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咬了咬牙道:“那可就得罪了!”他看了一眼周圍的同伴,喝道:“大家不用怕,我們不過是要口水喝,這事情算哪門子造反!這事情便是以後真的鬧到王爺千歲那裏去定然也是理在咱們的!多一些水便是多一了份希望,另外的事情等能活下去再說!給我來兩人按住詹士大人!”
這些人也確實被饑渴折磨得太慘了,周全這句話最終打動了他們,其中兩個人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聽著周全的吩咐往李錦寒手臂上按去。
陳水柔心中害怕異常,她發現她和李錦寒兩人在這一群如狼似虎的人之中是顯得多麼的無助!然而這個時候不及她多想,便見著眼前人影迅速閃動,那兩個過來搶水的人晃蕩一下子便翻到在地,接著她眼前又是一花,當她回過神來之後,隻見李錦寒已經拿著周全的刀頂在了周全的咽喉上。
“饒……饒命啊……”周全此驚非同小可,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甚是文弱的詹士大人竟然是個練家子,倏忽之間自己性命竟然便已掌握在對方手中!
李錦寒冷冷地道:“還有人要和我動手嗎?”
眾人臉上均有恐懼之色,心中震驚和周全一樣。那倒在地的人更是驚駭異常,他們剛才還沒看到李錦寒如何出手,便已經被一股十分霸道的力量掀倒在地。
“不敢了……萬萬不敢了……詹士大人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周全整個身子都僵硬了,眼中盡是恐懼之色,生怕李錦寒惱怒之下會結果了自己。
李錦寒冷哼道:“你說有水大家一起分著喝確實也沒錯,隻是卻萬萬不能這般威脅我,明白了嗎?”說著,一下子便放下了手中的刀。
“明白了……小的明白了……”刀離咽喉,周全心中一鬆,隨即心中又湧起一股怨念。李錦寒那袋水很充足,他是看在眼裏的,這次要是得不到這隻水袋可實在太可惜了。但是他這股失落並沒有持續多久,手中已經忽然多了一件東西,李錦寒竟然將水袋扔給了他。
“咱們大家自然要一起活命,走出沙漠,隻是以後不要在我麵前隨便比劃著刀子,明白了嗎?”李錦寒環視了周圍一眼,冷冷地道。
“多謝詹士大人,多謝詹士大人!”眾人均沒有想到李錦寒在完全占據先機的情況下竟然會將水袋交了出來共享,臉上都有露出震驚之色。
李錦寒這番舉動自然不是完全出於做好人的目的,倏忽之間他心中卻是已經對全局進行了深切的分析。他現在是占住了上風,震懾住了隊伍中其他人不假,但是這種先機說真的也就隻能持續一小段時間,不用過多久他們會再次狂熱起來,來搶他身上的水袋,甚至會保持相同的默契,動刀子將他和陳水柔徹底抹殺在這個荒漠。這事情人人有份,大家都閉口不說,州府那邊又怎麼會知道一個人是怎麼死的。
他武功確是高,但是一下子麵對這麼多個拿刀的瘋狂的人也實在沒有十足必勝的把握,而且眼前的人怎麼說都是自己一邊的人,下手的時候也很是不好掌握。更何況他身邊還跟著陳水柔這麼一個柔弱女子,在打鬥中他也定然照顧不了陳水柔的安全。
再說他身上還藏著兩袋滿滿的水,主動將手中被眾人看到的那半袋水交出來反而能一下轉移開別人的注意了。
這次以周全為首的逼迫行動雖然有些波折,但是結果卻也都如他們的意了。在這惡劣的沙漠環境之下,他們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思考李錦寒的異常行為,心中迫不及待之下便將所有人都叫著在一起,商量著以後怎麼喝水的問題。
也沒有經過多少時間分水的事情便確定了下來,決定是以後每人一天都是兩小口水,喝水時卻是由別人來倒。由別人來喂這也算是一個非常好的主意了,這樣下來確實是能最大限度地保持喝水的公平性。
眾人都實在是太渴了,事情商量完之後便開始進行第一輪的分水了。大家一個個都是迫不及待,這番仰頭等著別人喂水的情況便像是暴風雨將來時一條條浮出水麵艱難呼吸著空氣的魚一般。
由其他人來倒水哪裏能喝的了多少,往往是剛感覺到口中的水跡水便已經停了下來。盡管都是意猶未盡,但是這小口水也真的是解了一下眾人的燃眉之急,冒煙的喉嚨頓時一下子舒服了不止一點點,情形比之剛才沒有一點水喝時實在是好上太多!
