無事的話,還請殿下盡量呆在房間之中,府中的丫鬟仆役雖然都被我約束在了內院之中,但是說不得會有什麼意外,殿下還是小心為好。”
“嗯,知道了。”朱名耀淡淡地說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