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司令部的時候,芥川浩看見大隊長正在看書,翻譯過來的金瓶梅,這是很多日本人喜歡的書,最少芥川浩就有一本,不過有時候看這書很傷元氣的,總會在心裏拱出一團火來,讓人有點難受。
“閣下,我剛從餐館回來,你猜我看到了什麼?”芥川浩微微躬了躬身,幹脆直接的就開了口。
大隊長啊了一聲,將書放下了,歪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芥川浩:“你小子能看到什麼,是不是看到美女了——”
本來是一句玩笑話,結果話音剛落下,芥川浩就嗯了一聲:“閣下真會猜,我見到了我這輩子見到的最漂亮的女人,可惜是椎名右兵衛請來的,看樣子椎名右兵衛還沒有得手,該死的,他那裏找到的這麼漂亮的女人——”
果然,大隊長眼睛瞪得更大了,一個勁的舔著嘴唇,終於忍不住了:“真的有那麼漂亮嗎?”
桂紅的確很漂亮,而且桂紅會打扮,再加上化妝,自然要比很多女人漂亮,特別是這身材好的的,各種綜合到一起,自然是很少見了。
“我發誓,這是我這輩子見到過最漂亮的女人。”這時候芥川浩自然是添油加醋,當然也沒有騙人,對於芥川浩來說也就是這樣的,不然他也不會把椎名右兵衛恨得這麼厲害。
“吆西,芥川君,我請你去喝酒。”大隊長笑了,眼眉一挑,就拉這就芥川浩起來,一路說著美女,一路朝餐館走去。
大隊長還沒有到了強搶的份上,畢竟椎名右兵衛是中隊長,作為長官實在不適合和下屬搶女人,不過大隊長自然有辦法,到時候各憑手段,一想到美女就心裏癢癢,腳下也就加快了。
不大一會,大隊長和芥川浩就已經出現在了餐館,從門口望過去,大隊長就看到了桂紅,立刻心裏一哆嗦,芥川浩果然沒騙他,雖然桂紅如今薄施粉黛,但是也一樣可以看得出來桂紅的美貌。
“椎名君也在呀,喝酒也不叫我一聲——”大隊長眼睛閃過一道精光,打著哈哈就走了進來,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椎名右兵衛身邊,然後朝餐館的老板招呼了一聲:“再給我加兩道菜,順便添兩壺酒,我陪著椎名君好好地喝幾杯。”
椎名右兵衛臉色有點陰沉,自然知道是該死的芥川浩這隻臭老鼠發的壞,但是對大隊長也有些不滿,不過自然不能說出來,更不好將大隊長攆走。
隻是大隊長比椎名右兵衛想的更加的猖獗,直接撇來椎名右兵衛,眯著眼睛朝桂紅笑道:“這位姑娘看著眼熟,是不是在哪裏見到過?”
“小女子是個戲子,宋家茶樓王家班的,賤名桂紅——”桂紅不會得罪大隊長,依舊巧笑兮兮的應付著。
“我想起來了,我還去哪裏聽過戲,黃梅戲嗎,好聽——”大隊長也算是半個中國通,畢竟在中國呆了六年了,至於去沒去過宋家茶樓不要緊,反正一看桂紅這裝扮,就已經猜到了是黃梅戲,他還真的聽過黃梅戲。
一時說起了黃梅戲,大隊長就拉著桂紅一個勁的喝酒,反而將椎名右兵衛撇在一邊,倒也讓椎名右兵衛輕鬆了一些,隻是裝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一個勁的喝悶酒,惡狠狠地盯著芥川浩,可惜芥川浩就好像看不到一樣,也隻是陪著大隊長和桂紅說話逗樂。
誰都看出來了,大隊長這是要和椎名右兵衛搶女人,自然不會有人過來,因為椎名右兵衛是副大隊長的人,雙方還慘咋著很多東西。
桂紅倒也沒有讓椎名右兵衛太難堪,隻是穿插著說著話,不過卻越發的和大隊長更近。
大隊長喝了酒話就更多了,說話也就更沒有顧忌,不覺就提起了桂紅喜歡的,桂紅說喜歡西洋的那些寶貝,如留聲機呀什麼的,大隊長就說我辦公室裏有,還邀請桂紅去看看,甚至主動說辦公室還有一架鋼琴。
“那好呀,就怕打擾了大隊長。”桂紅直接應了下來,更是主動地給大隊長敬酒。
誰都知道,隻要去了大隊長的辦公室,那就意味著桂紅肯定會被就地正法了,看著椎名右兵衛的眼光,都帶著一絲同情。
