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離冷眼看向呆愣在原地的孫家老夫人。
“我就是送孫夫人回去，孫老夫人，你何必緊張呢？”
孫家老夫人看到這一幕，隻驚得肝膽俱裂，這些賤民是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突然開始偏幫著楚千離？
“這裏是天子腳下啊，你們怎麼敢如此胡鬧傷人？”
“我不僅敢胡鬧，我還敢翻了這天！”楚千離冷冷的出聲：“孫氏，繼續向前走！”
“好，走，前麵就是我孫家的店鋪了，那邊的祥和當鋪、那邊的順義賭坊，都是我孫家的產業。”
孫玉芝笑容得意。
孫家老夫人連忙拉起一名下人，咬牙驚慌說道：“快去，去請……請三皇子殿下！”
孫玉芝口中的那些秘密太多了，每一個扔出來都足夠掀起滔天的波瀾，偏生楚千離又如此強勢，隻能去找三皇子來攔人了。
孫玉芝在兩家商鋪中間站定，得意的說道：
“賭坊之中出老千，坑的客人傾家蕩產，當鋪那邊放利子錢，錢滾錢、利滾利，保證抽幹血、扒幹皮！”
什麼？
百姓們聽到這話，紛紛露出憤然之色。
一邊賭坊坑銀子，一邊收典當吃利息。
這孫家是豺狼不成？竟然如此的心黑？
楚千離冷笑一聲：“孫家可真是厲害啊！”
孫玉芝捏著帕子，笑的矯揉造作。
“這算什麼厲害的？這都是明麵上的產業，掙不了幾個銀錢，關鍵是這賭坊和當鋪後麵的。”
孫家老夫人目光一厲，大口的喘著氣厲喝一聲。
“孫玉芝！你瘋了！”
她顧不得自己年邁，直接向著孫玉芝衝過去，不能再讓她開口，這個秘密若是爆出來，他們孫家上上下下都跟著完了！
楚千離握緊手中的長鞭，想到了孫玉芝之前傳導過來的記憶，長鞭直直的對著孫家老夫人抽了過去！
“啊！”
孫玉芝的性情，是這位老夫人一手教導出來的，當初陷害她大舅舅，這個孫家老夫人才是主謀。
別以為年紀大了，做過的孽就不用還！
孫家老夫人慘叫一聲，直接被一鞭子抽斷了手臂，倒在地上，麵色蒼白如紙。
她顧不得疼痛，隻一心的想要拖延時間，等待三皇子到來。
“楚千離……我和你，多少也沾親帶故，你直接對長輩的動手，好生的無禮！”
周圍百姓愣住，有幾個人趁機開口擾亂民心。
“不管怎麼說，這位孫家老夫人也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了，就這樣還動手，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是啊，得了皇上的寵愛，就能夠為所欲為？那和惡霸有什麼區別？”
“嗬，以前還覺得楚千離被退婚頗為可憐，如今看她囂張跋扈的樣子，三皇子之所以喜歡上人家楚家二小姐，也不是全無道理！”
楚千離沒有理會周圍的議論，百姓中，已經混進了各方的眼線，隻等著機會渾水摸魚。
她望著孫玉芝，靈陣再次啟動。
“孫夫人，怎麼不說了，賭坊和當鋪後麵又有什麼？”
孫玉芝絲毫沒有看自己受傷的母親，隻一心炫耀著自己的功績。
“背後？自然是無數人輸得傾家蕩產、賣兒賣女了。婦人、少女，姿色好的送入青樓楚館，姿色不好的，簽了死契，送入別人的府邸當丫鬟，傳遞消息，若是運氣好，碰上一些有造化的，孫家還能大賺一筆，哈哈哈！”
“孫玉芝！你給我住口！”
孫家老夫人歇斯底裏的吼叫出聲，嗓子都啞了，可是孫玉芝卻充耳不聞。
楚千離聽到了孫玉芝的話，心中的冷意更濃。
“真是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孫家，竟然還做販賣人口的勾當？你眼中可有朝廷律法？”
孫玉芝嗤笑一聲。
“民不舉，官不究，那些賣兒賣女的都不出聲，誰來管我孫家？”
孫玉芝略一停頓。
“當然了，十個裏頭，也會有一兩個硬骨頭，但憑我孫玉芝的人脈，稍微疏通、疏通關節，那些硬骨頭就變成了死骨頭，徹底的入了土。”
“疏通關節？你是怎麼疏通的？”楚千離再問。
“送些美人美酒，送些金銀玉器，然後再送上個自己，嗬嗬嗬，”孫玉芝掩唇而笑，“既得了爽快，又得了利益，多好的買賣？”
“你送的美人？就是還不起銀子，將娘子、女兒抵押給你的吧？”
“不錯。”
楚千離冷聲質問：“那你可有為那些女子想過？問問她們樂不樂意？”
“嘖，到了我的手裏，那就是個掙錢的物件兒，誰辦事之前，還問問物件兒的建議？”
突然，一塊石頭猛地砸了過來，直接砸中了孫玉芝的肩膀。
“毒婦！”
這一聲咒罵像是開了個頭，緊接著圍觀的百姓情緒逐漸激動起來。
“難怪大小姐要將她遊街示眾，原來她竟然如此惡毒！”
“打死她！打死這個毒婦！”
石頭、菜葉、枯枝……雨點一般的向著孫玉芝砸了下去。
“你們這些賤民，竟敢如此對我，等著，我一定要報複你們，我身後有尊者、有老祖，一個個的把你們吸成人幹，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孫玉芝惱怒的尖叫出聲，被石頭砸破了額頭，血跡順著臉頰流下來，將她的麵容襯托的越發的扭曲。
尊者、老祖？
楚千離思緒一轉：根據孫玉芝的記憶，尊者指的是楚寒璧，這個老祖她卻沒有親眼見過，隻知道強大無比，大概率是中域的人。
楚千離轉頭示意了一下天璿。
天璿重重的敲響洪聲鑼，將眾人從憤怒中驚醒，不約而同的向楚千離看去。
楚千離質問：“那我再問你，你做的這些事情，孫家老夫人可有參與？”
孫玉芝利落點頭。
“當然了，全靠了母親的教導，我才有了今日的出息，她可是我的軍師、智囊，哈哈哈！母女齊心，自然無往不利。”
楚千離冷笑一聲，看向了一旁的孫家老夫人。
“老夫人，這會兒你再看看，我打你打的冤不冤？”
孫家老夫人隻覺得腦袋嗡鳴，眼前陣陣發黑，心中更是絕望了個徹底。
完了……
這些事情爆出來，孫家，完了！
楚千離目光如冰，出口的聲音擲地有聲。
“我不管你什麼年紀，也不管你是不是和我沾親帶故，我隻知道，凡人之所以為人者，禮義也，無情無義，禽獸之道！懲治一家子禽獸，不必在意年齡，更不必講究道義！”
此言一出，頓時迎來百姓們的齊聲叫好。
“大小姐說的是！”
“一家子禽獸不如的東西！”
“我就說，大小姐不會無故傷人！”
“打死她們！”
孫家老夫人又疼又懼又絕望，麵對著周圍來勢洶洶的怒火，幾乎撐不住。
“楚千離，你……你肆意妄為，我已經讓人去請三皇子殿下了，他一定不會放過你！”
楚千離突然嗤笑一聲：“三皇子？”
她抬起手臂，手中長鞭指向一側低著頭，竭力遮掩自己模樣的男子。
“這不就在你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