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塔的額頭冷汗淋淋,他硬著頭皮,咬著牙道:“大額吉自幼便跟隨大人,還請大人看在……”
他話還沒有說完,左賢王已經是大吼著打斷:“自幼跟隨我?現在可是嫌本王老了?竟要做出這等羞辱左狄之事!”
地上的卓婭使勁的搖了搖腦袋,她努力的回響著昨夜的事情來,脈絡漸漸清晰,她快速的便找到了左賢王身後護衛的李錦寒,李錦寒的臉上帶著冷冷的笑容。卓婭瞳孔急劇的收縮,她指著李錦寒,激動的大叫道:“是他!大人,是他陷害我的!我沒有和人私好!”
“錦寒陷害你的?”左賢王死死的盯著卓婭,怒極反笑:“你和護衛私好的樣子可不像是被人逼迫啊!”他心中的憤怒再也無法忍耐,一把推開身前的瑪塔,一腳狠狠踢去,頓時將卓婭踢倒。
李錦寒走到前麵,向左賢王恭敬的行了一禮,說道:“篝火宴中我讓大額吉落了臉麵,大額吉心中恨我也是自然的,剛才出言不過無心,還請大人不要太過責怪。”
“你走開!”左賢王已然怒極,他拿起刀直直的對在卓婭的額頭上,目光明明滅滅。
卓婭心如死灰,不敢相信的看著左賢王,不知不覺中她已是淚流滿麵,她顫聲說道:“我自幼嫁給大人,大人原來這般不信任我麼……”
左賢王一字一頓的道:“你這卑賤的女人!讓本王在草原蒙羞,本王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
“大人要殺我麼……”卓婭渾身巨震,她緩緩閉上了眼睛,眼眶淚水洶湧落下,她嘎聲說道:“如果我死能解大人之怒,大人便殺吧……”
“你當本王不敢殺你嗎?”左賢王大怒,舉起手中大刀便要猛然砍下,忽然之間,忽然聽到一聲嬌呼:“大人,不要!”
盧彩伊已經奔了過來,柔軟的小手摟住了左賢王的手臂,貼近著左賢王的耳邊輕聲說道:“大人,還請息怒,索爾部族勢大,如若大額吉真的被殺,索爾之人必然存有二心,於左狄不利……”
“不要再叫她大額吉!”左賢王忽然激動的說道。
“嗯……不叫了,隻希望大人能以左狄大局為重,請三思……”盧彩伊用小手在左賢王的背後輕輕的捶著。
不過盧彩伊的這句話也起到作用,左賢王口中雖然激動,但是仔細一想,終於也是漸漸沉默下來,他緩緩抽回了手中的刀,眼睛又向卓婭看去,目光中閃過一絲冷意,他忽然大聲叫道:“來人,將卓婭帶下!從今日起,卓婭貶為奴隸!發配至左領牧馬!”
“等等,大人……”盧彩伊連忙叫道。
左賢王皺眉道:“二額吉,怎麼了?”
盧彩伊雙手摟住左賢王的右手臂,嬌聲說道:“大人,無需放卓婭去牧馬,我身邊正想多要個奴仆來伺候……”她不待左賢王說話,聲音更加綿膩了:“大人連個奴隸都不肯給臣妾麼……”
在卓婭的背叛之下,其實是讓左賢王更加的珍奇起盧彩伊這個二額吉來,他經不住盧彩伊這般相求,揮了揮手,道:“好了,卓婭便賜給你做奴仆了,隻是以後隻需我出現的地方,便不要讓她出現!我不想再看見如此賤婦!”
癱軟在地上的卓婭聞言身軀再次一顫,她直直的盯著左賢王,目光忽然陷入了徹底的呆滯,仿佛是個死人一般。
盧彩伊美目流轉,嬌聲道:“謝過大人……”
從這日起,平湖所有將領看向盧彩伊的目光都不同了,不由自主的添了一份深深的尊崇。如今大額吉卓婭淪為卑賤的奴隸,身為二額吉的盧彩伊實已是母儀左狄,日後隻需要再給左賢王添上一子,地位便將穩如泰山!平湖未來幾十年可能都要在她的控製之下!有了這層心思,眾人對盧彩伊怎能不愈發的恭敬!
