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允淡淡地抽起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嗯?然則你以為我會相信?”
平反?談何容易?一點證據都沒有了,他努力了那麼多年,都沒有辦法搜刮到一點證據證明南宮家是冤枉的。
阿蛇看著他,眸光有些明亮,“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這是事實!”
惠允搖搖頭,“你走吧,不管誰派你來的,都無所謂了,這是我應有的下場。”
阿蛇眸光微慍,“做錯了事情不打緊,但是做錯了事情,隻想著逃避而不去承擔後果,這才可惡,你在這裏,應該聽到今晚天牢很熱鬧,童家已經徹底敗了,敗在攝政王與我家大小姐手上,你南宮家,也得以平反。”
惠允眸中的光芒一點點地亮了起來,“你說真的?童家真的敗了?”
“沒錯,忠獻死了,童太師瘋了,今晚參與逼宮的逆賊,全部抓捕進了天牢。”阿蛇說完,轉身而去。
惠允遲疑了一下,問道:“你不是很討厭我嗎?為何你親自來?”
阿蛇沉默了一下,忽地回頭,取下頭上的夜明珠,用黑布包起來,牢中一下子就變得漆黑一片,她的聲音,寂寂地從黑暗中傳來,“因為,我也犯下了和你一樣的錯誤,因為愛一個人,我族中所有的……人,全部死在我深愛的男人手中,而我,曾是那樣執迷不悟的相信過他,愛過他!”
阿蛇的聲音,平靜無波,但是,惠允還是聽出了聲音背後的悲絕,那樣的事情,絕不可能如此雲淡風輕地說出來。
惠允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想起蘇寧兒,想起姑母,想起那可憐的慧娘,想起竹姑姑,他淒然一笑,“我這一生,最大的悲劇,就是愛錯了人。”
“那確實是悲劇,但是,隻要努力一下,還是可以從悲劇裏走出來的,瞧我?不是過得挺好的嗎?”阿蛇的聲音漸漸遠去。
惠允慢慢地走出鐵籠,走出關押他的牢房,穿越大牢通道,他看到許多熟悉的麵容,這些,曾是童太師的手下,曾經顯赫過,可如今,都喪家犬一般被關押在這裏。
他看到領侍衛大臣李清,他盤腿坐在牢中,神色倨傲,看到惠允的時候,他冷漠一下,把臉轉向別處。
而他旁邊的牢籠裏,是去抓捕他的昭毅將軍,他受了傷,胸前的衣衫被染成了紅色,發絲淩亂,麵容狼狽,已經沒了半點將軍的威風。
“南宮惠允!”李清忽地喊了一聲,惠允看過去,隻見他揚起桀驁的眸子,嘲諷地道:“隱姓埋名這麼多年,滋味不錯吧?希望你還記得,當年,就是我領人去抄你們南宮家,你的爺爺,南宮廷,就是死在我的劍下。”
惠允臉色一寒,揚起烏黑的眸子盯著他。
李清咧齒張狂一笑,“你的娘親,當年可真是水靈靈的大美人啊,縱然生了孩子,可那容顏是半點都沒有褪色,相反,還更加銷魂,被送往斷頭台之前,她在我的床上,伺候了我三夜,極盡嫵媚能事,就為了讓我救你爹一命,你跟你娘,其實都是一樣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