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離和參寶對著一桌子美味佳肴吃的滾瓜肚圓,隻是吃完之後,兩人同時趴在桌邊砸吧了一下嘴,都覺得似乎缺了點什麼東西。
鳳玄度看著兩人的神色,以為自己做的飯不好吃:“不合胃口?”
母子兩人一同搖頭。
參寶跳下凳子,跑到鳳玄度懷中,給了他一個感謝地抱抱。
“阿醜叔叔做的飯飯好吃的。”
楚千離撐著下巴點了點頭:“嗯,和你的手藝沒有關係,是這些食材的問題。”
果然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吃了帶玄力的紫毛雞和金環蛇,現在再吃普通的食材,總是覺得差那麼一點意思。
鳳玄度明白了,他們這是又饞紫毛雞了。
“那我讓人去中域抓兩隻其他的食材?”
楚千離搖了搖頭:“不,這邊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呢,中域那邊不能輕易打草驚蛇。”
鳳玄度有些心疼:“這樣的話,你們就要眼饞很長一段時間了。”
“不存在的。”
楚千離突然揚起了唇角,有條件要吃,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吃,養老退休生活,夥食質量必須搞起。
“這不是有西川的那個養殖大戶嗎?現在隻需要鍛煉好人手,就可以去養殖場裏挑選食材了。”
看著楚千離清澈的眼眸,鳳玄度不由得輕笑一聲:“倒也可以,那下一步鍛煉人手去西川?”
“等我先把吳家那一鍋給燉了。”
吳家人欺負了舅舅和表哥那麼久,吳氏又私吞了她生母的嫁妝,欠下的這些債都要連本帶利討回來才可以。
天樞快步趕了過來:“公子、大小姐,宮裏那邊傳來了消息,皇上今日早朝一下罷免了十六人官職,其中包括戶部尚書徐勉等高官,全部押入大牢聽候審問,現在禁軍已出宮,開始查抄這些人的府邸,女眷暫且看押,其家族中有入朝為官的,全部停職禁足,等候調查。”
楚千離目光一動,感慨道:“皇帝這舉動可真是夠雷厲風行的。”
鳳玄度遞了明香果茶過去:“他是個聰明人。”
千離的出現,是東玄莫大的機緣,聰明人自然不會看著機緣溜走。
“嗯,這樣大的動靜鬧出來,朝中的那些官員哪怕有小心思,這會兒也老實了。”
沒多會兒,周燎趕了過來:“大小姐,吳家來人了,將軍讓屬下來請小姐過去。”
“吳家?”
她還未主動出擊,吳家先找上門了?
“去看看。”
前廳中,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站在蘇毅的麵前,他瞧上去年紀很大了,微微駝著背,手中還拄著一根拐杖,此時,他顫顫巍巍的將拐杖放在一旁,俯身下去準備行禮。
“蘇大將軍,老朽在此給你賠罪了。”
蘇毅目光猛地一動:“錦之?”
蘇錦之上前,彎腰直接扶住了那名老者,阻止他繼續跪下去。
“吳族長,你的年紀大、輩分高,沒有向我一個晚輩行禮的道理,我蘇毅承受不起。”蘇毅聲音冷沉。
“蘇大將軍,這個禮我該行。”
吳林他已經年近九十,眼睛都有些渾濁了,此時麵露悲切之色,愈發的令人動容。
楚千離帶著參寶和鳳玄度剛走進門,就聽到這句話,不由得眉心一緊,直接出聲打斷。
“吳族長!”
過來的路上,周燎快速的解釋了一下這邊的狀況。
吳林是和蘇家的老太爺蘇壑同一輩分的,當初一同在朝為官,交情還不錯,曾經蘇家老太爺在朝中經曆風波,這位吳族長還曾出言相幫,多少算是有些交情。
吳家這次前來賠罪,將這位老族長搬了出來,為的就是希望動一動以往的交情。
吳林聞言,回過頭來看向了楚千離,眼底帶著些許感慨:“你就是凝華的女兒吧?都長這麼大了。”
“吳族長,你是來幫吳穹一家子求情的?”
吳林搖了搖頭:“是,也不是。”
楚千離目光平靜的看過去:“此話怎講?”
“吳穹和吳韻蘭的父親乃是我的親兄弟,這些年,吳家行事越來越偏,老朽沒能及時製止,內心十分愧疚,對不起蘇壑老兄弟,所以,吳穹和吳韻蘭有今日下場,老朽無臉為他們求情,可……到底是血脈相連,老朽隻能厚著臉皮走這一遭。”
楚千離目光略帶詫異:她本以為這個吳林會胡攪蠻纏,如今看來,倒也沒有吳家人那般無可救藥。
“吳族長,你已經不問世事多年,吳家和蘇家的恩怨,和你沒有關係。”
“是,可該道的歉還是要道的,來人,把吳穹和吳韻蘭押上來。”
吳穹和吳韻蘭被綁著,一進門,就被吳家下人按著跪倒在地上。
楚千離抬眸看過去。
吳穹滿臉蒼白,衣衫破損、滿身鞭痕,道道見血,被扔到地上之後,身形晃了晃,然後一頭栽倒在了地上,顯然來之前就被打的很慘。
吳氏吳韻蘭身上的傷比較輕,可是狀況比吳穹還差,她是吳穹的妹妹,比他年紀小了八歲,可現在的她雞皮鶴發,模樣和當初倚老賣老的孫家老夫人有一拚,全然看不出一點保養得宜的樣子。
她顫顫巍巍的抬起頭,目光陰婺的盯著楚千離,眼底帶著幾乎凝結成實質的恨意,令人看一眼便不寒而栗。
楚千離卻是揚起唇角,全然將她的目光忽略了個徹底。
“吳夫人,這才幾日不見,你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楚千離!”
吳林凝眉朝著吳氏看過去:“吳韻蘭,給楚郡主磕頭道歉,請求她的原諒,從此不計前嫌!”
他來之前就聽說了,給楚郡主道歉,必須要跪著說的傳言,想想孫家被全族牽連查抄,孫玉芝想死不能的慘狀,再聽聽朝中今日一早十六名官員被下大獄的消息,他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吳氏沉沉的喘著粗氣,楚千離逼迫著楚硯青休妻時的模樣曆曆在目,屈辱和恨意在心中流轉。
“道歉?我呸!”
吳氏吐出一口唾沫,此時的她沒了丞相夫人的身份,連過往的矜持和賢惠也一並剝去,直接露出了陰沉、晦暗的內心。
吳林氣的一拄手中的拐杖,對著吳韻蘭便打了過去。
“放肆!吳韻蘭,你這樣和楚郡主說話,可是犯了大罪的!”
“我有什麼罪?我是楚硯青的繼室夫人,按照輩分,楚千離應該叫我一句母親,我身為長輩,向她下跪磕頭,她不怕天打雷劈?”
“你……”吳林氣的臉色發黑,蒼老的身形都不由得晃了晃,“你之前在吳家,是怎麼答應老朽的?”
吳韻蘭掙紮著,一下坐在了地上,抬起頭全然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我若是不假意答應來道歉,如何會讓你們放心帶我來見楚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