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看著贏無敵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
熹妃和華貴妃笪姬兩人正在屋子裏烤著火爐,說著一些話;笪姬當初隻不過是為了迷惑晉國上鉤而已,這才削減掉了一個“貴”字,現如今早就已經恢複了過來,而且全是更甚!
“朕明日就要出發前往廣陵城,你二人不日啟程北上,在晉陽城將養,等到朕得勝歸來的好消息。”
熹妃在後宮中本來就沒有多少說得上話的人,這些日子與華貴妃相處也還是非常容融洽的,唯一不好的一點,就在於宗澤並沒有在這一次伏擊戰之中立下什麼出彩的功勞。
倒是武軍候有斬殺敵將的功勞,而且還是引誘晉楚聯軍上鉤的最大功臣,就是不願意爭奪什麼的熹妃,也感覺受到了一些異常的氣氛。
“皇上隻管去就是了,我和熹妃妹妹就在晉陽城中日月祈禱,希望陛下平安歸來。”笪姬美眸閃動。
熹妃也道:“皇上這一次謀劃許久,妾身就算是不懂得多少軍事,也知道我朝必勝。”
“必勝。”扶蘇語氣很淡,但是在說這話的時候,確實有一股不可拂逆的味道在其中。
必勝!
楚國的朝廷上,魚俱羅的書信就在皇帝項羽手中,他從第一個字看到最後一個字,然後又看到魚俱羅、定彥平、呂馬童三人的名字,幾乎要把肺都氣炸了。
相國管仲倒是一臉沉穩,拱手上前道:“皇上,我朝正是用人之際,就算是六城交給了秦國,能換回魚俱羅等人,也無傷大雅。”
“相國此言過了吧。”項伯有些不悅地說道,“六城乃是我國在北方的重鎮,進可以牽製秦國,退可以固守待援;就算是把六城比喻成為卡在秦國咽喉上的一根魚刺也不為過吧。”
“誠然如此。”管仲也不在意項伯的態度,隻是微微拱了拱手,繼續道:“但是大人可曾想過,魚俱羅等人對於我朝的重要性?如果現在不換回來的,時機一過這幾人定定然就會被秦國遷怒而殺害。“
“哼!”項伯似乎和管仲有些不對頭一般,哪怕管仲已經很有禮數,他卻還是得寸進尺:“相國說魚俱羅等人對於我朝的重要性,是把我國上將置於何地?”
“皇上任命魚俱羅為統帥,提兵五萬北上協助晉國抵禦秦國南下,結過如何?還沒有幾個月的時間,就已經全軍覆沒,就是魚俱羅本人也被生擒之,再者……”
“再者相國可曾聽過郢都市井之中流傳的那些話?”說話的人是項聲。
項羽看到項聲居然和項伯站在一起說話,心中是有些驚奇的;依照項羽自己看來,項聲以前一直都和項伯不和,早些年的時候,就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產生了間隙。
管仲淡淡道:“那隻不過是民間流言而已,又如何作得了數?”嘴上雖然是這樣說的,可是管仲心中真的是很想爆粗。
那流言估計朝廷上很多大臣頭聽過,卻唯獨沒有人敢和項羽說。
項羽眉頭皺了一下,威猛的劍眉挑了挑,道:“項聲,那流言是什麼,也說來給朕聽聽。”
“臣——”項聲語氣一頓,眼角瞟了一眼項伯,項伯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絲毫不理會項聲。
項聲心中暗罵一句:老狐狸!
“怎麼?有什麼話是朕不能聽的?”項羽似有不悅。
項聲趕緊道:“臣……臣請皇上恕臣無罪,臣方才敢說。”
“說!”項羽聲音猛然看冷了下去,一股強大的威壓撲麵而來,項聲心底一顫,立刻跪在地上,大聲道:
“市井之間流言四起,說魚俱羅與皇上寵妃蕭美娘早些年的時候青梅竹馬,私定終身,後來皇上搶占了蕭美娘……魚俱羅心中懷有怨恨,所以才會叫我們楚國五萬精銳折損與北方秦國手中,可是魚俱羅本人與其好友定彥平卻毫發無傷……還說這就是魚俱羅報複皇上的開始……”
“一派胡言!”
項羽怒聲叱道:“此等流言隻能愚弄販夫走卒,爾等乃是楚國朝廷大員,難道也如此不智?既然會相信市井流言不成?”
“皇上——”項伯拱手拜道:“臣以為,無風不起浪,魚俱羅兵敗是屬於異常,秦將關雲長就算是再強,又怎麼可能一刀斬了英布?那英布雖然早些年的時候背叛了皇上,可是此人的勇猛卻是天下眾所周知的啊。”
項羽不覺有些動搖起來。
管仲一看項羽麵上有遲疑之色,心中就覺得要壞事了,趕緊上前拱手拜道:“皇帝,臣聽聞漢國滅亡之前,國中流言四起,說漢國大將軍呂澤乃是呂不韋之後人,已經和秦國暗中密謀,準備顛覆漢國朝廷,最後將軍樊噲斬呂澤,則不出一年漢國分裂,少帝劉盈與丞相張良盡皆死於刺客之手;臣以為,這定然是秦國的細作暗中散布謠言呐!”
項羽聽著管仲的話,頓時驚出一聲冷汗,虎目顫動了幾下,像是百獸之王開闔眸子,散發出來恐怖的眸光震懾百獸般。
管仲見得有效,繼續說道:“當年我朝借助儒家的力量亂陣與秦國,企圖戰勝於朝廷之中;秦國今日那魚俱羅將軍兵敗動手腳,未嚐不是效仿我朝當年對他們做的事情罷了,皇帝智慧通達,耳目眾多,自然不會被這等雕蟲小技忽悠,市井百姓見識有限,智力不足,自然會錯信流言。”
最後一句話,管仲故意拖長了嗓音,眼角時不時向著項伯看去。
市井百姓見識有限,智力不足,這話分明就是在赤裸裸的打項伯的臉!
項伯又怎麼會聽不出來?隻是這畢竟是朝廷之上,怎麼可能像是市井小民之間吵架?
項羽微微頷首,心中怒氣也就消了大半:“相國言之有理,隻是用六城換回魚俱羅三人的事情……”
不等管仲說話,項伯就搶著說道:“皇帝,臣有一言!”
項羽向著項伯畢竟是自家親叔叔,也就不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微微頷首揮手道:“且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