盧彩伊說的沒錯,總算是左賢王在緊要的關頭沒有殺死卓婭,這讓索爾族都不敢再有微詞,畢竟卓婭犯下的是羞辱左狄的大罪,左賢王能饒卓婭一命已經算是非常給索爾部族麵子了!
“你,你這混蛋……昨晚為什麼不來……”盧彩伊看了李錦寒一眼,氣道。
李錦寒無奈一笑,他自然不好如實說出昨晚的誤會,他趁人不注意,拉了拉盧彩伊的手,道:“我晚上再去……”
“才不讓你來呢!”盧彩伊輕輕哼了一聲,嬌嗔地說道:“你這般不珍惜我,氣死我了!”
李錦寒道:“彩伊,我知道錯了……”
“不行,就是不行……”盧彩伊美目流轉,得意的看了李錦寒一眼,吃吃笑道:“就要讓你急呢!錦寒可曾想到有一天,會這麼念著我呢?”
李錦寒無奈一笑,道:“這倒沒有。”
李錦寒白天的時候便認清楚了盧彩伊營帳的方向,這次夜晚再尋盧彩伊便沒有出現差錯了,他貓著身子,順利的潛進了營帳之中。盧彩伊顯然沒有睡著,轉頭過來,眼睛唰的一下便向這邊望來,壓低聲音說道:“錦寒?”
李錦寒微笑道:“彩伊知道是我呢。”
李錦寒心中一驚,連忙用手蒙住了盧彩伊的嘴巴,壓低聲音說道:“你小聲點……”
盧彩伊拳頭無力的砸在李錦寒的胸口,嬌嗔道:“明明是你欺負人家,還這般霸道……”
盧彩伊在極度的興奮居然馬上熟睡了過去,李錦寒撥開了盧彩伊糾纏他身體的手臂,站立起來,穿好衣服。他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忽然想到,真不知道淑貞知道自己和盧彩伊這副模樣會是如何的表情?
他搖了搖頭,忽然很是想念禹州城的家了,那裏還有這幾個女人在等著他,運糧大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到她們的耳中,她們會是怎樣的擔心呢?他李錦寒在玉沙城武勇之名可傳到了禹州城中?她們可知道他並沒有在荒漠中死去麼?
想起禹州種種,李錦寒頓時歸心似箭,但是如今邊塞俱被大世子朱武彥所掌握,他現在豈能安全入關!“隻能是再等等了……”他搖頭一笑,似乎要將滿心的煩惱都搖走,他幫盧彩伊將被子蓋好,又潛出帳中。
草原的明月比之禹州所見要大上不少,李錦寒低下頭來,忽然感受到一股異樣,竟像是行蹤已經被人看見了,他心中一驚,連忙望過去,大帳邊另一頭果然有一人在靜靜的看著他,李錦寒借著月光看的分明,赫然便是卓婭。
李錦寒緩緩走到卓婭的麵前,冷冷一笑,道:“你看什麼?”
卓婭目光明明滅滅,她看著李錦寒,咬著牙說道:“卑鄙的有石族人,高貴左賢王大人的兩個額吉便這樣被你糟蹋嗎?你害了我,又要來害一手推薦你的二額吉嗎?”
李錦寒直直的看著卓婭,緩緩說道:“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在和統領大人說話,便是眼前卑賤的奴隸身份嗎?”
卓婭激動的說道:“我是左狄高貴的大額吉!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有石族人!”
“大額吉?”李錦寒一笑,嘲諷道:“賢王大人已經將你貶為了卑賤的奴隸,你真當自己還是平湖高貴的大額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