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心中卻不以為然,這樣的事情在後世出現過很多次了,就如同經濟學之中常常說起來的供求和物價的聯係。
在供求不足的時候,物價立刻就上漲了;而等到供求滿足的時候,物價則很低。現在去購買糧食,因為沒有發生饑荒,物價自然不會上漲,可是等到了發生饑荒的時候,那個時候供求就瞬間擴大,物價絕對比薛仁貴的箭矢還快。
司馬懿肯定是沒有學過經濟學的,但是這樣的人精,就算是沒有學過這樣係統的經濟學理論,可是經過扶蘇這麼樣的一說,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接下來的時間,扶蘇開始整理各種各樣的文案,很多事情都需要皇帝親自批複。這一度膠扶蘇想到了明朝的內閣製度。
“很難想象,一個皇帝是怎麼處理這麼多的奏折的!”扶蘇剛剛回到邗城之中,呂四娘和鄧艾兩人也來了。
鄧艾看到皇帝之後,顯得無比的興奮,遠遠地就跪在了路中間。
扶蘇騎著戰馬來到了鄧艾身邊,方才聽到鄧艾口吃的聲音響起:“陛……陛……下……下萬萬萬歲……”
左右聞言,都忍不住嘴角露出笑意,唯獨有扶蘇麵不改色,下馬把鄧艾扶了起來。
身邊的周市立刻上前來牽住戰馬,呂四娘則跟在扶蘇身邊,作為禁軍大統領,則不用像其他的臣子一樣,隨時隨地都要想著皇帝行禮。
扶蘇也樂意自己身邊又一個不是那麼重視禮法的人跟隨在自己身邊,他體內的靈魂畢竟是來自於後世,動不動就看到人們向著自己下跪,心中的感覺不是很好。
難得有一個站在自己身邊,以一種平穩的姿態和自己說話的人,扶蘇心中也能找到一些平衡。
“朕現在將你調來南邊,就是想叫你守住這邗城。”扶蘇一邊走,一邊和鄧艾說話。
鄧艾口吃的話語還沒有說出來,扶蘇便笑道:“馮勝!上前來!”
馮勝把手中的韁繩交給了自己身邊的親兵,快步的走上前去,來到了皇帝身邊,拱手道:“陛下!”
“這就是鄧艾,你別看鄧艾將軍口吃,可是他領兵大戰,就是朕也不得不欽佩!”扶蘇指著鄧艾笑道。
馮勝聞言,立刻麵色一肅,對著鄧艾拱手道:“見過將軍,末將乃是皇上親自敕封的鎮東先鋒,將軍不在的這幾天,皇上提升末將做鎮東將軍,現在將軍來了,那鎮東將軍的帥印和令箭,末將即刻歸還!”
鄧艾聞言,急忙拱手道:“不……不礙事!”
說這三個字,本身就已經很困難了,鄧艾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知道這樣的場合自己還是不要開口了。
皇帝在步行,軍中比他資曆深的宿將也在步行,眾人都是外出征戰,此刻伴隨著皇帝回到邗城之中,都想著回到自己的居所之中,好生休息一下。
要是自己這一個結巴在這裏站著半天也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那豈不是膠大家心中都生出怨恨來?
當然,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皇帝的那一句話,鄧艾聽在了耳中已經勝過了千言萬語。
皇帝已經收到了張楚軍調動的消息。
二十萬大軍從西邊兒來,鋪天蓋地,就是上峰橫在前邊,也可以推倒,大河擋住了前進的腳步,那就填平大河,然後再繼續前進!
這就是細作傳回來的情報!
隻是……鄧艾發現皇帝看到這些情報之後,竟然一點都不緊張。
無意,這個皇帝很年輕,如果真的要認真算起來皇帝的歲數,到了今年,他手握數十萬雄兵,但終究還隻是一個19歲的年輕人。
可是,這個年輕人卻硬是將已經覆滅的大秦帝國一手撐住了!
無數的能人前來相助皇帝,從區區一個遼西城,到現在的南北都占有。
鄧艾覺得,皇帝一定是有了戰勝二十萬張楚軍的辦法,所以才會這麼鎮定!
隻是,皇帝接下來的一句話,完全改變了鄧艾的想法。
扶蘇將手中的情報往身邊的桌子上邊一放,看著馮勝笑了笑,說道:“前幾天馮勝將軍的婚禮倒是沒有辦成,咱們接下來是不是繼續啊?”
馮勝聞言,笑嗬嗬的數道:“這件事情,末將可沒有意見!”
“你怎麼會有意見?那十個嬌滴滴的美娘子應該等你等得很辛苦咯!”薛仁貴忍不住打趣道。
馮勝抓了抓後腦勺,含笑道:“這還真是啊,還請陛下再次為末將主持婚禮!”
“這是應該的!”扶蘇點頭道:“朕之前就說過,一定會主持馮勝將軍的婚禮,眼下大戰已經平息,全軍上下,自然應該休整一下了!”
