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韓信王宮中,陳宮一副急不可耐的在王府裏邊來踱步,上座的韓信也是一臉猶豫不決。
“大王啊!此刻出兵,支取秦軍糧草所在之地,方才是取勝之道,眼下秦國六十萬大軍合圍睢陽,我等若是再不出奇兵,隻怕真的是要死無葬生之地了。”陳宮焦急的說道。
韓信蹙眉,聲音也有些不耐煩:“先生說此為良策,可先生卻又不知道秦軍糧草在何處?我軍此刻還有城池作為倚仗,如果衝出城外,丟失了城池,到了那個時候,將會更加被動,平野上何處可以作為安身之所?”
最關鍵的是,秦人以前就吃過這樣的虧,這一次要還是沒有準備,說出去誰會相信?
“依照孤看,秦軍有幾十萬大軍,每日的糧草消耗都是一個天文數字,就算秦國富有,也必定支撐不了多少時間,我等城中儲量足夠數年所需,假以時日,秦國必定退兵。”
韓信此言不虛,秦國大軍合圍睢陽,糧草是頭一個問題,六七十萬大軍每天的糧草消耗,都將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數字,秦國這邊就算是這些年積蓄了不少的國力,可是想要和韓信這般耗下去,卻還是難以支撐的。
消息閉塞,是這個年代最大的通病;如果是和平時期,各種各樣的事情自然傳的很快,可是現在是戰亂時期,消息閉塞的就更加厲害;如果韓信提前知道秦軍是怎麼攻破巨鹿城,攻破山城的,估計就不會這麼想了。
斥候回報上來的消息,隻是說秦軍破巨鹿,趙國皇帝焚燒而死,至於是自、焚,還是被人燒死的,這也不得而知。
數千秦軍斥候遊蕩在巨鹿城方圓,一旦發現可疑人等,全部絕殺。
在火藥恐怖的毀滅力量沒有被這個時代的人認識到了以前,秦軍是能抱保住多長時間,就保住多長時間;所以就算是皇帝扶蘇,也下了詔令,寧願錯殺,也絕對不會放過。
誰知道敵國的細作回不回假扮成為災民?
戰亂時候,砍死幾個災民,算什麼?砍死幾千個,又算得了什麼?到了最後,直接說這是趙國的亂兵砍死的,秦國還可以站在輿論的製高點上,製裁趙國,也不是不可以的。
人,在這個時代和畜生就沒有什麼兩樣,唯一不同的,就是人會說話,畜生不會說話而已。
不是誰錯了,而是這個時代的錯;生在亂世,那就沒得選。
扶蘇在楊廣臨死前,也沒有去見楊廣,出奇的是,楊廣也沒有對扶蘇產生仇恨值,薑尚領著人帶著一顆圓滾的人頭,來到了禦案前頭,扶蘇也總算是看到了這一位在後世正義非常大的皇帝長什麼樣子。
這時候,扶蘇的書信也寫好了,大致的意思便是說如果韓信不投降的話,五日後東城樓必定倒塌,到時候東城樓必定是要血流成河,屍體堆積如山。
凡此種種,都是些威脅的話語,加了異常嚴厲的口氣寫出來。
周市接過皇帝親筆書寫的戰書,提筆抄寫了起來,然後叫來了許多識字的人,開始一同抄寫起來。
這是亂其軍心所必要的東西。
扶蘇騎著馬,繞著睢陽城走了一圈,護城河裏邊的水,早就已經被諸葛亮等人阻斷,周圍有挖開了溝渠,硬生生將護城河裏邊的水給引走,然後又將之填平。
扶蘇沒有去問這個過程死掉了多少人,打戰能有不死人的嗎?
“我軍曾經強攻十日而不下,軍中損失一萬餘人。”諸葛亮噓噓不已。
睢陽城乃是金城一座,此言不假。
“此城守備有序,而且還是韓信按照自己的意願曾將改造過的城池,自然不是那麼容易攻打下來的。”扶蘇笑了笑,停下戰馬,一陣風吹了過來,帶著雨後初晴的甜味和濕氣。
“孔明可曾聽說我軍中的火藥了?”
“前些年研製成功的時候,微臣收到了皇帝的書信,昨日聽雲長與我說過破巨鹿城時候的壯觀場景,此真乃是天神之器物,德佑吾皇!”諸葛亮臉上帶著一絲激動的紅暈。
扶蘇也笑了起來:“你是知道了,可是城中的韓信還不知道,如果韓信知道知道朕手中掌握著這樣的一股力量,隻怕一定會拚死突圍出來,和我軍在平野上決戰。”
“兵法雲:知彼知己,百戰不殆;古人誠不欺我。”諸葛亮臉上帶著壞笑,怎麼看都不像是在感歎古人的智慧,倒像是在嘲弄什麼一般。
“記得在東城樓外增派一些人手,這樣倒是可以造成我軍要強攻東城的家鄉,到時候不管韓信信不信,我朝從東城樓進攻,他都一定會在東城樓上增派人手。”
諸葛亮聽著皇帝的說的話,心頭一跳,他以前不知道火藥的力量有多麼恐怖,可是關羽昨天就已經和他說過巨鹿城破的恐怖場景。
皇帝現在做出此等疑兵之計,那豈不是想要叫韓信調遣更多的人到東城樓上,換言之……等到炸藥爆炸的時候,東城樓一定會屍橫遍野,血水滔天!
諸葛亮沉思的時候,皇帝卻已經騎著馬走遠了。
“帝王之心啊……”諸葛亮在心中呢喃一句。
除非到了必要的時候,否則皇帝的大帳都是異常雄偉的。
秦軍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所以這一次皇帝的大帳就非常雄偉,裏邊一切應有盡有,就連扶蘇自己看在眼中,都覺得有些過分。
隻是周市和薑尚兩人堅持,說這是天子出征,眼下三軍將士每日有食,天子這般威嚴,方才可以震懾天下宵小之輩。
同樣,薄姬也在大帳中。
扶蘇回來的時候,朱標也在大帳中,跟著薄姬行禮。
“平身!”扶蘇揮了一下手,身邊的侍衛幫助皇帝將戰甲卸了下來。
朱標立在一邊上,還沒有退下。
扶蘇抬眼看了看朱標,道:“你有何事?”
“罪臣願意出使睢陽,勸說陳宮歸附我皇。”朱標道。
這倒是有些出乎扶蘇的預料了,在他心中,他總覺得朱標應該是怨恨自己的,可是係統卻沒有檢測到朱標的仇恨值。
“你道朕近前來。”扶蘇道,他已經很久都沒有用係統探查過一個人的內心。
朱標解下身上的佩劍,低首走到皇帝跟前去,皇帝的手也落在朱彪肩膀上。
“係統,探查一下朱標的內心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