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水喝進嘴裏,還沒有咽下去,就聽見劉楊說的一百人,當時一愣,一口水就噴了出來,愣愣的看著劉楊,達昂將軍懷疑自己聽錯了,這一次小鬼子動用了整整六萬人,無論是進攻臘戌還是進攻密支那,都是幾萬人的大軍,一個連夠幹什麼用的。
“怎麼,瞧不起我們的弟兄?”劉楊似笑非笑的看著達昂將軍,雖然依舊在笑,但是笑容卻冷了下來。
“怎麼會,我怎麼敢瞧不起特務營的弟兄,隻是這一百多人麵對著好幾萬的日軍,他們擋得住嗎?”達昂將軍也不怕被劉楊怪罪,不得不將自己的擔心說出來。
哈哈一陣大笑,劉楊眼眉一挑:“行別人不敢行之事,做別人不敢做的打算,這樣虛虛實實的小鬼子才猜不透,否則還沒辦法讓他們上當呢,我會讓空軍配合,一舉消滅小鬼子留下來的部隊,將岡崎清三郎氣死。”
劉楊設想的高興,但是達昂將軍卻並不以為是個好主意,小鬼子傻呀,十二師加上一個連的特務營的人,就能消滅日軍的部隊,如果自己是岡崎清三郎,在這邊留下一個聯隊,就足夠消滅十二師的,能保住鮑德溫礦區就算是不錯了。
知道達昂將軍懷疑,劉楊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但是這一切前提是讓小鬼子相信,劉楊在這裏的布置,所以還是要看苗倫的。
當天晚上,對於劉楊來說,有兩件事發生了,其一,劉楊安排的一些物資到了,其實就是已經弄好的鋼鐵防禦碉堡,就是一層可以掛在一起的鋼板,然後先用沙袋在裏麵打一層,隨即將鐵板扣在上麵,單單是這樣還不行,外麵又會加一層沙土袋,這樣的話,無論是前後左右還是空襲,都能經得住破壞。
這種簡易型碉堡,就能很快的布置起來,是特務營設計的快速工事,其實真的很簡單,僅僅是一個小時,二十餘座碉堡就在苗倫修建的原基礎上,從新放上起了鐵架,從新加固了碉堡。
兩層沙袋加上一層鋼板,不管是子彈還是小口徑的炮火,就能抵擋住了,至於重炮就不好說了,但是這已經被原有的基礎上改善了許多。
這一切都是在晚上進行的,而且並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到了早上的時候,已經又在外麵糊了一層水泥,看上去和原來的差不多,但是隻有參與的人知道,多了這一層鐵板,而且加固了沙袋,這些碉堡已經堪堪比得上混凝土的碉堡了,最少不用擔心一個炮彈就被掩埋在裏麵。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十二師的士兵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甚至對這些碉堡都沒有注意,隻是在軍官的指揮下,將其餘的碉堡都推到了,然後開始從新用沙袋改造成簡易的防禦工事,盡管效果一般,但是也不會被一槍打穿馬而且加挖了避彈坑,也可以有效地躲避炮彈。
而真正引起士兵們注意的是,聶大頭終於將苗倫帶了出來,經曆了一個晚上的酷刑,苗倫卻從外表上看不出什麼,當然快早上的時候,聶大頭逼著苗倫自己清洗了一下,不然大小便失禁了不知道多少次了,那味道聶大頭他們都受不了了。
一夜過去了,無論苗倫心中留下了多少陰影,但是苗倫從外表上看不到一點傷痕,隻有那麻木的眼神和絕望的表情,知道苗倫這一晚上的經曆。
一晚上苗倫將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別說和小鬼子那點破事,就是他怎麼欺負姑娘的,甚至於他姐姐那點破事都說了,所為的隻是為了能死得痛快一點,他終於體會到了有時候死亡並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想死都死不了。
當苗倫痛哭流涕的時候,將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要求的隻是給自己一個痛快,原來死亡都可以讓人那麼的盼望,什麼好死不如賴活著,不經曆絕望是不會知道那都是騙人的。
再一次被帶到劉楊麵前,苗倫除了臉色蒼白,神情恍惚,還是一樣的白白胖胖的,隻是一見到劉楊就忽的跪倒了,眼淚嘩嘩的就掉了下來:“將軍,您讓我幹什麼我幹什麼,隻要您能給我一個痛快就行。”
要求很簡單,不過劉楊卻沒有搭理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苗倫,重重的哼了一聲:“想死哪有那麼簡單,苗倫,勾結小鬼子的時候你怕是沒有想到過這些吧,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不但能活下來,而且我還可以給你五千塊錢,讓你能勉強的生活幾年,甚至可以找個沒有人認識你的地兒找個媳婦——”
劉楊的話有無盡的誘惑,就好像一隻小手,總是能輕輕地將苗倫心底隱藏的希望勾出來,說著說著,苗倫精神一振,眼中的絕望變成了希望,因為激動整個人都哆嗦起來:“將軍,您讓我怎麼做?”