鄧艾聞言,想了想,心中暗自焦急:張楚國二十萬大軍而來,可是皇上竟然還在想著臣子的婚禮,而且全軍上下的將士們似乎都是一臉不在乎……這!豈能如此?
“陛下!”鄧艾忽然一拱手,大聲喊道。
扶蘇含笑道:“鄧艾將軍,你的口吃好了?”
“啊?臣……臣……”
扶蘇無語道:“罷了,算我什麼都沒有說!”鄧艾卻已經急的滿臉通紅。
呂四娘笑道:“將軍,你有什麼話,就慢慢說,陛下又不會歸罪與你!”
“呀呀!我家將軍是不是看著我馮勝一下子取了十個嬌滴滴的美娘子,你小子也心動了?想要請求陛下給你主持婚禮不成?”馮勝哈哈大笑道。
這個時候,鄧艾終於能說話了:“臣……以為……我軍中……中……”
“罷了,你還是寫在紙上吧!”扶蘇聽到這話,頓時感到自己胸口發悶。
鄧艾聞言,心中暗道:“這倒是一個好辦法。”
周市立刻給鄧艾送上了紙和筆,鄧艾提起筆來,飛快的就在這上邊寫下了幾行字。
周市立刻呈給了扶蘇。
扶蘇一看,上便寫得是:“臣以為,我軍現在的主要目標應該是防禦張楚軍的進攻!”
“嘿嘿!”扶蘇微微一笑:“鄧艾你覺得我軍現在該怎麼做?”
鄧文聞言,立刻動筆,寫道:“加固城牆,調動紅樹林軍寨之中的重弩前來守城!”
扶蘇頷首道:“這倒是一個好辦法!”
鄧艾看到自己的第一個建議被皇帝采納,立刻又寫道:“邗城之中禁製一切娛樂活動,全軍所有的力量都應該彙聚到戰爭上邊來!”
扶蘇看了看,忽然對著身邊的呂四娘道:“感情……鄧艾是不知道吳廣被生擒的事情?”
呂四娘聞言臉色微微一紅,有些嗔怒的看了一眼扶蘇,低聲道:“和這家話說話我憋屈的人,從上船到來到了邗城,我和他說過的話,全部加起來,就沒有超過一百個字!”
“額……”扶蘇聽罷,也還真是無語了,這一位鄧艾將軍竟然還不知道吳廣就在自己手中的消息。
當下,扶蘇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笑道:“鄧艾!你可知道朕為何敕封馮勝將軍為你軍中先鋒,並且在你還沒有來到的時候,馮勝將軍暫時帶領你鎮東將軍的職務?”
鄧艾這一次倒是學乖了,立刻“奮筆疾書”,扶蘇一看:必定是應為馮勝將軍有勇力,而起立下大功,才會被陛下給予重任。
“因為馮勝將軍生擒了張楚逆賊的首領吳廣!”扶蘇這才緩緩說道。
“啊?竟然……有……有……馮勝……記得給……本將……將……準備……好……好……”
“將軍放心,馮勝必定準備好足夠的酒水!”關鍵時候,還是馮勝明白了鄧艾的心思,立刻拱手說道。
鄧艾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也不再開口說話。
……
相對於邗城之中君臣的寬鬆氣氛,現在張楚軍大營之中,氣氛卻已經變得很是緊張了。
“你麾下三十餘人玩忽職守,采集木材製作衝車質量不好,全部處斬!”周文指著一個年輕的百夫長,怒聲喝道!
百夫長磕頭到:“將軍,我軍中的士卒真的已經很用心了,誰知道他們砍下的樹木不是硬木,而且軍中有在趕時間,木材沒有曬幹,就從匆匆的趕製衝車這才會導致衝車變形啊!還請將軍寬恕我等!我等必定在戰場上為見解死戰!”
周文冷笑一聲,“我軍中士卒二十萬,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你有什麼樣的本事,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
“左右何在!將這口出狂言之人拖下去,杖斃之!我倒是要看看從此以後,軍中還有誰幹忤逆本將的意思!”
左右士兵上前,托起這個百夫長來到了營寨外邊,便脫掉戰甲,將他的嘴巴堵住,一聲又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不過盞茶時間,那百夫長就被活活的打死!
士兵拖著一個血肉模糊的身體走了進來,拱手道:“將軍!此人已經被杖斃,還請將軍驗明!”
周文看了一眼,猙獰道:“這就是防抗本將的下場!你們都看到了嗎?”
左右親兵都無比畏懼,一個腦袋還算是機靈的親兵立刻大聲喊道:“我等唯將軍馬首是瞻,將軍所言,必定以死遵從!誰敢不聽從將軍的號令,我等必定要討伐之!”
“討伐之!”剩餘的親兵立刻大聲喊了起來。
“哈哈……”周文忍不住狂笑了起來,他的舉止形態之間,已經有些瘋癲的韻味。
人在長期高強度的壓力之下,卻又大權在握,極有可能會做出無比瘋狂地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