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便笑道:“我素來知道將軍乃是軍中老將,卻也時常聽聞軍中老人倚老賣老,實際上卻無什麼本事,隻不過是仰仗著陛下的恩寵罷了!”
“氣煞我也!你雖然元帥,卻安敢如此說我!”周蘭是氣的雙眼冒煙,恨不得拔出劍來,一劍剁死龐統不可!
龐統繼續道:“你若真的是有本事在身的人,那就向本帥證明,本帥給你三萬人馬,你可否旗開得勝?”
“必勝之!”周蘭心中窩火,此刻聽得龐統這話,哪怕是把自己這一條性命丟在南廣城下,也在所不惜。
這等軍中宿將,最為看重名聲,寧願丟掉性命,也不願意受辱。
龐統揮手道:“那好,本帥就給你三萬人馬,你去前軍叫陣……”說吧,龐統有笑道:“你為我大楚宿將,便是不能取勝,本帥也不會為難與你。”
周蘭氣的暴跳如雷:“龐統!你雖未元帥,但是也不能如此羞辱於我!且看我得勝歸來,看你還有何等話說!”
“那就預祝將軍斬將奪旗!”龐統眯眼笑道,絲毫不在意周郎對自己的態度。
當下,周蘭領兵三萬,直奔前方而去,城樓上魯肅看到一員楚國大將領兵前來叫陣,便環視左右,大聲說道:“我等為陛下鎮守南廣,這南廣為我朝北征退路之所在,實乃重中之重,豈能因為成為楚將叫陣辱罵,便開成與之交戰,倘若不幸戰敗,那豈不是要辜負陛下厚望?”
陳霸先聞言,拱手說道:“大人所言有理,然而這楚將直接領軍前來叫陣,我等如果是不加予理會,隻怕有損軍心士氣,末將願意領軍出戰。”
魯肅沉吟片刻,搖頭道:“不可,南廣城極為重要,怎麼可以因為個人的榮辱。貿然出城迎戰?休要再說。”
陳霸先見得魯肅心意已決,便也就不再說多,倘若真的是將魯肅惹怒了,自己現在可是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的。
“祖逖!”魯肅沉聲喝道。
一邊上濃眉大眼的壯漢祖逖立刻拱手道:“末將在!”
“西城門這邊,全部都交給你了,任何人等都不得出城於楚軍交戰,違令者斬!”
“末將得令!”祖逖沉聲喝道。
這話完全就是說給陳霸先聽的,陳霸先摸了摸鼻尖,也不在意,畢竟人家是上官,官大一級壓死人不是。
城外周蘭咒罵不已,已經是罵的口幹舌燥,可是城樓上的蜀軍卻置若罔聞,你想怎麼罵,就給你怎麼罵,大家都覺得無所謂,反正咋們這裏的大人都不要臉,我們還要什麼臉。
一個上官的性格,在很大程度上就已經決定了麾下將士的性格,這一點也算是放之四海皆準的道理。
後軍中,龐統得到武將稟告,說蜀軍避戰不出,任由周蘭將軍在城下辱罵,也無人回應。
龐統聞言笑道:“我早就知道會是這等結果,著令周蘭收兵,我自然是不與他計較之前說的話。”
薛公有些不解,拱手請教道:“元帥何意於周將軍交惡?”
“並非是交惡。”龐統胸有成竹道:“山人自有妙計,薛將軍你就在本帥身邊等著,不出三日,我軍定然攻破南廣城!”
“哦?”薛公驚奇不已,本來是不相信的,可是看著龐統臉上那等自信的表情,卻又下意識的相信了。
且說部將丁公縱馬上前去,來到正在叫罵不已的的周蘭麵前,大聲說道:“周將軍,元帥有令撤兵!”
“哼!”周蘭怒道:“老丁,你我相識多年,你這是不是來看我笑話的?”
“話怎麼這麼說啊!元帥不和你計較這些事情,這件事就是天大好事情,你怎麼還真說?”丁公頗為不滿,坐在馬上搖起頭來。
周蘭有怒發不出來,隻能對著城樓上大聲怒吼起來:“魯肅豎子,汝母安呼?不敢與我一戰,豈非婦人膽量?”
畢竟不是一般人,罵人都文鄒鄒的,尋常的士卒還聽不出來城樓下這貨究竟在罵什麼。
丁公怒道:“周將軍!你不是在開玩笑?戰場上抗命這種事情,可是要掉腦袋的!我最後勸你一句,如果你不聽的話,可別怪兄弟翻臉不認人!”
周蘭咬咬牙,勒住韁繩轉頭大聲喝道:“收兵!”
“收兵!”
“收兵!”
前軍各種呼喊聲音回蕩開來。
且說大營之中,龐統看到一臉怒容回來複命的周蘭,隻是笑笑:“周將軍請起,蜀軍不與我等交戰,實乃是某預料之中的事情。”
周蘭還是不領情,隻是拱手道:“多謝元帥寬口,末將行軍困乏,請求回到營帳之中前去休息,以便養足精神,來日好在戰場上搏殺。”
龐統知道周蘭心中在想什麼,卻是絲毫都不在意,頷首道:“周將軍且下去休息便是。”
周蘭走後,軍司馬丁公頗為不滿,拱手道:“元帥!這周蘭著實放肆,為何要驕縱與他?”
“不急!日後你等自然曉得。”龐統還是一臉神秘,絲毫不點破。
眾將無奈,偏生遇上了一個希望弄點神秘感的主帥,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拱手退下。
夜半時分,忽然有一騎快進入軍營,大聲問道:“元帥何在,我有重要軍情稟告!”
當下就有武將迎上前去,驗明身份以後,就領著這武將去了大帳。
龐統聽聞有重要軍情稟告,頓時全無睡意,直接將那騎士迎到了大帳中,這才問道:“有何發現?”
“兩日前,元帥著令末將領軍四千暗中前往僰道城和南廣城之間的官道邊上埋伏,末將選了一處叫做陳金山的地方埋伏起來,果真在昨天傍晚時分,看到從南廣城北上求援的騎士,一共有二十人,都被末將一通箭雨射下馬來!”
“可曾活捉?”龐統急忙問道。
“慚愧,軍中將士弓弩齊發,將那二十蜀軍統統射死了。”武將伸手從內甲中取出一封書信,書信封麵上還有油漆封口,“但是卻拿到了這一封書信。”
龐統急忙拿了過去,伸手就把書信撕開,認真看了起來,然後又提起筆來,取來一張白紙對著這一封魯肅親筆寫的書信臨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