能活著誰也不願意死,特別是苗倫這種人,關鍵是死也死不痛快,真的很可怕的,如果有希望的話,苗倫當然會爭取一下,對於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
“你不是要在小鬼子來的時候去見小鬼子嗎,那麼現在你依舊去,將小鬼子引入埋伏,隻要你能活著,我就給你錢讓你遠走高飛。”臉色一正,劉楊眼中閃爍著精光,誰也不知道劉楊在想什麼。
啊了一聲,苗倫一呆,不過隨即就用力的點了點頭:“我願意去試一試,不過您能給我一顆手雷嗎,如果被小鬼子發現,我想——”
苗倫要求很簡單,去冒險肯定沒問題,畢竟他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但是如果因為坑小鬼子被抓了,下場一樣不敢想象,死亡也絕對是最輕鬆的,所以要了一顆手雷,他的想法很純潔,隻是為了能讓自己死的痛快一點。
天知道苗倫這一晚上經曆了什麼,那些酷刑劉楊都不敢說能挺得過去,苗倫沒有死掉沒有瘋掉已經不錯了。
“當然可以,你要將小鬼子引到這裏來——”劉楊在地圖上點了點頭,那是鮑德溫礦區陣地不遠的一個山坳,裏麵全都是樹木,而且是原生態的,這裏就是劉楊埋伏的地方。
這山坳藏人是不錯的,隻是如果要埋伏,除非是日軍都成了大蠢蛋,否則日軍怎麼可能不在兩側山上建立陣地,更不可能將一個聯隊全都塞到這裏。
不過這不是苗倫應該考慮的,劉楊既然吩咐了,苗倫就隻能聽著,隻能盡量的做好,至於向日軍出賣劉楊,那根本沒有意義,昨晚上聶大頭分析過,向他現在這樣已經對日軍失去了任何的利用價值,或者說也隻有最後一次的利用價值,日軍是不會可憐他的,隻要被日軍發現,日軍就會送苗倫上西天,而且保證似的很慘。
一方麵是必死無疑,一方麵還有希望,苗倫知道該怎麼做,咬了咬牙,用力的點了點頭:“將軍,我一定盡最大努力——”
嗯了一聲,劉楊點了點頭,隨意的擺了擺手,聶大頭就將苗倫帶了出去,不過苗倫走了以後,劉楊朝趕過來的特務營的二連一排的排長招了招手:“老肖,這裏交給你了,你記住了,小鬼子最有可能的是從這裏進攻,小鬼子不會被苗倫騙過去的——”
劉楊指了指陣地的正麵,而不是剛才和苗倫所說的山坳,所謂兵不厭詐,日軍經營了這麼久,十二師也絕不僅僅是那些軍官的問題,達昂將軍更無法一網打盡,總還有日軍的奸細藏得很深,自然這些消息都不會傳不出去。
劉楊來過的消息日軍不可能不知道,這瞞不了人,而且十二師換了師長的事情也同樣瞞不住人,日軍如果還會被苗倫騙了,那才真正的有鬼,隻是劉楊也沒有將那裏布置成陷阱,讓蓬奈溫派了一個旅在山坳那邊,其實本身就是一個大坑。
因為抽出去了一個旅,正常的話,鮑德溫礦區的陣地上就兵力空虛了,再加上那些碉堡並不存在,隻是簡易的陣地,對於日軍來說,打起來並沒有什麼難度,所以日軍選擇強行突破。
隻要日軍來一個突然的,再加上有坦克和大炮,強行突破都不是問題,畢竟不要忘了,十二師的戰鬥力也就是那麼回事吧,一旦日軍壓力太大,十二師可能就會崩潰了,這一點已經證實過幾次了。
劉楊偷偷地修建碉堡工事,就是為了等小鬼子發動進攻,不單是如此,每一個工事之中,不但增加了一挺機槍,而且還增加了一門小炮,這些裝備都是當晚偷偷地運來的,絕大部分的獨立軍士兵都不知道。
當然這一切都是虧了蓬奈溫的配合,在蓬奈溫的遮掩下,一切都沒有被發現,甚至有些事情達昂將軍都被瞞住了,蓬奈溫用實際行動向劉楊表明了他靠攏特務營的決心,對於蓬奈溫來說,劉楊這條大腿遠比達昂將軍的更粗,而且無論他蓬奈溫怎麼巴結達昂將軍,也不可能真正被達昂將軍所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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