“大隊長也在呀。”偏偏這時候,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卻是椎名右兵衛的人去通知了副大隊長,得知大隊長的作為,副大隊長就匆忙的趕了過來,能破壞大隊長的好事,那自然就不會猶豫。
看見副大隊長的那一刻,大隊長整個人都不好了,但是卻又隻能強忍著,招呼副大隊長坐下,然後反而撇開了桂紅,開始一個勁的拚酒,一肚子的怨氣隻能在這裏發泄出來。
不知不覺,就已經喝了很多,大隊長和副大隊長,以及椎名右兵衛和芥川浩都喝的臉紅脖子粗的,倒是桂紅隻是俏臉略紅而已。
不能不說桂紅的手段了得,周旋在眾人中間,卻不讓任何一個人感覺到被輕視,這也是個本事,而且她的酒量更是厲害,將小鬼子都灌醉了,桂紅卻還清醒著。
沒有人注意到,餐館裏很多人已經睜不開眼睛了,有的扶著頭,有的幹脆趴在桌子上,就連餐館的跑堂都靠著牆角打著哈欠,眼中一陣陣的迷糊,唯獨段鵬飛他們沒有一點反應。
段鵬飛他們始終默默的站在哪裏,看不出有一點異樣,隻是偶爾抬起的眼光,卻始終在小鬼子身上掃過。
終於有的人忍不住了,倒在桌子上迷糊起來,有的甚至倒在榻榻米上發出鼾聲,喝多了酒這種事情很經常有,但是一個餐館裏要是都這樣就有問題了。
桂紅看的心裏有些震驚,這些人真是什麼手段都有,江湖中的迷魂香被他們用的是出神入化,不過效果卻是天差地別的,跑江湖的要是用迷魂香,那絕對是下三濫,但是段鵬飛他們用在小鬼子身上,卻是讓人恨不得大聲喝彩。
大隊長已經趴在了桌子上,芥川浩也倒在了榻榻米上,副大隊長靠著一根柱子發出了鼾聲,就連椎名右兵衛都倒下了,桂紅毫不懷疑,如果不是自己有解藥,那麼此刻自己也是到在這裏,任憑人處置。
“動手——”就在桂紅胡思亂想的時候,段鵬飛忽然一聲輕喝,下一刻,所有的弟兄都動了,兩個弟兄奔向門口,其餘的弟兄就朝四下散去,隻有春梅三兩步走到了桂紅身邊。
就在桂紅還在猶豫的時候,春梅二話不說,一翻手手中多了一把匕首,然後一把抓起大隊長的頭發,手中的柳葉刀已經刺進了大隊長的胸膛,就在心髒下方一寸,準確的刺進了心髒裏。
鮮血不要錢一樣的噴出來,大隊長劇痛中悶哼了一聲,劇痛讓大隊長想要從昏迷中醒轉過來,拚命地想要睜開眼,掙紮著想要從春梅手中擺脫,但是看上去一臉淡然的春梅,一隻手卻如老虎鉗子,死死地扼住了大隊長的喉嚨,不但讓大隊長掙紮不了,而且一點也發不出聲音來。
桂紅心裏一哆嗦,春梅的淡漠讓桂紅心驚肉跳的,這是殺了多少人才能練出來的,劉楊身邊一個女人尚且如此,至於那些男人——呃,好像和春梅也強不到哪裏去。
餐館中,除了守在門口的兩個弟兄,以及緊張地一個勁的顫抖的桂紅,隻要是還站著的,幾乎是人手一刀,而且是一刀一個,餐館中被血腥味充斥,讓人真的很可怖,隻是短短時間,餐館裏七十多個小鬼子就已經全都沒有了氣息。
不用水吩咐,段鵬飛就領著弟兄們開始收拾屍體,將所有的屍體都送到了一間屋子裏,然後關上門,將沾了血的榻榻米也丟進去,從新鋪上新的榻榻米,在點燃香燭,香氣縈繞,終於聞不到那麼濃的血腥味了。
餐館中隻剩下了大隊長和副大隊長,以及芥川浩和椎名右兵衛,很快椎名右兵衛被灌了解藥,從昏迷中醒轉過來。
茫然的看了一眼周圍,地上除了他們幾個,周圍所有人都不在了,看著段鵬飛等人一身的的血跡,隱約已經猜到了什麼情況,椎名右兵衛心裏一哆嗦。
“椎名君,接下來就靠你了,起來幫著收拾一下,一會去司令部把大隊長他們送回去。”段鵬飛淡淡的說了一句,卻不容椎名右兵衛拒絕。
看著死不瞑目的大隊長和副大隊長,椎名右兵衛嘴角抽搐了幾下,卻還是哈了哈腰:“嗨依——”
眼見著段鵬飛他們給大隊長這幾個死人換了衣服,然後開始化妝,不過片刻,即便是在跟前,也看不出死人的模樣,隻是好像睡著了,這麼短的時間,屍體都還沒有僵硬,而且撒上一些酒,就連血腥味都遮住了。
“椎名君,還愣著幹嘛,還不快送我回去——”一名弟兄扶著大隊長,也不見嘴巴動,就傳出來大隊長的聲音,將椎名右兵衛給嚇了一跳,如果不是知道大隊長死了,還真的以為是大隊長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