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還沒有被陽光曬幹,一隊後背上插著令旗的騎兵陡然分成了三隊,快馬衝進三國聯軍各自的軍營中。
“傳令兵何在?快快領路,我等乃是周瑜將軍麾下騎兵,特來傳軍情,快些帶路!”
一個麵上滿是灰塵的武將大聲吼道,頓時就有四五個騎兵衝了出來,大聲道:“跟我們走!”
“咚咚咚——”
馬蹄就像是戰鼓一樣擂動著大地,冉閔在軍帳中剛剛用過了早膳,就有士兵衝進來稟告:“將軍,南邊有上將軍的緊急戰報,已經送到軍帳外邊!”
冉閔放下手中的筷子,大聲道:“帶進來!”
三四個滿臉灰塵的武夫被帶了進來,跪在地上就哀聲痛哭道:“二將軍,主公遭遇了秦軍的埋伏,損兵折將,自己還被射了一箭,三將軍力戰護住主公,也受了重傷!”
“什麼!”
冉閔聞言驚怒交加,一掌就把自己麵前的案桌拍得稀巴爛!
“將軍,快些撤兵回救主公吧,主公那邊已經撐不住了!”武夫跪在地上,已經哭得不成聲了。
“傳令全軍,即刻起兵南下,我大哥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要叫秦國所有的人-陪葬!”
忽然在這個時候,軍帳後邊走出來了一個侍衛,附在冉閔耳邊說了兩句話,冉閔頓時怒氣全消,目光落在自己麵前的三個武夫身上:“我大哥可有書信?”
“此處有一封書信!”一個武夫從內甲裏取出來了一封書信,站在冉閔身邊的侍衛立刻就走上前去接了過去,雙手呈給了冉閔。
冉閔打開了看了幾眼,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了,眾多部將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平日裏穩重的冉閔,竟然也會這般失態。
“嚓嚓!”冉閔隨手把周瑜的書信撕了一個粉碎,丟棄在地上,那些送戰報的武夫看在眼中,有些不明就裏,但是卻也不敢反問,隻是跪在地上,等著冉閔的話。
冉閔沉默著,端坐在被自己一巴掌拍碎的案桌後邊,足足過了三四個呼吸的時間,方才說道:“派人到陳國和漢國那邊通知一聲,我軍主將周瑜現在戰敗,生死存亡就在旦夕之間,本將與大哥三弟有過盟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今兄長有難,我豈能束手旁觀,故而本將欲要發全軍之力,討伐膠東,還請兩位大王勿要勸阻……”
冉閔最後想了一下,補充了一句威脅性十分強烈的話:“冉閔的眼睛認得兩位大王,但是冉閔的拳頭可不認人!”
軍帳中的刀筆吏聽到冉閔這樣說,遲疑了一下:“將軍,這樣說合適嗎?”
“沒有什麼不合適的!”冉閔沉吟道:“現在漢王和陳王是下定決心要在這裏和秦國對峙,而且另有高人相助,絕對可以擊潰秦軍,我欲要撤軍,最對就是不能和他們一同分列秦國疆土罷了。”
“喏!”刀筆吏點點頭,按照冉閔的原話記錄了下來,就開始準備去告知陳王陳友諒和漢王劉邦去了。
話說,冉閔這邊接到了周瑜傳上來的戰報,陳友諒和劉邦自然也接到了戰報。
張良正在謀劃著請冉閔過來這邊赴宴,然後找樊噲領軍去冉閔的主將大營裏邊搜查孫武。
確不曾想到了聽到這樣的一份戰報。
張良看著跪在地上的武夫,忽然問了一句:“陳國可又下雪了?”
陳國就是以前的齊國核心地帶。
“小人北上的時候,已經在飛小雪。”武夫不明白張良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如實說道。
“退下吧!”劉邦道。
張良眉頭皺得很深,本來以為這是假的,卻沒有想到是真的。到了現在為止,他確定孫武一定是到了冉閔那裏,但是卻又不好明麵上直接和冉閔撕破臉皮。
故而看到這戰報以後,張良第一個念頭就覺得這戰報是假的,因此才會問了一句“陳國可曾下雪了”。
隻是因為他熟知陳國那邊的天氣,剛剛入冬的時候必定會下小雪,幾十年都是這樣子了。
“大王,這麼說來,這些士兵不是假的,戰報也是真的!”張良拱手道。
劉邦顯得很是疲憊:“這麼說,周瑜戰敗,我們這邊也就不能在死守了,必定要分兵回去救援周瑜。”
“分兵倒是小事,問題是誰去統帥?”張良大有深意的說道:“前一次,得知秦國皇帝領軍破膠東郡,大王欲要在周瑜軍中安插、我朝的人,不都被周瑜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了,那時候事情緊急,也就沒有計較這麼多了,畢竟陳王那邊,差不多也是這樣的情況,但是這一次,周瑜戰敗損兵折將,少不得之前取得的勝利,就是秦國皇帝洋裝戰敗,這才使得周瑜輕敵冒進,有了今日的失敗。”
“丞相以為何人可以統軍?”
