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顏點點頭:“我明白的。”
慕容擎天吻上她的額頭,“等皇帝羽翼漸豐,本王會來娶你。”
展顏心中有些歡喜有些憂愁,幾百歲了,還真沒有想過要嫁人,習慣了一個人這多年,雖然向往過戀愛,但是真沒向往過婚姻。
愛情其實是最經不起歲月推敲的東西,人人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她擔心,一旦結婚,她和他便沒了現在這種美好的感覺。
距離產生美,可兩個人日夜相對,始終會疲憊的。
“怎麼了?”他感覺到她身體微微的僵硬,廊前風燈照影著他們的側影,投在牆上,她的麵容,是堅硬的弧度。
展顏搖搖頭,轉移開話題,“沒有,隻是為忠獻的母親感慨,這個悲劇的女人。”
“她魂飛魄散了?”慕容擎天問道。
“是的!”展顏確實為她惋惜,隻是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或許,對她來說,這種記憶太過深刻太過悲痛,即便輪回,依舊帶著這種心痛的痕跡,她不願意,寧可世間不曾有過她。
“你有把握凝聚到母妃的魂魄嗎?”慕容擎天一直都不敢問這個,這種永遠的失去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但是,不管問不問,他的心都不得安寧。
展顏點點頭,“需要點時間。”
阿狐深夜回來,展顏與慕容擎天還在廊前看月色,展顏問她,“阿蛇呢?”
“她去放惠允公子。”阿狐道。
“嗯,惠允還在天牢裏,如今總算為南宮家平反了,他的名字前麵,終於可以冠上南宮家的姓氏。”展顏道。
慕容擎天默不作聲,他心底還是恨惠允的,但是這種恨建立在親情上,讓他連恨字都說不出來。
阿蛇是在清理屍體的時候,忽然想起惠允的,想起他的時候,阿蛇的心忽地顫抖了一下,因了解了他的身世,了解他家族的悲哀,對這個人,從之前的厭惡變成了同情。
今夜的天牢,人滿為患。
阿蛇緩步進去,陰暗潮濕的通道肮髒不堪,血汙與塵土混合在一起,有一種腐屍般難聞的氣味。
燈火微弱,兩旁的人死一般的沉靜,進來這裏的人都明白,前方等待他們的,就是斷頭台。
沒有人哭,也沒有人說話,死前的氣氛,總是凝固的。
惠允被關押在最偏的一個鐵籠裏,這裏距離前麵天牢有一段距離,被圍牆阻隔,隻能聽到外麵的聲音,卻不能看外麵發生了什麼事。
當然,因為牢內高牆堅固,隔音極好,所以外麵的聲音傳到這裏,已經很微弱了。
關押惠允的鐵籠很小,他無法站起來,也無法平躺,隻能盤腿坐在裏麵,這裏一派漆黑,沒有任何的光線。
阿蛇取出夜明珠,把這間牢室照得十分光亮。
惠允抬起頭,眼睛因為適應了黑暗而對光線有些不適應,他微微蹙眉,定了一下,才看清是阿蛇。
“如果你想來看我的笑話,大可不必!”惠允果然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隻以為阿蛇是來奚落他的,阿蛇對他的敵意和厭惡,他早就感覺到了。
阿蛇把夜明珠別在頭上,打開鐵籠,“我是來放你走的。”
惠允微微詫異,“是誰讓你來的?”
“我自己來的!”阿蛇沉默了一下,“你們南宮家平反了,你爺爺被封為護國公,而你世襲了這個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