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為敏華大學有這麼個不要臉的人,感到羞辱和氣憤。大家都憤怒了,所有的責罵,力量都如排山倒海般向已經沒有知覺的黎心襲來。
“住手,你們在幹什麼!”人群外傳來一聲大吼。這一聲大吼,冰鎮了這群心裏翻煮著100度的水的人群,劃破天際。
嚇得大家都循聲望去。世界突然靜止,周圍的氣氛變得奇怪。像是繃緊了弦的弓,又更像是錯愕,好奇和驚訝。
任齊穿著一套紅色運動裝,憤怒地瞪著他們。
黎心被任齊抱了起來。抬頭看去,一張俊美的臉出現在眼前,是任齊。
在大家驚訝,錯愕和好奇中:
髒兮兮的她被他抱著走出了人群。
狼狽的她被他抱著進了車。
無神的她被他載著,車在路上不知道跑了多久。
任齊家。
“下車!”任齊打開車門看著黎心說道。
臉上一如往常的冰冷,眼睛沒有一絲神采。也不說話,隻是出神似的,一直盯著某個地方。
任齊把她從車上抱了下來。
“少爺,你回來了。這是?”管家看著任齊懷裏的人說道。她身上有粘稠狀的雞蛋,有泥土,身上髒兮兮的,頭發異常蓬亂。
“準備洗澡水和換洗的衣服。”任齊看向管家命令道。
“是。”管家點頭回答道。
房裏。
“少爺,洗澡水好了。”一個女傭諾諾的對任齊說道。
“去洗個澡,把身上衣服換了。”
黎心仍不吭聲,眼神出神的看著某一個地方。
“我在和你說話,聽到沒?”任齊加大了音量。
連女傭,都偷偷地好奇看著黎心。不明白,一向特立獨行的少爺怎麼會帶著這麼狼狽的人到家裏來。而這個人,看起來……
看來你真的受到了太大的打擊。任齊看著黎心,瞳孔收緊。放低聲音:“先去把衣服換了,沒有什麼事過不。”
黎心仍舊不說話,出神的看著某一個地方。
“好,我給你換。”任齊說著就去脫黎心的衣服。觸碰到黎心冰的像寒冬臘月才會出現的手。就算是寒冬臘月也不該如此冰冷。冰冷到,讓人碰到,心底就會湧出一陣陣寒意。任齊看著黎心,眼神中有著以往沒有見過的心疼。
“這樣,好點了嗎?”任齊握著黎心的手,想把溫暖傳給她。
這讓一直低頭的傭人,驚訝地抬起了頭。她的少爺,何時有這般溫柔的時刻。
黎心仍舊毫無表情,好像一個沒有意識的植物人一樣,眼睛張開著,卻讓人感受不到轉動。
屋外的風輕輕的吹著,外麵的天氣依舊很燥熱。陽光一如往常的燦爛,就像中午遊樂園裏的陽光般溫暖燦爛。
“水溫調高點,帶她去洗澡。”任齊轉過頭對女傭吩咐道。轉頭看黎心,她還是出神的望著某一個地方,空洞的,毫無神采的眼神。
一段歡快的吉他旋律響起。任齊接起電話。
“喂。”
“表哥,你在哪?”那頭的任悅著急地問道。
“什麼事?”
“聽說你把她帶走了?”
“她是誰?”
“表哥。”任悅滿是疑惑的叫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做的事,適可而止,掛了。”
嘟嘟……嘟嘟……
“喂,表哥,表哥……”任悅氣惱地掛掉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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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好了。”女傭扶著黎心出來。
一張白淨的臉蛋重新出現,一襲很仙的藕色長裙。加上一雙毫無光彩的眼神,黎心仿佛是處在另外一個世界受傷的仙子,遺落人間。在任齊眼裏,黎心絕對不是最漂亮的。而且按他心裏的標準,黎心是屬於缺乏活力,沒有朝氣的女孩。
“過來坐”任齊看著黎心有一瞬間的晃神,不過轉眼恢複了正常。
黎心一動不動,沒有聽到似的。
“你先下去。”任齊頭也不抬地對女傭揮手,示意她出去。
“一點打擊,就讓你變成這樣。你是怎麼長這麼大的,連承受點打擊的勇氣都沒有嗎?”任齊抬著頭,用滿不在乎半嘲弄的口氣對黎心說道。
任齊看著她,可她仍不吭聲,眼神出神的看著某一個地方。如果遇見這種事,換做是別的女孩應該又驚又怕,現在該哭哭啼啼,滿腹委屈,抱著人痛苦才對。黎心這麼安靜,安靜地出奇,也太奇怪了。
難道是嚇傻了?一個大膽的念頭出現在任齊的腦海裏。
“喂,喂。”任齊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搖晃著黎心。
“你媽電話是多少?我打電話給她。”任齊看黎心是真傻了。原來她是這麼脆弱的一個女生,和那冰冷的麵孔一點都不相搭。早知道,應該對她好點,不和她吵架了。任齊拿出手機,苦笑。黎心都這樣了,怎麼會告訴他媽媽號碼。準備叫管家進來。
“你要打到天國嗎?”黎心前額一緊,被任齊從自己給自己建築的世界中拉了回來。
任齊看著他,不敢相信,她竟然開口說話了。
“你說話了,我還以為……?”
“我回去了,謝謝。”黎心淡淡的說道,眼神沒有一絲神采。轉身,走向門口。
看著她孤寂的背影,任齊一股熱氣衝上腦門。
“站住,我幫你買了衣服。你還沒謝謝我。”
“謝謝,我會把錢還給你。”黎心一字一字清楚地說道。
任齊確定黎心沒有事,隻是為什麼背影那麼令人擔心,隻是眼睛為什麼那麼空洞。
“我們去上課,今天下午是嚴老的?”任齊拉著黎心手腕。不能讓她一個人呆著,她的反應太平靜,平靜得不自然。這個時候更應該回到人群。”
“不用,我會交退學申請。”黎心淡淡地說著話,沒有一點漣漪,沒有一點感情。
就這樣離開,離開敏華,離開任齊。
“這樣就退學,你會不會太懦弱。敢和我大聲吵架的黎心那裏去了,難道就因為今天下午的事,你就要退學。”任齊莫名地生起氣來。很久之後,他才會明白,也許他早在這天下午之前,他就喜歡上了黎心。
“你給我過來,坐這。”黎心任由任齊拉著走向座椅。任齊把黎心按在坐椅上。
“不許起來,等我回來。”任齊看著黎心沒有神采的眼睛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