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快到了!”
劉禪擦掉嘴唇邊上沾染的油漬殘渣,非常擔憂的說道。
“秦軍炸毀了東城樓以後,就會攻打進來嗎?”劉禪也開始擔憂起來,他看著眼前的一切,無法想象等到秦軍殺進睢陽城的時候,這裏原本屬於他的一切,都會在頃刻之間被毀滅掉。
美貌的侍女會被如狼似虎的大秦武夫按在身下蹂、躪;珍貴的寶物會被貪狼的秦國武夫搶走,占為己有……
這些或許都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自己的項上人頭,會在秦國的快刀之下滾落在地。
天氣不是很冷,可劉禪卻已經渾身上下都冰涼了下去。
“如果……”劉禪舔了一下幹燥的嘴唇:“如果秦軍真的破城了,他們會殺你們?”
“不會。”朱標道:“我是大秦國的使者,而且我的母親現在已經成為了秦國的貴人。”
換言之,劉禪相當於是秦國皇帝的繼子,當然這隻是民間的說法,但是想來有這樣一層關係在其中,秦軍也是絕對不會殺掉朱標的。
正如同秦王所說的那樣,活著的朱標,比死了的朱標作用更大。
陳宮就是一個非常好的證明。
朱標隻是穿上了秦國使者的禮服,手持秦國節杖,進入城中,陳宮便已經一蹶不振;韓信最為強大的儀仗,也在頃刻之間,就被秦軍瓦解掉。
這就是活著的朱標的力量。
等待是最難熬的。
年輕人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另一半,卻怎麼等都等不到;這種心急,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會知道。
躺在病榻上的老人,正在等到死亡的到來,每呼吸一次,身上的痛苦就加重一分。
劉禪覺得自己就像是正在等待著死亡到來的人。
秦人,就是這個世界上恐怖的死神!
城樓外,扶蘇騎著戰馬,身上披著一件牛皮雨衣,領著麾下的文武大將來到了東城樓外,看著城樓上越來越多的人,扶蘇嘴角的冷意更強。
本來薑尚建議皇帝可以仿照巨鹿城那邊,建造一個巨大的井闌,這樣皇帝登上井闌這樣的高台,隻需要抬一下眼睛,就可以看到睢陽城中所有的一切布置。
可是扶蘇看了一眼天空中淅淅瀝瀝的小雨,再加上是不是響起來的雷聲,就非常明智的製止了薑尚的這個想法。
扶蘇不想過上千百年以後,那些曆史學家麵對浩瀚的史冊,隔空歎息說:秦二世皇帝如果沒有被雷電劈死,九江國定然就滅了。
“皇上,時間快到了。”火藥郎中急匆匆的追上皇帝的戰馬,抱拳說道。
扶蘇看了看萬喜良變得有些粗壯起來的身子,忍不住笑問道:“萬喜良,跟著朕從軍以後,你似乎比以前更加強壯了一些。”
“托皇上的洪福,臣確實是比前壯實多了。”萬喜良麵色大喜,急忙說道。
扶蘇伸手從馬鞍上去下一口紋龍大弓,交給了萬喜良;然後指了指眼前的城樓,道:“有沒有把握把箭矢射上去?”
皇帝這一口龍紋弓乃是歐冶子精心打造而成,足可以提升1點武力值,尋常人想要開弓,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萬喜良免有愧色,用手指勾了一下弓弦,發現弓弦紋絲不動,自己卻差點被反傷,一時間麵色羞紅。
“哈哈哈……”
軍中的武夫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
老將軍蒙恬拍馬來到皇帝身邊,抱拳道:“皇上,末將願意試試看。”
萬喜良不等皇帝說話,自己就非常乖巧的雙手抬起龍紋弓,遞到了蒙恬麵前。
扶蘇“嗯”了一聲,蒙恬這才接過龍紋弓,從箭壺裏邊去出來了一根箭矢。
扶蘇取出一封牛皮子包裹好的書信,交給蒙恬纏繞在了箭矢上。
爆碎著一陣令人牙齒發酸的開弓聲音,接下來就是厲鬼哭嚎,瘋狂射出去的箭矢在不雨幕中拉開一道非常好看的水線,然後重重的射倒了城樓上。
周市趁機大聲喊道:“午時三刻已經到了!我加聖上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再給爾等半個時辰的時間思考,快快將這封書信送給你家大王查看!”
城樓上的人怒目而視,但是卻沒有人說什麼,一個個快速起步,把書信送到了王宮中。
本來就拿不定注意的韓信,聽到秦人送來把書信射到了城樓上以後,就急匆匆的打開來看了看。
這上邊沒有多餘的文字,隻有三個字“殺無赦”!
一股一場鋒銳的氣息從紙張上透發出來,韓信隻覺得渾身上下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一種莫大的恐懼已經將韓信整個人都籠罩了起來。
“秦人怎麼說的?”
足足有十來個呼吸的的時間,韓信這才將目光從那書信上移開,看著來人。
武夫抱拳道:“秦軍說在給我們半個時辰……可能他們的意思是說,再過半個時辰,就要攻城了,隻是……”
韓信眉頭一皺,眼睛裏布滿了血紅:“隻是什麼?在寡人麵前說話,還要吞吞吐吐不成?”
“末將不敢!”武將磕頭在地,急忙說道:“隻是秦軍那邊雖然集結了大軍,但是卻沒有看到衝車、雲梯這些攻城器械,所以屬下覺得非常奇怪。”
“居然是這樣的……”韓信眸子裏的疑惑更重了,“城防軍的情況如何?”
“大軍嚴陣以待,大王放心,隻要秦軍敢攻城,那就是來多少殺多少。”武將傲然道。
城防物資齊備,箭矢這些東西完全就不用考慮損耗,這就是他們的底氣所在。
“甚好。”韓信點點頭:“猛火油在下雨天不容易燃燒,但是金汁卻威力不減絲毫,不要在這樣的天氣浪費了猛火油。”
“末將明白,定然會做到一根箭矢射殺一個敵人。”
韓信揮了揮手道:“密切監視城樓,一旦有異常情況,就來向寡人回報。”
“末將遵旨!”
武夫急匆匆退出王宮,上了戰馬直奔城樓而去。
“時間已經到了午時三刻,為什麼東樓那邊什麼都沒有發生?”劉禪麵色驚悚的看著朱標。
這邊話剛剛落下,就有一個佳佳衝了進來,大聲道:“主公,秦人射進城中一封書信,說半個時辰以後東城樓將為灰燼!”
劉禪的麵色變得更加難看,相反朱標卻一臉沉著,絲毫不慌亂。
“我們不一樣?”
朱標道:“都是亡國王子,有啥不一樣?”
“就是不一樣。”劉禪痛苦道:“雖然都是亡國之人,但是秦軍不會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