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不及防,黎心的臉上多了五個手字印。任悅得意地看著黎心,吹了吹自己的手掌,那感覺似乎是打了黎心,自己還挺吃虧的。
“你!”也許是愛烏及烏,黎心沒有反過來打任悅。隻是,生氣地看著任悅。
任悅看著黎心,不服的眼神。剛剛有點息下去的火氣,又噌噌噌地冒了起來。揚起手,又是一巴掌賞給黎心。
“夠了沒有!”黎心一把抓住任悅的手,眼神毫不示弱地迎上去。
“放開!”任悅提高聲貝吼道。她看著黎心的手死死地抓住她。那種感覺,就像是青蛙爬上了公主的桌子,覺得被汙染,被玷汙了。
“我那裏惹到你了。你憑什麼打我。”黎心放掉任悅的手。她不吵不鬧,但是並不是任人欺負。她並沒有做錯,無須承受任悅她們的任何指責。
事後,黎心回憶起這件事。猶懷疑是酒精的後勁太大,給了她很多的勇氣,所以才那麼不畏懼地看著準備收拾她的任悅和那麼一群人。猶懷疑是輸液輸多了,腦袋短路了,否則以她的性格怎麼想去爭辯。她,隻想安安靜靜,不被討厭而已。猶懷疑是李峰昨晚的話,給了她鼓勵:我們無法管住別人對我們的看法,所以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歐陽貝見黎心態度毫不軟和,看到任悅被吼,破口罵道:“不要臉。教訓你不需要任何理由!”一字一句,猶豫毒箭般射入黎心的心。再怎麼說不在意,可惜從小就在意的東西。從小就在意別人的看法的她,現在聽到別人罵她,心還是不受控製的傷心。
任悅,歐陽貝,上官靜,甲乙丙丁……她們的疏遠戒備的眼神,隔離了黎心,也隔離了黎心其實很想靠近的心。黎心,一直在家接受教育。她的心裏,其實比任何人渴望關愛,渴望朋友,渴望愛情。有的時候,她一遍一遍的自問自己,到底自己那裏不好,到底那裏做錯了。大家都不喜歡她。連曾經,疼愛她的父親,都不再對她展開笑顏。
黎心的眼神,透露出憂傷。但是在任悅她們看來,黎心此刻的眼神是後悔是無力。
正在,任悅她們采取進一步行動的時候,黎心毫無預兆的倒了下去。沒有人扶她,黎心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讓開!”一聲怒吼,劃破天際,響徹晴空。任齊,快步走到黎心的身邊,攔腰抱起。
他,又在人群之中救了她。他,還是沒有拋起她。眼淚,順著黎心的眼角劃落。滴在地上,滴在任齊的心尖。
任齊看著懷裏的黎心,又氣又急。她,怎麼這麼讓他不放心。心被懷裏的人兒牽扯著。
黎心看著任齊,任由他抱著。此刻,是幸福的!
校醫室。剛剛和玉湘分開的黎心,轉眼間又被另一個人抱進了醫務室。可想而知,玉湘此刻難看的表情。敢情,黎心成了校醫室的常客了。玉湘這裏又不是餐廳,她可不希望,黎心這副模樣來她這裏。
……
任齊家。
黎心現在熟熟地睡下。從玉湘那裏知道黎心,進校醫室的風光偉績。他,看著黎心,越發覺得自己看不懂黎心。
神情複雜。她,究竟喜歡自己?還是不喜歡自己?
一開始,任齊以為,他與黎心。與從前的那些女孩一樣,三步曲結束。第一步,表白。第二步,甜蜜相戀。第三步,分手。可是,和黎心,他明顯的感覺到與從前的不同。黎心忘著他的眼神,他能感受到她對她的喜歡。被綁架時,她不惜尊嚴像綁匪下跪,還清楚的印在任齊的腦海。這麼較真,這麼喜歡他的人。在他考慮如何真正接受她時,她卻出人意料的來個分手。
任齊的手,緩緩地伸向黎心的臉龐。心情複雜,把黎心零亂的頭發撥到一邊。指間,溫柔地撫摸著黎心。這一刻,他清楚地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黎心睡夢中感覺臉上有點癢,伸手摸了摸。黎心的手,是那麼的瘦。就如同她,虛弱的身體一般。任齊握住了黎心的手,似乎是想要把力量傳個黎心一般,緊緊握著。感受著屬於外界的溫度,黎心不自覺,也握緊了手。害怕丟掉似的,緊緊握著。這個時候,她已經醒了。可是黎心並不想睜開眼睛。就這樣,彼此握著手就挺好。黎心不敢動,害怕任齊知道她已經醒了。
孰不知,床頭的任齊與假睡的黎心有著相同的心思。他,也覺得現在這樣很好。
沒有任氏集團,任齊不必要考慮家族的責任,不必思考集團的未來。任齊比一般孩子早熟,在別的孩子還在向父母撒嬌的時候,他就意識到自己肩上重大的責任。在別的男生,為初戀要死要活的時候,他已經在男女感情上收放自若。他,是任氏集團未來的接班人。他知道,他將來的妻子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個像皇甫蘇舒那般家事的人。所以,他在感情上,從來不會付出真心,隻是趁著現在盡情地放縱一下罷了。眾人眼中的玩世不恭,眾人眼中的風流倜儻,不過是一種掩飾罷了。他,以為,他對黎心也沒有真心。至少現在沒有,任齊是這樣以為的。
“你原來在這,敲了很久的門,都沒見你應一聲。”一個婉轉好聽的聲音傳入黎心的耳朵裏。
任齊一見皇甫蘇舒,連忙把手從黎心的手中抽了出來。
空蕩蕩的手心,讓黎心的心裏也空蕩蕩的。自己留戀的溫暖竟消失的這般快。黎心傷心的想到:這才是,現實!眉間聳起難過的山峰。
“蘇舒,你怎麼來了?”任齊問道。
“找你吃晚飯。”皇甫蘇舒笑臉盈盈地朝任齊走來。
聽到那個她在乎的聲音,那個她戒備的名字。黎心,好奇的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