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這是要狗咬狗呀——”劉楊砸吧著嘴,腦海中飛快的轉著,一些東西已經開始成型,輕嘿了一聲:“要是不給小鬼子來一下子,總感覺對不起他們——”
“營座,要怎麼辦?”楊晉安眼光四下打量著,聞言眼睛就亮了,每一次營座這麼說的時候,都絕對會搞大事情的。
劉楊嘿了一聲,咧嘴笑了起來,眼眉一挑,眼中閃過一道玩味的光彩:“既然要狗咬狗,那麼咱們就推一把力,讓他們不打起來都不行。”
其實辦法也簡單,不外乎挑撥離間,還有就是不斷地加碼,因此提前派人悄然潛入了海軍基地。
這邊劉楊押送著車隊,先和守備軍聯係,由守備軍進行驗貨,然後還要去碼頭上裝貨,也就是說他要和兩方麵都接觸,這就給了劉楊挑撥離間的好機會。
海軍的守備明顯的要送了許多,或許是承平以久,海軍基地就鬆懈了許多,所以那個弟兄溜進去並沒有遇到太大的困難。
溜進去做什麼,關鍵時候打死一名偽軍,對於殺死偽軍劉楊是一點壓力都沒有,不但要殺死偽軍,還要挑撥偽軍和海軍的關係,乃至於逼著偽軍造反,隻要能成功,就是在付出一些也是值得的。
隻要鬧起來,仰光就會亂套,到時候守備軍和海軍就要結下仇怨,自然相互配合就會出問題,絕不是想像的那麼簡單的。
劉楊化妝成了一個大尉,而楊晉安因為和鬼子的隊長長得像,就化妝成了鬼子的大隊長,自然就有見到鬼子守備軍司令官的機會,而且雙方職務相差不大楊晉安還能說得上話。
知道岡田熊崎喜歡字畫,楊晉安搜刮了一些字畫,挑了兩幅給岡田熊崎送了過去。
果然,到了司令部的時候,岡田熊崎還陰沉著臉,到了門口的時候還能聽到岡田的罵聲,甚至指著海軍少將就罵,看得出來是真的被氣壞了。
“司令閣下,怎麼還生氣呢,可別氣壞了身子,您看我給您淘換什麼來了。”楊晉安堆出一臉的笑,從口音到一些習慣都激勵的模仿著那個大隊長。
正在生氣的岡田熊崎嗯了一聲,終於不再生悶氣,將精神轉移到了楊晉安身上。
“原田君,有什麼好東西讓我看看。”說道自己喜歡的東西,岡田熊崎就拋開了煩惱,一邊招呼楊晉安坐下,一邊眼睛閃著光,卻忽略了楊晉安的變化。
其實如果岡田熊崎仔細觀察,絕對能看得出來問題,但是一方麵被氣壞了,一方麵又被字畫吸引著精神,終究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竟然忽略過去了。
“這可是一副不錯的畫,可有些年頭了——”楊晉安輕輕地打開畫卷,心中鬆了口氣,要說不緊張是假的,後背都濕透了,一旦被發現,就隻能挾持岡田熊崎,然後想辦法逃命,如果不是必須來拜望岡田熊崎,楊晉安肯定不會來的。
隻是岡田熊崎的注意力全在畫上,那還會注意楊晉安的真假,況且真的不會想到這種問題,也幸好這是個晚上,就遮掩了一些問題,終究楊晉安還是糊弄過去了。
“果然是好畫——”岡田熊崎嘿了一聲,更是將畫拿在手中,再也舍不得放下了。
喜歡就好,一幅畫價值再大,也絕對比不上一場戰役的分量,劉楊從來不在乎這些古玩字畫,這東西能用價值來衡量。遠不如想想這怎麼多活幾個弟兄。
“司令官,我聽說您和海軍——”楊晉安輕咳了一聲,吞吞吐吐的說了起來。
一提起這件事,岡田熊崎臉色登時難看了起來,遲疑了一下,還是將畫收起來了,究竟沒好意思立刻收為己有,而是輕輕地拿在手裏,還不曾開口就先歎了口氣,用手揉了揉眉頭:“說起這件事來,海軍實在是太過分了——”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岡田熊崎收了畫,抬頭的時候雖然發現今天的原田和平時有些不同,但是也隻是想可能是燈光反射的問題,根本不敢想象會是有人假扮的。
“海軍就是太過分了,司令官我一直不敢說,每次去碼頭裝卸貨,這些海軍根本不會幫忙,總覺得自己是大老爺,讓我說就該給他們長長記性,要不然——”楊晉安故意沒說完,而是訕訕的低著頭,開始猶豫起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好說的,難道還擔心我去海軍那邊說你的壞話不成。”岡田熊崎哼了一聲,狠狠的瞪了楊晉安一眼。
