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扶蘇回到軍營之中,聽著軍中戰報,這一戰居然折損了兩艘戰艦,戰死五千士兵,受傷的士兵,那就更加是不計其數了。
“陛下,勝敗乃是兵家常事,更況且我軍保住了紅樹林軍寨,就已經是勝利,依照微臣看,楚軍這一次的陰謀,隻怕謀劃許久了。”郭嘉含笑道,他與諸葛亮兩人都看出了皇帝似有不悅。
扶蘇搖搖頭道:“董卓當初乃是朕親自任命的武將,是朕用人不察。當罪己。”
“陛下言重了!”郭嘉道:“古語有雲: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陛下縱便是天子,可人力終究有限,董卓此賊不感念陛下天恩,實乃是自取滅亡。”
扶蘇聽到這話,心中也稍微寬慰了一些,但是董卓此人,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朕已經給過你機會了,董卓,是你自己不珍惜!”
翌日,紅樹林軍寨中,全軍上下全部都點清人數到場,皇帝高坐在軍中主將座位上,身披黃金戰甲,成為了全場最重要的焦點。
很快,五花打扮的董卓被帶了上來,常遇春麵色發青,在他身後,吳綃手中拿著一本名冊,是連夜統計出來的戰功。
“可以開始了!”年輕的皇帝看了一眼初升的朝陽,低沉的開口道。
吳綃走了出來,高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海內盜賊四起,國有棟梁將士,守衛軍寨,有功必賞賜,有過必懲,今陣前封賞,隻為諸軍將士來日裏奮勇殺敵,然前遊擊將軍董卓,不念天恩浩蕩,玩忽職守,敵軍突襲之際,仍在飲酒作樂,不殺不足以安軍心,不殺不足以慰英靈!”
念完這一句話後,吳綃有意的停頓了一下,抬眼向著軍中看去,果不其然,軍中將士看向那跪在將台上的董卓,緊捏著手中的兵刃,雙目赤紅,恨不得衝上來砍少董卓幾刀,方才能解除心頭之恨。
“奉聖諭:昨夜一戰,以下人員論功行賞:
章程!斬首一十三人,死戰不退,賞賜爵位‘不更’!
李大牛,斬首八人,賞賜爵位上造!
侯曉,斬首三人,射殺五人,上次爵位簪嫋!
……”
一份份軍功還有爵位的賞賜,都清晰有條理的念了出來,足足有一個時辰,方才念完。
吳綃此刻已經是滿頭大汗,他長舒一口氣,高聲道:“聖上在此,若是有遺落軍功者,大可上前來自報,我朝天恩隆厚,必定不偏不倚,絕無疏漏!”
吳綃這話說完,目光巡視諸軍。
“萬歲!萬歲!”
不知道是從哪裏最先傳來的呼聲,整個軍營都沸騰了起來,當初法正等人商議,改革朝廷政治體製,改革三公九卿為六部尚書製度,還有軍隊體製也做了改革,但是以砍人頭換取戰功爵位的製度,卻依舊保存了下來。
扶蘇微微揮手,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呼喊聲。
“朕不敢說自己為聖君,但是有功必定賞賜,董卓玩忽職守,常遇春何在?”
“末將在!”常遇春連忙拱手出列,眼中殺氣大作。
“斬了此賊,懸掛首級於轅門之上,軍中但凡有玩忽職守之人,此便是下場!”扶蘇喝道!
董卓眼光渙散,知道自己這一次是沒有活路了,皇帝這是要借助殺自己來震懾全軍,鼓舞軍心士氣。
“喏!”常遇春猙獰一笑,走到董卓身邊,兩個武士立刻架起董卓的胳膊。
“嘶——”
倚天劍出鞘,劍光一閃,董卓那一顆大好的人頭滾滾落地!
軍中有歡呼聲傳來,兩個武士立刻把董卓的屍身拖了下去,有禁軍士兵走上前來,將董卓的首級取走,懸掛與轅門之上。
“陛下!司馬懿的書信到了!”
郭嘉從後台走來,手裏拿著一封書信。
扶蘇昨天一到這裏,就派遣斥候告訴了司馬懿等人,並且傳召眾多武將,防守不變,切不可以為皇帝到來,就前都來迎接皇帝,而誤了軍國大事。
扶蘇撕開書信微微一看,眼睛便忍不住向著不遠處的一座軍帳看了過去,那裏邊正是隨同而來的虞姬。
司馬懿在書信中說道,若是以虞姬為誘餌,足可以離間楚軍君臣,收複虞子期。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就是皇帝能舍得把自己的美人虞姬帶到來邗城,隻要虞姬在邗城中,司馬懿方才好動手腳,離間楚國君臣。
換句話來說,隻要虞子期不是腦袋被驢蹄提了,在察覺到這一切之後,都應該會做出相應的取舍。
一邊是猜忌自己的楚國君臣,另外一邊……自己一旦投靠過去,那就是大秦國舅,這種身份,足以叫很多人神往。
“朕可不是商紂王,隻要美人不要江山,更況且,若是能勸降虞子期,對於虞姬也是一件好事,並非要虞姬付出生命危險。”扶蘇心中沉吟片刻,而後下定了決心。
“去邗城!”扶蘇拂袖道。
邗城中,司馬懿時不時的分析著戰報,看著從紅樹林軍寨送來的戰報,心中很不是滋味,因為他覺得自己錯過了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昨天夜裏,黃蓋偷襲紅樹林軍寨,那丹徒水寨必定空虛,如果引兵強攻,必定可以有所斬獲!
