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萬大軍從六城向著南邊直走,當地的百姓已經習慣一些事情,有他們楚國的左相大人治理這一方水土,現在聽說秦國人來了,未知的恐懼籠罩在他們心頭。
會不會加稅,成為了這方圓數千裏大地上,百姓最為關心的一個問題。
也有人,在想著秦國那邊各種高產的糧食作物,希望能有農博士來縣上教導栽種糧食的技術,也希望能得到免除幾年稅收的獎勵等等……
還有人,想到了隻要這方圓數千裏大地成為秦國的固有領土以後,紙張和白糖就會成為非常廉價的商品,如果有些門路能銷售到長江南岸去的話,那就是要翻幾翻的利潤。
百姓總是這一片土地上最現實的人,秦國派遣過來的官員接受了城池、縣寨以後,原來所有的一切都照舊不變,出了人們最為期待的白糖確實是變成了廉價的商品以後,生活並沒有太多的改變。
連續五六日都看到大規模的楚軍南下,剛開始的時候,好些人覺得感傷,在更早一些的時候,這裏就是楚國的固有領土,隻是先後經曆了各種各樣的戰亂,百姓對於改朝換代這樣的事情,已經很從最初的恐慌到習以為常,甚至於麻木。
無論誰做皇帝,上稅總是少不了的,從來沒有不納糧的朝廷。
終於第十日到了,管仲等人已經到了江水北岸邊上,按照約定的日子,薛仁貴會領著人將魚俱羅等人送過來。
薛仁果和薛仁貴的名字隻差了一個字,但卻真實是是兩個不一樣的人,唯一想相同的一點兩人是用的武器都是戰戟!
薛仁貴是用的是方天畫戟,薛仁果使用的是十字神鐵戟,兩人都算是使用戰戟的高手。
薛仁果騎著胯下的神駒月照千裏白,領著五百騎兵奔走二十多裏路,遠遠的就看到煙塵滾滾衝天而起,當下立在道路邊上,等候了兩刻鍾的時間,就看到數百騎兵開道,後邊則是全部坐在馬車上的楚國士兵。
薛仁果沒有見過魚俱羅,不過看著前邊是秦國的騎兵,後邊那些坐在馬車上的人都穿著楚國的軍服,細細的看去,果真是有三個人騎著戰馬,而且身上穿著的也是楚軍的軍服,薛仁果認定那三人就是這一次交換的主角,當下拍馬上前。
秦國校尉見得有楚軍武將領著騎兵在道路邊上等候,這時候還迎了上來,當下拱手問道:“請教將軍名諱。”
薛仁果勒住戰馬,頷首道:“某乃薛仁果是也,不知道我國魚俱羅、定彥平、呂馬童三位將軍何在?”
魚俱羅等人隻好拍馬上前,對著薛仁果拱手道:“薛將軍,某便是魚俱羅!”
定彥平拱手道:“某乃定彥平是也!”
“呂馬童!”
三人互相行禮過後,秦國騎兵校尉驅馬上前來,衝著幾人拱手笑道:“薛將軍既然已經接到了人,那某這邊也就告退了,當初那一戰之中,我國生擒俘獲的楚國士兵也全部都在這裏,希望你我兩國永結友好同盟。”
說著,騎兵校尉從內甲裏邊取出來了一封名冊,雙手遞給薛仁果,道:“這是貴國軍士的名冊,現在交給將軍,某也算是完事交差,這就回去向我家主公複命。”
薛仁果皺了一下眉頭,叫住了騎兵校尉道:“小兄弟且留步!”
騎兵校尉聞言勒住戰馬,轉頭笑道:“不知道薛將軍還有何吩咐?”
“不敢。”薛仁果微微笑道:“某聽說,前來送還我國將士的是貴國前將軍薛仁貴,隻因為我名字中與貴國將軍差了一個字,而且聽聞你家大將軍也使用一口戰戟,故而想要見見。”
騎兵校尉聞言頷首道:“我家前將軍現在就在後軍,如果將軍想要一見的話,那就請跟隨小人到後軍去。”
薛仁果仰起脖子向著官道上看了看,那遠處煙塵滾滾直上天空,隻怕定然會有不少秦國大軍,心中暗自想道:“素問秦國前將軍薛仁貴有萬夫不當之勇,本想著在兩軍陣前與之對望一番,暗自琢磨對方實力如何,可是這般過去,如果薛仁貴反水,我豈不是危險了?”
念及於此,薛仁果覺得沒有必要冒這個險,就笑道:“既然是如此的話,那便不好意思不叨擾,希望你我兩國永結友誼,不起幹戈。”
騎兵校尉放下韁繩,麵上帶著微笑拱了拱手:“再會!”
“再會!”
看著那騎兵校尉領著騎兵遠去,薛仁果這才呼喊一聲,領著兵馬向著鬆陽城渡口而去。
這勉強算是楚國在六城戰區長江北岸最後一座占有的城池,按照盟約這裏也歸屬於大秦。
“幾位將軍的遭遇,某也聽說了,有道是勝敗兵家事不期,無需放在心上!”薛仁果轉身向著魚俱羅等三人給拱了拱手說道。
魚俱羅等人一一還禮。
“方才聽聞薛將軍詢問薛仁貴的事情,這又是為何?”魚俱羅忍不住問道,和薛仁果這算是初次見麵,給他們的感覺還算是不錯。
薛仁果道:“某聽聞秦國前將軍薛仁貴使得一口方天畫戟,可叫鬼神皆懼,正巧某也是用戰戟為兵器,雖然我國和秦國目前的關係看起來和睦一些,可是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開戰,如果能多了解一些薛仁貴此人,自然是極好的。”
呂馬童聞言,便說道:“某倒是聽說薛仁貴除了使得一手戰戟以外,最為厲害的就是他的弓箭。”
“這倒是一個厲害的對手。”薛仁果忍不住說道。
未幾,幾人便領著字秦國歸降而來的士卒趕到了鬆陽城;左相範增等人已經等候多時,見得幾人囫圇回來,也就在已經感到了鬆陽城的秦國官吏目送之下,登上了戰船,向著北岸而去。
範增立在船尾上,凝視著鬆陽城,隻是不斷地重複著一句話:“我們還會回來的。”
楚軍的士氣很低落,這是無法改變的,很多人心中都憋著一股火,這是直接把大號的山河讓給了秦國人。
換言之,秦國人不費一兵一卒,就已經白白獲得了數千裏沃土。
魚俱羅三人隻覺得羞愧,不敢和戰船上其他的人對視,這自然是需要時間來適應。
在他們知道項羽真的願意,用這六城方圓數千裏的肥沃土地,來換取自己等人的性命的時候,確實是感動的涕泗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