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楊不是不知道孫向東這個人,甚至孫向東什麼德行他都知道,但是劉楊沒有理會,水至清則無魚,在西山島怎麼折騰,不過是左口袋揣進有口袋,況且有孫向東此人,剛好壓製一些心有別的想法的人,包括川口一夫的所作所為,根本就瞞不了劉楊,一個兵工廠究竟有多少特務局的探子,或許隻有寇懷仁知道。
寇懷仁定期會將一些情況彙報給劉楊,不帶有任何傾向,人老成精的寇懷仁,從來都不摻和政治,這就是寇懷仁的精明之處,否則也不會在今天走到少將的位置上。
這個少將是劉楊推薦的,國府沒有阻撓,也不能阻撓,寇懷仁雖然默默無聞,但是國府怎麼會不知道此人,這可是劉楊的特務頭子,敢和軍統折騰的狠人。
寇懷仁最注重的就是西山島,西山島究竟有多少特務局的特務,也隻有寇懷仁知道,甚至兵工廠也很多是他的人,明麵上是川口一夫掌握兵工廠,但是暗地裏寇懷仁最少掌握著兵工廠的一半。
有特務局,兵工廠的一點情況也瞞不了劉楊,對於孫向東的出現,劉楊都覺得挺有意思,川口一夫的縱容,寇懷仁的支持,讓孫向東真的像個人物一樣,找到了自我優越感。
或許是滋潤的久了,孫向東都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不但敢不斷地挑戰川口一夫,更甚至直呼劉楊的名字,好像他已經和劉楊比肩了一樣。
遠遠地看見了兵工廠的大門,一般來說,任何人都不準隨意接近兵工廠百米之內,就連秀才他們都不行,能例外的就隻有三個人,劉楊和鄭金鳳以及克麗絲,因為守衛兵工廠的士兵也都是劉楊的嫡係部隊。
這麼重要的地方劉楊怎麼會交給別人看守,雖然兵工廠的守備是從民兵中提拔上來的,但是這個楊誌河卻是劉楊的死忠,可能很多人不知道,楊誌河當初結婚的時候,劉楊曾經去喝過喜酒,後來楊誌河才脫穎而出,從一個班長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營長,並負責防守兵工廠。
看上去守備營隻有川口一夫才指揮的動,但是川口一夫很明白,真正指揮守備營的就隻有劉楊,即便是楊誌河不說,但是楊誌河對劉楊的崇拜卻是顯而易見的。
不但是一個楊誌河,守備營那個不認識劉楊,很多士兵隻怕劉楊一聲吆喝,就連楊誌河都未必能使喚得動這些士兵。
所以當劉楊走過來的時候,哨兵老遠就站得筆挺,給劉楊打著軍禮,絲毫沒有阻攔的跡象,劉楊來了絕對是暢行無阻,至於這些士兵怎麼分辨劉楊,那就是劉楊身邊的標配,不但有春梅,還有李寶柱和聶大頭等警衛排的弟兄。
或許一個人有可能是敵人假扮的,但是這麼多人絕不可能是敵人假扮的,所以根本不會阻攔劉楊,另外聶大頭會出示通行證。
有人立刻通知了川口一夫,讓正在辦公室裏看書的川口一夫,接到電話就立刻匆忙的迎了出來,心中不免忐忑,劉楊到來竟然沒有提前通知他,這裏麵就有問題了,會不會是劉楊對他有些不滿。
“營座——”匆匆的迎了過來,川口一夫盡量讓自己的臉色看上去充滿了尊敬。
嗯了一聲,劉楊並不在乎,一邊點著頭,一邊進了兵工廠。
雖然劉楊臉色平常,但是川口一夫卻知道劉楊有些不滿,否則應該是會笑著和他說話的。
“營座,您是先看看火炮車間還是——”川口一夫惴惴不安的問道,腰早已經彎下了,頭更是低的不能再低。
“去你辦公室吧。”劉楊淡淡的說了一句,直接朝川口一夫的辦公室走去。
對兵工廠劉楊很熟悉,自然不用人引領著,但是這種態度卻讓川口一夫知道,劉楊心裏絕對是不滿的,否則不會去他的辦公室,而且這次事情還不小。
沒一會,劉楊就已經坐在了川口一夫的椅子上,卻沒有讓川口一夫坐下,更沒有立刻說話,任憑春梅揉肩,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感覺到暴風雨前的片刻寧靜,川口一夫這一次是真的毛了,心裏麵拚命地想著自己可能做的不好的地方,但是怎麼想也沒有想到自己到底有什麼值得劉楊這麼惱怒的,一點臉都不給他留了。
“營座,您這是——”終於川口一夫忍不住了,猶豫著問了一句。
“你自己看。”沒等川口一夫說完,劉楊忽然睜開眼一句話打斷了川口一夫的話,隨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丟在川口一夫的麵前。
