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佳人難尋

“殺了他!”喬斯在身後站住了腳步,他歇斯底裏的大喊道,不知何時,他手中已經翻出了一把弓箭,他快速的將弓弦拉滿,箭矢向李錦寒對準著,幹擾著李錦寒的行動。

湖邊也傳來了刀劍相擊之聲,激烈無比,李錦寒百忙之中往後看去,隻見舒鏡容拖拉著搖搖欲墜的身軀也已經和圍上來的兵士戰在了一起,她腰部緊要處還插著一支深入的箭矢,實力比之先前連兩成都不如,相拚許久,竟然被數十個人逼得連連後退,似乎隨時便可能不支。

“師父!”李錦寒心急如焚,血絲布滿了雙眼,他奮力砍殺著眼前的敵人,便要脫身去救舒鏡容,無奈被重重包圍,周遭敵人也毫不惜命,和他死命相拚,一時之間他也是根本脫身不了!

忽然聽到遠處舒鏡容一聲慘叫,李錦寒再往後看時,已經再看不到舒鏡容人影,隻剩下湖麵上一片動蕩。李錦寒直感到喉嚨口瞬間便嘶啞了,胸膛內的怒火如同火山一般爆發出來,在這個特殊的時刻,他發揮出身體裏最為強勁的力量,手中的彎刀如同風輪一般迅速的旋轉,鋒芒過處,便是一片鮮血四濺。

“殺!”喬斯臉上也是熾熱一片,他喉嚨間迸發出最為熱切的叫喊。

忽然之間,隻見李錦寒悶哼了一聲,卻是他竟然用胸膛迎上去,直直的受了前麵一刀,趁著眾人分神的當口,他一刀飛出,宛若流光,那一刀直直劈在了喬斯的額頭上。喬斯正值激動的當口,還沒有回過神來,便已斃命!

“大人死了!”

喬斯一死,在兵士之間形成了最深的恐慌,數十人在驚駭之際便已經被李錦寒趁機殺死。其他的兵士心神大亂,抱著喬斯的屍體匆匆逃離。湖泊那邊的兵士也紛紛逃走,李錦寒這個時候根本無心去追,瘋也似的朝湖邊跑去。

湖邊隻有遺落一劍,旁邊再無其他,李錦寒想也沒想,便向湖中跳去,他水性不佳,這湖泊甚大,湖水很深,李錦寒潛在湖水中尋找許久,直到凍得瑟瑟顫抖,全身上下再使不出半分力氣,這才頹然坐倒在湖邊,目光已經陷入了一片呆滯中。他根本感覺不到胸口的疼痛,隻感到心底深處極度的悲涼,他恍若失去魂魄一般,呆呆的看著湖麵。

有女鏡容,風華絕代,卻終要埋骨湖底,再無蹤跡!

“師父……”李錦寒顫抖的叫道,不知不覺之中眼中兩行淚水已是慢慢滑落,他陷入了死寂之中,那個冰冷卻倔強的身影在他心中似乎越走越遠。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無盡的悲涼,大聲的嚎哭起來。

這天地之內,竟似乎隻遺下他一人!

他想起了城外農居的相識,想起了書房密室的拜師,又想起了草原大帳中的春色迤邐,往事曆曆在目,佳人終究難再得。兩世為人,數次九死一生,他從來沒有哭過半分,這次生死離別,卻忍不住流下了最為洶湧的淚水。

他顫抖的拿起了旁邊的長劍,他放在眼前,呆呆的看著,喉嚨間顫抖的悲慟聲似乎能震驚天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錦寒眼中的淚似乎都要哭幹,他顫抖的爬起了身子,想要轉身,卻直直的摔倒在地上,他抬眼一看,自己背後竟然一直靜靜地站著一人,正是舒鏡容。

舒鏡容腰身以下俱都被鮮血染紅,她神色極度複雜的看著李錦寒,忽然哽咽的說道:“原來你竟這般在乎師父麼……師父沒死呢……你堂堂草原第一勇士,像個婦人哭哭啼啼的,也不知羞麼……”

“師父!”李錦寒渾身巨震,本以為生死兩別,卻沒想到還能再見,他心中直如翻江倒海一般,他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激動,站起一把便將舒鏡容摟住,卻因為站立不穩,兩人直直的跌倒在地上,但是這並不妨礙兩人心中的那團深深的激動,李錦寒幹裂的嘴唇瘋狂的向舒鏡容的嘴唇吻去,舒鏡容拋棄掉所有的桎梏,激烈的回應著。

這次相吻似乎持續了兩個世紀,忘記了周遭所有的一切。經此一役,兩人心中再無隔閡!

忽然聽到“啊”的一聲,卻是李錦寒不小心的觸弄到了舒鏡容腰部的傷處,傷口的箭矢已經被她折斷,鮮血卻還未凝固,汩汩流出。激情過後,舒鏡容臉色卻是慘白一片,她忽有一陣眩暈,往李錦寒懷中靠攏。

“你不要有事……千萬不能有事……”李錦寒手忙腳亂的從舒鏡容的懷中掏出藥瓶,喂著舒鏡容服下,他又站起,將舒鏡容背在背上,快速的往前方奔去。

他身體也是虛弱至極,也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終於是走出了這片樹林,總算草原之神眷顧著他,讓他在樹林外找到了一匹走失的馬匹,他翻身上馬,帶著舒鏡容瘋狂的往平湖奔去。

前騎統領錦寒在吉鉈被喬斯襲擊的消息震驚了整個平湖,那些逃亡回來的兵士根本沒有逃脫的了蒙野的怒火,全部被處死,便是喬斯的屍體也被遺棄在平湖之旁,左騎幾千兵士已是動亂一片,紛紛撇清著和喬斯的關係。但是所有的一切俱都和李錦寒無關,此時他正在營帳中陪著舒鏡容。

他們兩人的傷勢都經過了草原巫醫的醫治,李錦寒倒還好,胸膛處的傷口包紮好便無大礙,舒鏡容的傷勢卻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她腰間所中一箭竟似乎將她以前的病根子都引了出來,連續三日,她都陷入了昏迷之中。

“你不要太過擔心,她會沒事的……”盧彩伊陪著李錦寒坐在毛毯邊,出言安慰道。她看了眼前靜躺著的舒鏡容一眼,心中忽然湧起一股淡淡的嫉妒來。

李錦寒還緊緊拉著舒鏡容的手,他緩緩點了點頭,道:“會的……在州府那般傷勢都沒事,這又算是什麼呢……會沒事的……”他強自鎮定住心神,卻依然控製不住心頭久纏不絕的那股害怕。

盧彩伊幽幽地道:“你在禹州城認識的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