可是前幾日傳來的戰報中,一直都在說丹徒水戰北麵臨著長江的城牆斷,兵力大增,極有可能是楚軍要從丹徒發兵,與北岸駐守的李舜臣水師準備展開決戰。
北岸沒有天線可守住,所以司馬懿這些天一直都在關注這裏的動向,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中計了。
“將軍!皇帝陛下已經到了城外!”
這時候,羅成走來,拱手說道。
司馬懿聞言,大袖一揮:“全軍出城,迎接皇帝陛下!”
“喏!”
扶蘇立在邗城前頭,看著平麵船鋪就成的道路,心中噓噓不已,當初來這裏的時候,呂四娘踏水而行,躍上城樓,嚇得辛棄疾不敢言語。
那一戰,隻是叫大秦站穩了在南邊的腳跟,並沒有真正的開疆擴土,而眼下,大秦隻能守城,難以攻占,著實是很被動。
“末將左將軍司馬懿,安南將軍羅成、鎮東將軍鄧艾、鎮西將軍馬超,拜見皇帝陛下,萬歲!”
一幹武將跪在馬前,鄭重行禮。
扶蘇微微頷首:“平身,入城!”
進入城中,司馬懿下令擺酒迎接皇帝,宴會上都是秦國高級武將,眾人之間的談話,也不會顧忌什麼。
扶蘇便直接了斷的說道:“仲達,你所言之離間計,可否細細說來?”
司馬懿本就是豎著耳朵,聽到皇帝一發話,立刻拱手道:“陛下,常言道,兄弟姊妹的情義,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眼下隻需王美人休書一份給虞子期,在書信中,不用勸說虞子期投靠大秦,而是回憶一下幼年情義便足以,但是行文之中,一定要故意塗改,這樣的話叫人看來,反而是虞子期自己塗改所致!”
扶蘇微微頷首,道:“可以,朕倒是覺得,這樣做的話,還不夠,明日裏,朕前往李舜臣水軍中,稱作戰艦,到長江中心上,約見虞子期,將這一份書信親手交給虞子期。你看這樣如何?”
“這?”司馬懿麵色微變。
“微臣讚同,但是陛下一定要在船艙中埋伏重兵,這樣更為保險。”諸葛亮建議道,他知道皇帝一旦說出口的事情,就很少會改變。
郭嘉也沉吟道:“那虞子期於宗法之上來說,乃是我大秦國舅,皇上約見虞子期,此人可不會傻到直接引兵衝出來廝殺。”
眾人聞言,也微微頷首。
宴會散去,扶蘇回到了臨時寢宮中,虞姬麵上帶著幾分憂色。
“陛下!”看到皇帝回來,虞姬連忙迎了上去。
“愛姬何以如此堪憂?”扶蘇看著虞姬滿臉的擔憂之色,都沒有平日裏那種光彩動人,心下生出幾分憐愛之意來。
“陛下!妾身聽軍士說,我家兄長就在長江南岸的丹徒水城中,統領楚軍士兵,和陛下做對,這可如何是好?”虞姬說道,眼中的糾結之色很深。
扶蘇心下想著司馬懿的事情,可是卻又不願意強迫虞姬寫書信,便道:“你且放心,虞子期乃是當世豪傑,楚王重用他,乃是器重他,你若是思念兄長,明日裏可以跟隨朕到水軍去,乘坐戰艦,去見一見虞子期。”
“這……真的可以嗎?”虞姬是真的動了心思,可是卻又擔憂道:“若是這樣,妾身可以嚐試勸說我家兄長棄暗投明。”
“嗯?”扶蘇故作出滿不在乎的神色,搖頭道:“你家兄長受得楚王項羽器重,隻怕不願意,不過你放心,就算是在戰場上相遇,我也會吩咐手下軍士,切記不可傷害你家兄長。”
虞姬聽到皇帝這話,眼中溢出淚花:“陛下如此恩情,妾身不知何以為報?”
扶蘇趁機道:“明日裏,你修書一封,在戰船上和虞子期見麵的時候,你交給他,在行文中,你可以故意停頓一下,塗改一下,這樣也叫你兄長知道,你思念之切,此外書信之中,隻可以敘述你兄妹情義,萬萬不可在書信中勸說他投靠我大秦,否則的話,楚王若是知曉,必定會給你家兄長招致殺身之禍!”
虞姬聞言,吃驚的長著一張櫻桃小嘴:“陛下如此為我兄長考慮,若是他在留在楚國,豈不是明珠暗投?”
“虞子期是大丈夫,在楚與我大秦兩邊,去留由他自己。”扶蘇故作大義,麵色凜然。
虞姬聞言,心下更加感動,一雙玉臂勾住扶蘇的脖子,親昵的說道:“陛下如此厚待家兄,妾身今晚一定把陛下服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