楊晉安哈了哈腰,舔了舔嘴唇,還是擠出一點笑容來,恩了一聲:“司令官,我要是說的哪裏不對,您可別在意,其實我覺得應該給他們點教訓,海軍不是不讓咱們進軍營嗎,剛好收糧的部隊按理說也不在許可之內,幹脆斷他們的糧,讓海軍先服軟。”
岡田熊琦一呆,心裏麵卻飛快的開始琢磨這件事,海軍的糧食供給一直是有守備軍提供的,不過大本營也沒有交代這件事,隻是因為守備軍更熟悉環境,而且本身守備軍就要籌備糧食,所以也一直給海軍補給。
這件事情絕對是可行的,海軍並不儲存太多的糧食,或者說現在各地都缺糧,仰光也並不富裕,守備軍也要經常的征糧,如果借著缺糧,暫時停止給海軍供應,斷個三兩天的糧食,讓海軍餓兩天,既不會出太大的問題,又不能讓海軍服軟,畢竟誰餓著肚子也硬氣不起來。
“吆西,原田君想的很周到。”岡田熊琦點了點頭,顯然是心動了。
“明天我要去卸鐵錠裝船,到時候老百姓肯定不進場,我可以要求海軍幫忙裝船,如果不的話,那官司就打到大本營去——”楊晉安繼續挑撥著,當然也是順著岡田熊琦的心意,畢竟岡田熊琦對海軍也有很深的怨念。
岡田熊琦臉上終於有了一點笑意,輕輕點了點頭卻什麼也沒說,但是顯然是支持楊晉安的,隻要不鬧大,給海軍一些顏色還是應該的。
隻是岡田熊琦不知道,此時楊晉安心中的冷笑,果然還是營座厲害,所想的都應了岡田小鬼子的心思,隻是這話出自營座嘴中,隻怕絕不是所說的那麼簡單。
“那司令官閣下休息吧,我就先告退了。”楊晉安一臉的尊敬,深深地哈了哈腰,然後站起來向外退去。
“過兩天我找原田君喝酒——”岡田熊琦嗬嗬的笑著,站起來朝外走了兩步,算是送了送楊晉安。
從司令部出來,楊晉安徹底的放開了,營座這一手渾水摸魚算是成功了,就是不知道會鬧多大,不過據營座說,事情過很快就會收拾不住的,因為劉楊要將仰光的水徹底的攪渾了,他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守備軍和海軍的矛盾不是一兩天了,長期的積累的矛盾,一旦爆發起來,可能誰都控製不住,更何況還有營座可是做了多重布置的,有劉楊在中間挑撥,小事也會變成大事的。
這一夜無話,很快到了第二天的早晨,運輸大隊在守備軍哪裏修整了一晚上,吃過了飯就從守備軍哪裏出發去了碼頭。
這些鐵錠是要運回國內的,所以需要裝船,平時都是由緬甸的工人來幹活,日軍往往隻是在一旁監視著看護著,但是今天,整個碼頭異常的冷靜,昨天引發的事端,今天終於爆發了,所有的老百姓都不在上工,以此抗議海軍的凶殘,逼迫他們交出凶手,那個工人的遭遇,無疑刺激了所有的工人。
老百姓雖然懂的少,但是也知道,一旦失去了製約,那麼他們這些人就是砧板上的肉,現在守備軍還幫著說話,如果他們自己不站出來的話,日本人就會以為他們不會在乎,可能會更加的變本加厲。
當然其中也有人居中策應,都是仰光的鄉紳,他們站出來聯係這些工人,隻是幾句話這些人就不得不隨著鬧起來,於是第二天的早上,碼頭上就沒有工人了。
如果沒有貨物來,海軍還不會有所感覺,隻是很氣憤,但是知道岸上是守備軍的地盤,就算是有意見也不敢太過於張狂,而且工人不來上工,海軍還真的沒覺得有多大的問題。
但是隨著運輸到到來,海軍才意識到,原來他們還要裝貨,以前都是工人幹的,但是現在工人不肯進場,自然就找到了他們,運輸隊的人要求海軍來幫忙裝船,日軍的海軍指揮官,還真的無法拒絕這件事,隻是要派人裝船,卻又不是一句話。
“八嘎,我們大日本海軍怎麼能幹這些雜活——”海軍少將接到這個請求,當時就很不高興的吼了一嗓子,在他看來,海軍本來就比陸軍高一級,他們還要訓練,還要做很多事情,怎麼能去裝鐵錠,這種雜活,不應該是那些工人幹的事情嗎,至於工人為什麼不來,那應該是守備軍操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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