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彩頭
隻是,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大膽了。
蕭錦珩輕輕歎了口氣,如果不是眼下的環境不允許,他肯定是要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一番的。
“狼是喜歡群居的動物,你身上的血腥味也會引來猛獸,這裏不安全,先離開再說。”輕輕鬆開沈如雪,蕭錦珩檢查了下她受傷的後背,隻是輕微的擦傷而已,並不嚴重,於是托著她坐到了自己的馬上,他也跟著翻身坐到了沈如雪身後,雙手伸到前麵替她握韁策馬。
一提韁繩,駿馬踢踏著蹄子,朝著來時的方向小跑,後麵沈如雪的那匹馬一路緊跟。
從方才的緊張氣氛中緩解出來,沈如雪這才想起來問:“這個獵場你不是已經安排過了嗎?怎麼還有不安全的說法?”
“是安排過了,所以每個正常參與秋狩的人我都提前告知過,北邊這林子是凶獸猛禽出沒的地方,除非三人以上結伴,不能獨自行動,這裏是專門給最後一輪狩獵做準備的。”蕭錦珩淡淡道。
沈如雪有些心虛的垂眸,每個正常參與狩獵的人,這話分明就是在說她是不正常參與的那一個,如果不是他故意不給她騎馬的機會,她也不會繞行的跑進來,錯過聽訓的機會啊。
似乎是察覺到沈如雪的腹誹,蕭錦珩一手握著韁繩,另一隻手握住沈如雪的手,翻開她的掌心摩挲了幾下:“你手上的傷沒好利索,再加深的話會留下疤痕。”
蕭錦珩是在跟她解釋這麼做的理由嗎?
沈如雪驚訝的轉過頭仰起臉去看他,正對上蕭錦珩那雙深邃幽深的眸子,不由得心神一窒,心跳也跟著加速,趕緊移開了視線,不敢再與他對視。
蕭錦珩瞧見沈如雪漸漸浮起紅色的脖子,低低的笑出聲來。
這樣被環抱的曖昧姿勢讓沈如雪有些不適應的向前挪了挪,蕭錦珩在身後說的每句話,都會有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脖頸上,現在笑起來也一樣,癢得難受,奈何他的懷抱很緊,挪了好幾次照樣癢癢的。
蕭錦珩的馬速不慢,很快就行到了安全地帶,沈如雪原本是打算簡單包紮一下身後就繼續參與狩獵的,結果蕭錦珩一聽就沉下臉來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你的獵物都超出了第一輪狩獵的範疇,現在就是再進去比,重新來過也趕不上其他人,先回去讓冬夏給你處理下傷口,誰知道那狼爪子上沾了多少不幹淨的東西。”
沈如雪咬咬唇,心知蕭錦珩說的也對,如果她那些獵物都不能作數,那現在再去其他地方狩獵,估計也得不到彩頭了,可是就這麼走了,還真是不甘心。
這麼想著,沈如雪又不死心的之前的林子裏看了看,早知道剛才就讓馬馱著那隻鹿或者狼回來了,說不定還能充個數什麼的。
蕭錦珩見沈如雪這樣,眉頭微挑,問道:“你想要那朵晶蓮?”
他原本以為沈如雪就是好奇想過來玩的,但是看現在她那一臉不甘願的樣子,應該是奔著第一輪這個彩頭來的了。
蕭錦珩失笑,“一朵晶蓮而已,咱們王府又不是弄不到,至於讓你拚著受傷也要去爭麼。”
“那怎麼能一樣,而且,”而且能弄到的前提也是你肯為我去弄啊。這句話沈如雪在唇邊繞了繞,最終還是咽了回去,換了另外一種說法:“而且這種情況下拿到的,意義也不一樣。”
蕭錦珩無奈的妥協:“成,那你乖乖去處理傷口,本王給你去拿晶蓮,總可以了吧?”
沈如雪訝異的抬頭,在蕭錦珩略帶寵溺的目光裏竟然一時失語,直到他的大手揉上自己的腦袋,翻身上馬重新進了林子,沈如雪才漸漸回神。
媽呀,太驚悚了,剛才發生了什麼,那狼爪子上果然沾了不幹淨的東西吧,都讓她出現幻覺了。
滿心歡喜的蕭錦珩當然不知道自家媳婦腦袋裏想的是啥,隻覺得她呆呆木木的樣子說不出的可愛,搭上弓箭,蕭錦珩動作利落的取下一個躲藏在草叢裏的生命。
每年的秋狩他都會參加,但是無論彩頭有多誘人,他都沒有認真對待過,參加了也就是為了應景,但是瞧著自家媳婦兒亮晶晶的期待小眼神兒,蕭錦珩感覺自己忽然就很有動力了。
千年晶蓮是麼。
既然他家王妃想要,那他去取來又有何難。
一路上射射殺殺,直到第一輪狩獵結束的號角響起,安平王爺從殺戮中甩甩手,留下一地屍骸獸類,揮一揮馬鞭,不帶走一滴血腥。
毫無意外的,蕭錦珩奪得了第一輪狩獵的彩頭,昭德帝大喜,鑒於這是三兒子第一次這麼努力,額外還多賜了不少好東西給他,恨的閔皇後衣袖裏的指甲都斷了兩根。
聽說沈如雪誤入了第三輪的賽場受了輕傷,昭德帝又派了禦醫過去診治,聽聞她在林子裏擊殺了一隻鹿跟一匹狼,昭德帝又把她好一頓誇。
這些誇獎通過冬夏的口傳到沈如雪的耳朵時,沈如雪正在接受冬青的全麵檢查,聽到冬夏的話,隻換來她冷冷一笑。
雷霆雨露都是君恩,現在是沈家榮寵至極的時候,昭德帝自然是看他們十分順眼,粗俗也是豪爽,任性也是真性情,哪哪都是好的,等到兔死狗烹那一日,恐怕連呼吸眨眼都是錯上加錯。
冬夏雖然不懂沈如雪的意思,但也看得出自家主子不開心了,自動將原因歸在了那匹不長眼睛的母狼身上,碰了碰身邊還在診脈的冬青,問道:“好了沒啊,你都診了好半天了,小姐的身體沒問題吧?”
冬青從沈如雪腕上撤回手,無奈的看了眼冬夏:“沒問題,除了手上跟背上的外傷,一切安好。手上的繼續上先前的那種藥就很好,至於背上的,就用我剛剛拿的拿瓶藥吧。”
已經年近十八的冬青是沈如雪幾個護衛裏年紀最長的一個,簡單的淡青色侍女服穿在她身上也能勾勒出不同的韻味,看著冬夏的眸光裏帶著幾分長姐的柔和:“你呀,怎麼還是這個急性子,真不知道平常小姐是怎麼忍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