這是什麼?雖然隻是一張紙,但是川口一夫有種不妙的感覺,伸出去的雙手竟然有些哆嗦,一張紙拿在手中卻感覺有千鈞重。
紙打開了,隻看了一眼,川口一夫臉色就變了,這竟然是狙神的減震係統的圖紙,上麵還有些標注,不過這字跡——川口一夫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看到過,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因為自己太難看,就好像三歲小孩的塗鴉。
“這是誰幹的——”川口一夫又驚又怒,咬著牙眼中閃過一道殺機:“營座,要是我知道是誰,我親手殺了他——”
劉楊嘿了一聲,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拉開抽屜就扒拉了起來,那抽屜裏是一些川口一夫簽字的票據,什麼樣的票據也有,劉楊怎麼會了如指掌的,但是此時川口一夫不願意去想,眼看著劉楊抽出來依仗申請表。
“你再看看——”劉楊雖然笑了,但是笑的有些陰沉。
申請表是采購豬肉的申請,是夥房遞上來的申請,而劉楊指的卻是後麵的簽名,赫然是孫向東的名字。
臉色一變,川口一夫又氣又惱,眼中殺機迸射:“營座,沒想到是他,我這就去——”
“大頭,帶人去將孫向東給我抓來——”沒等川口一夫說完,劉楊不疾不徐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是,營座。”聶大頭應了一聲,招呼了幾個弟兄就出去了,他可不管營座讓自己去抓誰,在他眼裏,或許除了春梅和李寶柱和別人不一樣,那是因為他們和劉楊的關係太近,其餘的人隻要營座下令,是抓是殺都是一個命令。
很快,聶大頭就領著人到了孫向東的後勤部,這裏一樣有哨兵警戒,可惜哨兵根本不會攔住手持通行證的聶大頭。
而此時,孫向東正在他的辦公室裏,講一個女人摟在懷裏,正膩著聲音調笑著,一雙手還不老實:“娟子,我還能讓你吃虧不成,隻要你跟著我,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娟子是後勤的人,管著糧庫,這女人的丈夫在子彈車間,這時間久了,竟然和孫向東勾搭在一起了。
“信你個鬼,你不是答應我要給我提幹嗎,到現在——”女人坐在孫向東的腿上,欲迎還拒的和孫向東糾纏著。
孫向東嘿嘿一笑,正要說話,就忽然聽‘哐’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一腳給踹開了,隨後聶大頭領著人走了進來,冷冷的看著孫向東,聶大頭一揮手:“抓起來。”
身後的警衛排的弟兄可不管這些,猛地撲上去將孫向東按倒在地,到了此時,懵糟糟的孫向東才反應過來,臉色一變,扯著嗓子就喊了起來:“你們是什麼人?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營座的人,我們一個地方的,劉營座是我——”
孫向東指望著用劉楊的名字找條路,或者驚動外麵的守衛,可是他也沒想想,聶大頭而皇之的進來,警衛又怎麼會理睬他們。
“帶走——”聶大頭多看一眼的欲望都沒有,隻是擺了擺手,帶著孫向東就走。
幾個弟兄好像拖死狗一樣,將死活不願意離去的孫向東拖走了,從始到終沒有人多看女人一眼。
出了辦公室,這種做派自然引得很多人指指點點的,但是哨兵沒有反應,所有人都明白,這是有人對孫向東下手了,哪怕是孫向東的親信也絕不敢出來多說一句話,沒看見那些哨兵還在敬禮嗎。
孫向東不是傻瓜,嘴裏麵雖然吵吵著自己是劉楊的人,但是一顆心卻已經是拔涼拔涼的了,常和那些當兵的打交道,他知道那些當兵的很驕傲,一般的軍官都不會給麵子,能讓他們這麼尊重的,估計著就隻有特務營的人,而特務營的人有意味著什麼?
如果是劉楊開口了,那麼他怎麼掙紮都沒用了,到了此時,孫向東才真的害怕起來,哭喪著一張臉,拚命地琢磨著自己到底犯了什麼事,值得自己那位老鄉大張旗鼓的下這種狠手。
孫向東看著是膽大,其實他心裏一直都有底,同樣不敢真正的觸怒劉楊,不幹吸引劉楊的目光,也就是貪一些錢,哪怕是買空賣空,在劉楊哪裏也不過那麼一回事而已,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