“灌嬰足以!”張良拱手道:“我軍中有騎兵一萬五千人,灌嬰將軍素來以統帥騎兵作戰勇猛著稱,膠東郡周瑜戰敗的事情刻不容緩,不然的話我們的後路就會被截斷了。”
“報——”
正在君臣商議的時候,冉閔軍中的官吏就已經到了。
劉邦看完了以後,臉上帶著幾分冷笑,將書信擺放在自己麵前的案桌上:“既然冉閔將軍欲要領軍回撤,那本王自然不可以叫冉閔將軍不顧及兄弟情義,你回去告訴冉閔將軍,他隻管走就是了,不過事先說好了,北上拿下秦國以後,周瑜將軍那邊,可就不見得能分到多少土地了。”
“小人記住了!”官吏拱了拱手,就退了下去。
同樣的一幕,也在陳友諒軍帳中上演著。
不過陳友諒可就沒有劉邦這麼好的修養了,直接就破口大罵周瑜是一個無能小兒,竟然不謹慎招致失敗,導致北伐之軍損兵折將。
罵完了以後,葛嬰上前寬慰,勸說了一會,陳友諒這才熄了怒火,不過和冉閔軍中官吏說的話,倒是和劉邦差不多,反正你冉閔領軍回撤,那北邊打下來的秦國疆土,也就不能按照之前盟約上邊說的那樣,直接分給你,想都別想。
僅僅半個時辰,冉閔就派遣出去的官吏全部都回來向著冉閔稟告,這大致也在冉閔預料之中。
不過對於此,冉閔隻是嗤笑一聲,直接下令大軍出發,不在停留半刻!
張良登上高台,看著浩浩蕩蕩的冉閔大軍真的走了以後,他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寒意,立刻下了高台,來到了王帳中,求見漢王。
“何是急匆匆?”劉邦看著喘著粗氣的張良,忍不住開口問道。
“大王,漢庭危矣,隻怕漢地已經境界被周瑜略地了!”張良痛惜道。
劉邦震驚道:“何出此言?”
張良道:“周瑜此人胸中有韜略,當初被譽為張楚國第一謀士,其三弟張飛,勇猛不可說,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同探囊取物,此兩人領軍與秦軍交戰,縱便是不敵,但是也不至於招致兵敗,某方才站在高台上看冉閔領軍南下,並無悲痛之色,眉宇間反而還有幾分喜意,必定是在南邊有所收獲了!”
“醃臢匹夫!周瑜豎子!”劉邦聽完大怒,拔出自己王座邊上的寶劍,砍碎了案桌:“既然如此,那還等什麼,立刻下令,本王要和冉閔決一死戰!”
“大王息怒!”
張良連忙穩住劉邦,然後道:“還請大王容許微臣把話說完,然後在下定論!”
劉邦隻有耐著性子聽著張良繼續開口。
“微臣方才說的隻是其一,這其二則是冉閔有小人之心,聽聞自家兄長和三弟被秦軍擊敗,損兵折將,等到他南下的時候,則故意拖慢行軍的速度,這樣的話,就說明這冉閔想要借助秦軍隻手,除掉周瑜和張飛兩人,如此一來,冉閔便可以獨掌大軍,將其兄長周瑜的位置取而代之,則這方圓千裏大地,過百萬人口就隻有擁護他為大王!”
“冉閔乃是忠義之人,隻怕不會這麼做!”劉邦思量了一會,開口說道。
“微臣也這麼覺得,故而各種猜測到了最後,那就是第一種,周瑜在南邊必定有非常大的斬獲,故意派人說自己戰敗了。”張良補充道。
“為今之計該如何?”劉邦問道。
張良道:“可以派遣灌嬰將軍領騎兵一萬,從趙國借道回到國中,這樣的話,不管國中又沒有大事情發生,我們這邊也都可以放心了!”
劉邦思量了一揮,點點頭說道:“也隻有這麼做了,快些去傳令……記住這件事情不要叫陳友諒知道!”
陳國軍營中。
葛嬰正在和陳友諒談話。
“大王,我等快快撤軍,否則的話,國將不國啊!”
陳友諒臉上露出驚異不定的神情:“隻怕周瑜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葛嬰道:“周瑜有沒有那麼大的膽子,這就要看國中可有人駐守了!”
正所謂一語點醒夢中人,陳友諒聽到這句話以後,恍然大悟:“愛卿所言甚是,隻是我軍要是撤軍的話,漢王隻怕不答應!”
“有什麼不答應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漢王隻怕早就已經在暗中調動人手,準備從趙國借到會漢國國境之內,隻要我們這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漢國也絕對不會找我們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