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說李錦寒那邊,他離開琴賦樓,便要回家,走出一條街忽然遇到幾個人,隱隱將他圍住,為首的一個人長了一個蒜鼻,最是囂張,他冷冷的看了李錦寒一眼,輕蔑的說道:“你便是琴賦樓的李琴了,我們陳掌櫃有請你去一趟!”
“陳掌櫃?”李錦寒皺眉道:“什麼陳掌櫃,我不認識。”
蒜鼻男子眼睛往上一翻,哼道:“品琴閣陳掌櫃的你也不知道嗎?你這人可是太過孤陋寡聞了。”
李錦寒道:“品琴閣這倒是聽過,不知道陳掌櫃找我有什麼事情?”
蒜鼻男子冷冷道:“李琴,你也別問為什麼,隻需跟著我們前去便行。”他朝身邊幾人叫道:“哥幾個的,將李琴帶走,陳掌櫃可等著呢。”
李錦寒拍開幾個人伸來的手,淡淡的道:“我自己會走,你們帶路便是。”
蒜鼻男子有些驚訝的看了李錦寒一眼,道:“喲,你這琴師還挺有骨氣,行,那可跟緊了。”
蒜鼻男子一直將李錦寒帶到東城地界,進了品琴閣,最後進了後院的大堂裏,大堂裏卻不見有人。蒜鼻男子隨便給李錦寒倒了一杯茶,道:“你先等著。”當下便出去了。
這番等待倒也不久,大概半盞茶的功夫,便見著一個高瘦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身著綢緞錦衣,看神色便是蒜鼻男子口中的“陳掌櫃”了。
“你便是琴賦樓的琴師李琴了?”陳掌櫃的神色比之剛才那蒜鼻男子還要倨傲,顯然是平時不可一世慣了。
李錦寒也不和他廢話,直截了當的說道:“陳掌櫃是吧,不知道找我來有何貴幹?”
陳掌櫃慢條斯理的喝了一杯茶,看了李錦寒一眼,道:“聽說琴賦樓有幾首好曲子,都是你作的,是嗎?”
李錦寒也不打馬虎眼,淡淡的道:“是的,那又如何?”
陳掌櫃見李錦寒這年輕人對自己說話總是一副淡淡的模樣,頓時心中有氣。他陳掌櫃是什麼人啊?那可是魏縣尉的親近人物,在嶺永縣這一畝三分地上有幾個人敢不對他客客氣氣的!他替魏縣尉掌管品琴閣這偌大的產業,手底下近百個丫鬟夥計都要對他俯首帖耳的,平時向來是威風慣了,如今怎麼見得了李錦寒這般模樣。
便是縣裏的豪紳小吏都要敬他三分,李錦寒這個會做幾首曲子的小小樂工又算個什麼東西!
陳掌櫃向來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當下臉色便拉了下來,冷哼了一聲,道:“今天老夫也把話給你撂明了,明天開始你須的辭去琴賦樓那差事,來我品琴閣做事,好處自然是有的,月錢比你在琴賦樓要多一倍,聽清楚了沒?”
李錦寒總算是明白了這陳掌櫃的打算,原來是打聽到了給琴賦樓作出好曲的是他,便想著用高薪將他給挖過來。李錦寒自然是不會去品琴閣的,淡淡的道:“在下在琴賦樓做習慣了,可不想來這裏。”
“你不想來?”陳掌櫃甚是吃驚,顯然沒有料到自己這邊給出了這麼豐厚的價錢,李錦寒竟然想都沒想都給拒絕了,“李琴,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咱們這邊可是出給你雙倍的價錢。”
李錦寒冷冷的道:“便是給再多的價錢,我也是不會來的。在下還有事,就此告辭了。”他說著,放下茶杯,便要離開。
“好你個不知好歹的小子,你還想走?”陳掌櫃也是真的怒了,忽然一拍桌子,喝道:“老夫誠心請你過來,你卻這般狂妄,好大的膽子!”
陳掌櫃這邊一喝,堂外頓時閃現出幾個人來,蒜鼻男子便在其中,看這副架勢,卻是要硬扣下李錦寒了。
李錦寒眼中寒光閃過,冷冷的看了陳掌櫃一眼,說道:“怎麼,你堂堂大琴樓的掌櫃,也要做這等強取豪奪的無恥勾當?”
陳掌櫃大喝道:“放肆,你再敢亂說話,小心老夫打斷你的狗腿!”
李錦寒依舊是冷冷的道:“我隻聽到剛才有隻老狗在吠。”
陳掌櫃氣的一張臉都漲紅了,他右手食指指著李錦寒,道:“你……敢罵我?”
李錦寒道:“我在說一隻老狗,陳掌櫃的卻怎地喜歡對號入座。”
“你……你……”陳掌櫃差點沒被氣死,對著蒜鼻男子等人叫道:“給我將這小子按住,我要打死這不知好歹的小子!”
蒜鼻男子一共四人,有心在陳掌櫃麵前表現一番,一聽到吩咐便向李錦寒奔來,要按住李錦寒。
李錦寒心中打好了主意,出其不意打傷兩人之後,便趁亂跑出大門。這個時候一人已經奔上前來,李錦寒抓住旁邊的茶杯便往那人砸去。那人嚇了一跳,好在反應奇快,矮身躲過了茶杯。
“哎喲!”那人躲的快,卻讓茶杯正好砸在身後一個同伴的鼻梁上,這一下砸的結實,鼻血頓時都流了出來。
李錦寒趁著眾人吃驚的這當口兒,快速便往門口跑去。
“別讓這小子跑了!”陳掌櫃看得分明,氣急敗壞的喊道。
蒜鼻男子眼尖,一把攔住李錦寒的去路,一下子就抓住了李錦寒的衣服。李錦寒一腳猛踹到蒜鼻男子的腰間。“啊!”蒜鼻男子吃痛,卻死不放手,隻是空出一隻手來,對著李錦寒的肚子便是一拳。
“姓李的,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陳掌櫃看著李錦寒,眼睛都能冒出火來,他瘋狂的叫囂道。
再說說魏縣尉那邊,他得了李芷秀的承諾,心中大喜,身上輕飄飄的似乎能飛起來。有了李芷秀那句話,還愁李錦寒那小子不想娶雨雅嗎?
李錦寒對他的厭惡他也是知道的,但是這不隻是先前的事情嗎?以後成為了親家,他死命巴結之下自然是可以消除以前的不愉快的。再讓自己女兒在枕邊吹吹風,日後他隻需有了李錦寒的照看,他這嶺永縣縣尉的位置豈能不挪動一二的?
一想到這些事情,魏縣尉便感到身上一陣輕飄飄的,幾乎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不過李錦寒現在成為了二世子殿下身邊的紅人,以後到了州府自然是有許多官家想要和李家結親的,所以這成婚一事也顯得迫不及待,魏縣尉根本顧不上吃飯,恨不得現在就將所有事情置辦好!
他自己便開有嶺永縣內數一數二的酒樓,成婚時開設酒席都是十分方便的,而樂班盒隊也都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準備好。魏縣尉也不回家,先來到自家這品琴閣內,便要和自己心腹陳掌櫃商量好成婚事宜。
現在還不是打烊的時候,前堂卻不見陳掌櫃的人影,問起一個夥計,原來陳掌櫃卻是在後院接見人。魏縣尉也等不了陳掌櫃自己過來,親自便往後院行去,心中盤算著自己日後要怎地使上一些厲害的手段好生巴結好李錦寒。他當了半輩子的官,對巴結奉承這種事情向來是極有心得的,一想到以後李錦寒對他的信賴,他便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