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禮單的秘密
沈如雪趕緊亮著眼睛不迭的點頭,就差高呼恭送了。
蕭錦珩看得又好氣又好笑,抬起沈如雪抓著的那隻手在嘴裏狠狠咬了一口,才在沈如雪一臉噴紅的表情裏美滋滋的轉身要走。
才走了沒幾步,就忽然聽見沈如雪在他身後叫他,“王爺?”
“嗯?”蕭錦珩停下腳步轉過頭笑問:“舍不得本王了?要不,陪王妃先躺躺再去?”
想得美,沈如雪在肚子裏反駁了一聲,才問:“吏部那邊的春闈考題,封存了嗎?”
蕭錦珩完全沒想到沈如雪會忽然提起這個,稍作沉吟才道:“應該快了吧,老九接手的時候還在擬定選題,你是想知道考題嗎?”
“當然不是,我又不考狀元,要考題做什麼?”沈如雪立即搖頭笑道:“就是隨意問問而已,就是有些遺憾,王爺因為我的關係沒能參與到最後。”
“行了,瞧你那口是心非的樣子,”蕭錦珩笑了一聲,忍不住又回來掐了掐沈如雪的臉:“你不想說我就不問,想玩什麼,隻管你高興就好。”
“真的?”沈如雪歪著頭躲著蕭錦珩爪子,反問:“不怕我玩大了連累你?”
“不怕你玩大,我給你收拾得起。”蕭錦珩寵溺一笑,捏了捏沈如雪翹挺的小鼻子:“就怕你玩得累,不能好好服侍本王。”
色胚,一張嘴就是這些話,沈如雪氣恨的惱了他一眼,也不等他先走了,就往內室走,往大床上一躺,開始裝死。
蕭錦珩見沈如雪完全一副將自己丟開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歎了口氣,轉頭吩咐了朔月幾聲,便準備去前院與幕僚們議事去。
祁氏的到來,無非就還是為了秦氏之前提起的那件事,即使知道了蕭錦珩此時已經不在吏部,且吏部的試卷他也無緣參與,但祁氏還是不死心的跑過來求。
沈如雪倒是挺佩服祁氏這種打不死的堅韌精神,在猶豫、躊躇又糾結了半晌之後,給她指了一條路,據說這一屆的解元僅用了規定時間的一多半就答完了考題,還考的如此優秀,若非是當真文思出眾百年難遇,那就是因為他提前知道了試題。
祁氏很驚訝沈如雪的這種說法,忍不住問她,蔣解元不就是府裏侍妾的兄長麼,難道試題是王爺給他的?
然後沈如雪就發了脾氣,在摔了一通茶碗碟壺後,把人給趕了出去。
等送走了祁氏,沈如雪就迫不及待的讓人開箱取鑰匙,給蔣琬準備嫁妝。
蔣家早點跟王府斷了聯係,她以後下起手來也不用瞻前顧後。
才列了幾樣出來,就見朔月從外麵捧進來一個木匣子,冬夏先跑過去打開來瞧,然後便朝著沈如雪笑的賊兮兮。
沈如雪有些奇怪的接過來,發現裏麵規規整整的放著的,竟然是蔣琬的賣身契。
這倒是讓沈如雪有些驚訝,朔月笑著解釋:“那天蔣琬不是當著幾位公主的麵自請為奴嗎?後來因著王妃病了,冬夏沒工夫去辦,王爺就讓朔雲替她到牢裏把這個給拿回來了。”
蔣琬整天喊著要為奴為婢,這麼點兒心願哪能不滿足她呢。
沈如雪眉開眼笑,這倒是省了給她不少麻煩。
不過一炷香時間,王妃要給蔣琬送嫁妝遣歸的消息就在王府裏傳開了,不少人聽說後紛紛跑來黎華院門口圍觀,黎華院的丫鬟婆子們裏裏外外的進出忙得熱火朝天,冬夏俏臉通紅的指揮,大有一副指點江山的架勢。
“誒,那個紫檀木的屏風你們可小心著些,別磕了碰了的,讓人取的那個紅木妝匣呢,怎麼還不快點兒拿過來!”
“那邊那個,你另一隻手閑著做什麼呢,力氣大也給我雙手捧著,這地上才落了雪滑著呢,摔了碎了仔細你的皮!”
沈如雪裹著純白的狐裘站在廊下,手裏籠著小暖爐,含笑望著眾人來回忙碌,懷裏還喜滋滋的抱著蕭錦珩讓朔月送過來的小匣子,偶爾揚手逗逗掛在簷下的鸚鵡,好不自在。
冬夏有些不樂意的湊過來,蔣琬被趕出去她是很高興,但她家小姐也忒好心了,有好幾件家具都是小姐的陪嫁呢。
“小姐幹嘛對那個女人那麼好啊,上次小姐中毒的嫌疑她還沒戲清呢,這麼放出來已經是便宜她了,還有她那個哥哥,隔三差五的來鬧一場,害的小姐跟王爺都名聲受損,王爺讓您準備,您意思意思就完了,何必這麼認真。”
沈如雪用木枝挑了挑籠子裏的小米,頭也不回道:“我當然要認真,對了,把那個禦賜的白玉翠蓮也添進來,還有前幾天皇後探病時賜的那對彩金麒麟跟八寶琉璃碗,全都算進去。”
冬夏頓了頓,有些疑惑的瞧了眼手裏的禮單,忽然眼睛一亮,大聲應了聲轉身就往庫裏跑。
還是她家小姐最聰明,她怎麼就沒發現這單子上的秘密呢。
短短幾個時辰,沈如雪列出禮單上的東西就已經一一規整好,各種擺件家具琳琅滿目,隨便拿出一樣來都夠平常人家十幾年花銷,整整齊齊的擺放在黎華院的院子當中,簡直要亮瞎人眼。
沈如雪滿意的查看了一遍,將禮單交給朔月,吩咐她先收好,等到蔣琬同意離開的時候再拿出來,便命人到令花軒裏去提人了。
蔣琬這陣子過的很不好。
即使是家道中落淪落教坊司的那段日子,她也憑借著一副好容貌得到教坊嬤嬤的另眼看待,真心沒吃過什麼苦,這段時間在王府地牢裏可謂是她這輩子過得最難過的日子。
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她隻是想在公主們麵前露個臉而已,為什麼就要說她下毒被害呢。
還有那個人,明明告訴自己她的哥哥在外麵為她鳴冤,隻要她假意自盡就能離開地牢,重回王爺身邊,可是等她睜開眼睛,回是回來了,她卻一眼都沒見到過蕭錦珩。
令花軒裏她最愛的那些珠寶擺件全都不見了,習慣服侍的婢女全都沒有了,門口有兩尊沒表情的瘟神守著,院子裏除了一個聾啞年邁的老嬤嬤喂她吃藥以外,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