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女再度揚高了聲音，“出來！”
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似乎先是傳到了雲層之上，又再從雲層上反彈下來，沉到深穀去，在山穀回蕩著，尾音綿綿不絕！
“如今出來，我尚能饒你一命，若再不出來，休怪我狠辣！”
聲音不大，卻遠遠地送了出去。
“你找我麼？”
一道清越卻又低沉的聲音，從鳳凰女的身後傳來，鳳凰女全身冰冷，此人來到她身後，她竟然無所知覺，可見……
她緩緩轉身，手中蓄勢待發，周身凝著陰寒的氣息。
陽光在那人的頭頂上形成一道光圈，灼得她幾乎連視線都睜不開，那人的麵容也模糊得瞧不清楚，隻看到一身紅色寬鬆的袍子，在山風之下翻卷如雲。
“好久不見！”那聲音透著溫和，仿佛春日的和風，細細地拂過鳳凰女的臉龐。
她退後一步，終於看清了眼前的臉，劍眉飛揚，眸子湛藍深邃，臉龐線條堅毅，嘴角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一身紅衣，映照得臉上皮膚近乎透明的白。
長發隻以絹帶係住，更添幾分謫仙之氣，整個人站在她麵前，仿若是九霄雲外飄來的一道紅雲，縹緲不真實。
鳳凰女的心一沉，為何他不是火龍的容顏，而是慕容擎天的容顏？
“你……”鳳凰女眸色有些遲疑，“你記得我？”
“你不認得我麼?”火龍唇瓣勾起一抹淺笑，頗有深意地瞧了她一眼，緩緩越過她，長長的紅衣掃過石階地板，拾級而上。
鳳凰女眸中凶光一起，旋即斂住，她不是火龍的對手，若貿貿然動手，隻會徒增傷亡。
“你……”火龍忽然轉身，居於高處靜靜地望著她，“身後的那幾隻，是鴨子嗎？”
鳳凰女怔怔地回頭，看到那幾隻蒼鷹全身一根毛都不剩了，在風中瑟瑟發抖。
“滾！”鳳凰女凜聲道。
幾隻蒼鷹灰溜溜地離去，因翅膀被捆仙索綁過，暫時失去飛翔的能力，鷹落地不如雞，隻得噠噠噠地用雙爪走路而去。
火龍輕輕一笑，“十分有趣！”
鳳凰女一步步走上去，眼底有說不出的複雜的情緒，驚慌，害怕，期待……
“我以為，你不記得我了！”鳳凰女試探道。
火龍眸光望向她身後，白雲深處悠悠而動，“許久了，總是不能忘，你到底，是她的姐姐。”
鳳凰女的心一動，“你還放不下小烏鴉嗎？”他記得的是小烏鴉那時候的她？那龍展顏呢？若說不記得，他為何卻是下凡曆劫時候的模樣？
火龍沒有說話，隻是莞爾笑了一笑，轉身上去，進入殿內。
鳳凰女追上去，問道：“你的模樣，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
火龍眸色有些詫異，“這般不好麼？”
“不是。”鳳凰女眸色閃著疑惑，“隻是，為何要用這一副模樣？”
“不知道，”火龍側頭想了一下，“隻是，腦子裏有這個影像，覺得還好。”
“原來是這樣！”鳳凰女想起古籍記載，上神歸位之後雖然會忘記凡塵之事，但是，腦子裏多少會殘留一些影子，要經過一段時日，才能慢慢消除。
“這些年，你去了哪裏？”鳳凰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