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夫人那邊卻比李錦寒想象中的還要恢複的快,第二日臉上竟然便沒有了哀戚之色,隻是和李錦寒之間也不再有先前那種魚水交融的感覺,對著李錦寒始終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樣,既不刻意冷淡,也絕對沒有熱情。李錦寒顯然也沒有將他姐李芷秀的話放在心上,仍舊不時的去找莊夫人,對生活起居的事情很是關心。
“若是方便……便請老爺給我將晴姐兒要過來……”莊夫人淡淡的說道。
李錦寒盯著莊夫人的眼睛,道:“你就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叫我名字嗎?”
莊夫人靜靜的說道:“晴姐兒那事,老爺答應嗎?”
李錦寒搖了搖頭,道:“既然你有要求,我怎能不應?”他還待再說,門外已經響起了敲門聲,阿馨的聲音叫道:“快開門!”
李錦寒不敢怠慢,開得門來,隻見阿馨卻是一副生氣的模樣,怨道:“你來這裏做什麼呢?”
李錦寒摸了摸鼻子,道:“隨便聊聊而已。”
阿馨氣道:“要聊不知道找我和小姐聊嗎?”
李錦寒無奈一笑,隻好是跟著阿馨出了房門。
要來晴姐兒倒是容易,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卻沒有李錦寒想象中的如願。這天晚上他從縣尉府上回來,居然得知莊夫人白天便和晴姐兒出去一趟,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當下李錦寒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一個念頭在他的心裏萌發,他不出門尋找,卻一下子跑進了莊夫人的房間中,在床頭果然是找到了一個紙條。
“終究不慣,投奔乃弟,無需尋找,如若有緣,自然相見。”
李錦寒看著紙條上的字,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強烈的怒氣。他自認為自己對莊夫人已經做的夠好,沒想到莊夫人竟然還這般抵觸他,甚至不告而別,自行離去。
莊夫人的弟弟便是在禹州城,李錦寒之前也是聽說過的。這次州府之行,他勢必又多了一件事情。
臨近遠行,李錦寒不忘去拜訪蔡老先生一次。說起來,他李錦寒此時的風光倒都是全拜蔡老先生所賜,要不是通過蔡老先生牽線搭橋,認識二世子,他便是有再大的才華也是無用。
因為有了這層認識,李錦寒對蔡老先生倒是發自內心的恭敬。
“錦寒,這可不像你以前了,你以前指教我琴曲棋譜時,可不是這副拘謹模樣的!”蔡老先生皺了皺眉,不悅道。
李錦寒聽到蔡老先生的話,怔了一怔,忽而暢然一笑,一下子放開心懷,微笑道:“是我錯了,先生不同常人,卻是我太俗了。”
蔡老先生這才高興,點了點頭,道:“這才對了,我雖然向來不喜聽奉承之言,但是錦寒你這句話我聽著還是高興!”
在蔡家吃過晚飯之後,蔡老先生忽然從內院拿出一個東西來,那東西包裝層層,展開一看,原來卻是一個古玉扳指,光澤古樸。
“先生,這是……”
蔡老先生微微一笑,道:“這還是當年參議大人送給我的禮物,今天我便將它交給你,你帶著它去拜訪參議大人,日後自然會照料你。”
“這怎麼可以?”李錦寒連連擺手,說道:“這乃是參議大人送給先生的,我怎能要?”
蔡老先生板著臉道:“這東西乃是死物,我和參議大人感情自存,何需要此物保證,錦寒你盡管拿去便是。”
“這……”李錦寒無奈一笑,眼前的老者對他永遠是這般的熱情,他還待再說什麼,卻已經讓蔡老先生將扳指一把塞進了他手中。
“如此,謝過先生了……”李錦寒道。
蔡老先生點了點頭,道:“這便好,最近我給參議大人的信件也提到你了,你拿著扳指去見他,他自然知道。”
李錦寒心中一陣溫暖,忽然鄭重給蔡老先生鞠了一躬,真誠地道:“先生對我的好,我絕不忘!”說起來,他李錦寒要是沒有蔡老先生的幫助,根本什麼都不是。
蔡老先生親切的拍了拍李錦寒的肩膀,道:“也不需你記得什麼,隻需日後偶爾回鄉之時再和陪老夫奏曲下棋。”
“那是自然。”李錦寒笑了笑,道:“隻希望我走之後,先生能保重身體。”
“嗯,會的。”蔡老先生溫和一笑,點了點頭,道:“會的。”
時間並沒有過多久,州府的詔書便下來了,帶下詔書的乃是王城中的文公公。詔書中內容和二世子朱名耀所說一般無二,果然便是詔李錦寒進羽白府做詹士。
這等榮耀嶺永一縣都是與有榮焉,更以魏縣尉為甚,日後李錦寒得了勢,他這個老丈人日子自然也好過。
李錦寒倒也明白一些規矩,在文公公念過詔書之後,他便實打實的塞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文公公看到這銀票頓時眉開眼笑起來,拍了拍李錦寒的肩膀,道:“李大人日後在二殿下麵前辦事,可是甚好。”
李錦寒笑道:“還需要文公公照料一二。”
“互相照料。”文公公哈哈一笑,暗道李錦寒乃是個上道的主,寒暄幾句,便已經和李錦寒稱兄道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