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回味片刻,這才說道:“吾兒已經長成,是草原上的雄鷹了。”說完這話不等嬴無雙說話,皇後邊想著冒頓道:“阿哥陪我騎馬走路吧。”
冒頓知道這是皇後有些話不好當著嬴無雙的麵說,所以才有了這樣的托詞,也就瞬時點頭道:“太子就在車中想想選那些人統帥大軍西征。”
“娘舅放心。”嬴無雙笑道:“抽調的人手不能父皇依仗來攻打楚國的,但卻又不能是庸碌無能之人。”
“皇後所言甚是!”冒頓也覺得這個孩子實在是聰慧過人,所以這樣說。
兩人出了馬車,上了戰馬以後一路小跑起來,嬴無雙透過車窗看到了外邊的場景,臉上帶著幾分古怪的笑意,而後暗自搖了搖頭。
“阿哥,草原上的雄鷹將來隻能是我的兒子,你的侄子,大匈奴國的皇帝無雙,我現在就問你,你到底能不能真心實意輔佐無雙?”
“皇後為什麼這樣問?”莫頓麵無表情道:“莫頓對於大慶的衷心不容置疑。”
“我現在不是用皇後的身份問你,而是用你妹妹的身份問你!這個孩子將會使我們匈奴人的希望,如果你在暗中做一些小手腳,這樣隻會叫匈奴人被滅族!你當真以為你那些小動作,我沒有看到?”
迎麵的風吹了過來,吹動皇後鳳冠兩邊的長發:“錦衣衛無孔不入,他們已經查到了你的一些事情,是我暗中把這件事情遮掩過去的,如果鄭和還在京城,那你現在就已經人頭落地了!”
“你以為你現在還是當年的單於?你以為你現在還能響箭一出,匈奴勇士都聽從你的命令?”
虛連題胭脂的眼神裏邊充滿了鄙夷:“那隻不過都是以前的事情而已,你不用否認,也不用表態,我隻是告訴你,隻有這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算是皇後,也擋不住這些事情,皇帝要砍你的腦袋,除了我這個心軟的妹妹,沒有任何人會為你掉眼淚!”
莫頓的臉色變得鐵青,他跟在皇後身邊,炙熱的陽光照在身上,他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反正覺得是有無邊的恐懼將他籠罩起來一般。
“這事情……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冒頓麵色徹底變了,有些事情既然已經被皇後知道了,那皇帝還怎麼可能不知道?
“最後一次,唯一一次!”皇後麵色如常,但是眸子裏閃動著的光芒,卻叫冒頓有種忍不住要臣服下去的壓力。
僵持了足足五六個呼吸的時間也以後,冒頓終於在馬背上低下了頭:“當年所有的人都以為我是為了所有的匈奴人不凍死在草原上,才歸降秦國的,可是沒沒有人知道,我隻不過是打不過成吉思汗而已,這才選擇投降而已。”
“無雙才是所有人的希望,你最好不要亂來,否則到了那個時候。”虛連題胭脂忍不住蹙眉道:“秦國這邊所有的武將,隨便拉一個出來,都可以橫掃大草原,就讓你自己的單於夢想爛在肚子裏,死在夢裏,如果再叫錦衣衛差到絲毫,我會在皇帝動手之前,就殺了你!”
“你最好知道,為了無雙我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出來的。”
……
扶蘇本來以為第一個到達鹹陽宮的人,可能會是嬴無雙,但是怎麼都沒有想到,第一個達到鹹陽城的人會是嬴鼎。
嬴鼎到了鹹陽城以後,就急匆匆的來到了秋涼宮找自己,並且赤著腳,站在田地裏和身邊的匠人學習栽種寒瓜的技術。
扶蘇就站在高樓上看著,嬴鼎應該是知道自己的父皇站在某一個地方看著自己,可是究竟在什麼地方嬴鼎自己卻又不知道。
周市眸子裏帶著古怪的神情,站在皇帝身後。
蘇鶴就在不遠處,手中拿著一封已經寫好的策論,上邊論述的就是君權神授,扶蘇已經認真的看了幾遍,他並不覺得宣揚君權神授對於這個時代有什麼不好的。
相反,華夏的社會會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需要這種皇帝製度來維持整個國家的富足和長久。
所以,蘇鶴成為了最好的人選。
皇帝是整個國家的政治首腦,同樣也是所有的教派的最高教主,自古以來豈非都是如此?
就連封禪書中的第一句話,都是“吾族之長”,皇帝其實就是華夏族的族長。
嬴鼎感覺自己的腰杆子都想要是要斷了一樣,轉過身背著手錘了幾下,這才發現站在樓閣上看著自己的父皇,但是從周圍這些人微微顫抖的身體來看,皇帝似乎是經常都站在哪個地方,看著瓜田中的農人。
“大王,是否現在就過去拜見陛下?”一個隨從的侍衛低聲問道。
在嬴鼎的目光中,皇帝偉岸的身影消失在了樓閣上。
嬴鼎道:“過去看看,所有的隨從都在邊上等著,不可和瓜地裏邊的匠人起爭端,違令者斬!”
“喏!”侍衛拱手應道,這一位年輕的大王可不是和人們想象中那等和藹可親的,所以侍奉他的侍衛,時時刻刻都是心驚膽戰,生怕一不小心觸怒了這雲中王,就要人頭落地。
鄭和走在雲中王前頭,見到了皇帝,拱手拜道:“錦衣衛探查清楚,安北將軍冒頓,快馬出了鹹陽城,向著北邊而去見到了皇後娘娘。”
“朕知道了。”扶蘇揮了揮手,“你去查查看,是誰撮合嬴鼎提前趕到鹹陽城的?”
周市的眼角帶著些寒氣,鄭和拱手退下。
嬴鼎看到鄭和的屍猴,隻覺得這個人周身上下都散發著寒氣。
“見過王兄!”嬴鼎大笑著行禮,可是鄭和看到他眸子裏沒有絲毫的笑意,隻不過是肌肉牽動之下做出來的笑容而已,假的很,當下微微拱了拱手:“還禮了!”
幹癟癟的對話,沒有絲毫的味道。
“兒臣拜見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嬴鼎走進來,鄭重行禮。
扶蘇道:“今日體會到了農桑之苦,可有和感觸?”
“父皇早些年教導孩兒不可浪費糧食,兒臣都記在心中。”
“起來吧,既然來了,你就在這裏等著,等皇後和太子到了,就一同去迎接,你就在瓜田裏邊,多學習一下,等到其他的皇子到了,你也和他們講講這田地裏邊的道理。”
聽到皇帝的話,周市眼裏滿是冷笑,蘇鶴也一臉譏諷。
不安分的人,就應得到不安分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