江明那邊的人卻是十分痛苦的,雖說他們也都各自分到了一口水,但是當他們看到周全那些人喝著自己水時,心中總是有一種宛若剜心的心疼。
盡管大家喝得都是很少,但是因為人數太多,所以這次大家都分完,一共十一袋水一下子就這樣去了兩袋。如此一算,這些水袋放在一起雖然看起來是不少,但是實際上估計也就隻能供眾人喝上三天!
三天之後,他們將一滴水也完全喝不到!那時候便是真正的末日了!
大家也都不是傻瓜,心裏都想到了這個問題,臉上都是愁雲慘淡。但是即便這樣,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了,隻能是心中哀求著上天能讓他們能夠走出這個該死的地方!
眾人喝完水之後十分自覺的重新坐下來,在場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地保持了沉默。剛才那小口水帶來的喉嚨間極度美妙感覺依然停留在體中,他們十分舍不得將這口溫潤的氣息呼出。
李錦寒和陳水柔坐的地方和其他人若有若無的離開著一段距離。說起來,他們兩人的地位在眾人之中已經隱隱透著了一股特殊。他們自身的身份自然是不用不說,便是李錦寒的高強武功也足以讓人避而遠之。不過這倒也正遂了李錦寒的心意,他懷中的兩袋水也是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看到的。
陳水柔坐在李錦寒的身邊,這一天一夜的折磨讓她本是嬌嫩的臉龐很是憔悴。她和李錦寒盡管靠得很近,但是卻不會和李錦寒有身體上的接觸。她猶豫了一會兒,忍不住輕輕說道:“你……武藝竟然那麼厲害麼……他們拿著刀也根本奈何不了你……怎麼平時在羽白府不見你展現過……”
李錦寒抬眼望了陳水柔一眼,並沒有說話。
陳水柔又問道:“你……為什麼要將水拿出來分……你這樣厲害,他們可絕對不敢惹你的……”
李錦寒淡淡地笑了笑,道:“你這女人可是十分短見,他們這群人隻能是震住一時,用不了多久便又要在我身上打主意,到時候真的動起刀子來,我可是絕對顧全不了你。”
陳水柔剛開始聽李錦寒說她“女人短視”心中正一沉,滿心不悅,這個時候又聽到李錦寒話裏的意思竟然是為了她的安全才為難的選擇妥協,滿心的不高興頓時都煙消雲散,心中反而湧起一股難言的複雜情感,忽然之間她隻是有些呆滯的望著李錦寒,卻說不出話來了。
過了許久,她才吃吃地道:“我以前總是和你故意做對,你心裏不恨我麼……”
“你這個小孩子,我才懶得和你計較。”李錦寒斜眼瞄了陳水柔一眼。
陳水柔聞言忽然漲紅了臉,道:“我……才不是小孩子……你這人可不要胡說!”
李錦寒淡淡地笑了笑,道:“不是小孩子嗎……昨晚誰在躺在我馬上又是吵吵鬧鬧,一下子又是哭哭啼啼的,這不是小孩子又是什麼呢?”
陳水柔聽李錦寒提到昨晚的事情,心中羞愧之下直恨不得馬上找個地洞鑽下去。她長這麼大什麼時候被一個男子這樣打過屁股,這事情心中一想起便覺得萬分丟人,偏偏眼前的李錦寒還特意提起這個事情。她咬了咬嘴唇,道:“你可不要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