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子?”江戶源內顯然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對岸俊男沒有絲毫的懷疑,畢竟這是老鄉,在異國他鄉,一個老鄉真的是很讓人信任的,朝防守城門的中隊長擺了擺手:“打開城門讓他們進來,高崎,你讓人去給他們準備晚飯——”
隻是就在此時,卻沒有人知道,離著郎溪城幾裏的地方,卻有十幾個日軍士兵正在靠近郎溪,這些都是從太華鎮逃出來的士兵。
昨晚隻是幾乎全部俘虜了,但是畢竟夜很深,還下著雨,總是有漏網之魚,在岸俊男投降的時候,他們逃了出來,一路奔郎溪而來,準備投奔郎溪的日軍,同樣也沒有想到會和岸俊男遭遇到一起。
走著走著,轉過了一片樹林,離著三裏多路,忽然看見郎溪城下黑壓壓的一片,都是帝國的部隊,不過看看番號怎麼也覺得眼熟。
他們就這樣和岸俊男率領的人一下子撞到了一起,自然也就都愣住了,特別是當一名軍官發現了他們,情況一下子微妙了起來,這時候隻要他們喊一聲,就會立刻被日軍發現,那樣的結果是他們所不能承受的。
“是我們部隊的人——”一名投降的日軍軍官,立刻毫不猶豫的告訴了王誌信,這時候可猶豫不得,一旦喊出聲,整個部隊都將承受打擊,而最慘的一定是他們這些投降的人。
王誌信身子一僵,這正是最關鍵的時候。如果城門不打開,或者是來不及進城,那麼今天郎溪就打不下來了,還要承受嚴重的傷亡,隻要靠近,那些日軍士兵就一定會發現不對勁的,怎麼辦?
但是老天爺是偏向王誌信的,他猜的一點沒錯,遠遠地那些日軍士兵就已經看到了岸俊男,立刻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因為岸俊男投降是他們親眼所見的,無論如何不可能會有上千人逃出來,那麼真相就隻有一個,那就是岸俊男叛變了,而且帶人回來奪取郎溪,隻能是這個可能。
如果衝過去,無論如何提醒,哪怕是城門大開,隻要還沒有進城,多半能夠阻止敵人的偷襲的,但是隻要他們靠近,那麼絕對不會有一個人活下來,十幾個人麵對上千人,隻能是必死的結局。
雙方都僵在那裏了,隔著三四裏地,就算是他們大聲的喊,城中的日軍也不會聽到的,但是再靠近的話,那些敵人怎麼會放過他們。
逃回來的人本身就不是做好準備為國捐軀的人,他們並不想死,更想活著回到日本回到家鄉,在短暫的對望之後,十幾個人竟然選擇了退走,等一切塵埃落定在選擇是不是去郎溪。
江戶源內不會知道,他們的死活竟然是十幾個普通的日軍士兵所決定的,而且就是因為那些人的懦弱,如果知道的話或許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城門打開了,最讓王誌信沒有想到的是,江戶源內竟然親自迎了出來,這個江戶源內對於老鄉的看重讓王誌信真的不知道說什麼了。
“岸俊君,幸虧你逃出來了——”江戶源內一臉的擔憂,上來拍了拍岸俊男的肩膀,讓岸俊男說不出的愧疚,那一刻差點喊出來。
大意的江戶源內,拉著岸俊男一邊朝裏麵走,大隊的預備師的弟兄就這麼進了城,讓那是幾個正在觀望的日軍,終於徹底的失望了,他們知道,敵人一旦進城,那麼郎溪就危險了,稍一商量就徹底的走掉了。
眼見著隊伍就要完全進入郎溪,忽然間有一隊特務營裝束的人出現在了不遠處,毫不客氣的對著郎溪城開了槍。
這一下子將日軍的目光從岸俊男他們的身上吸引到了城外,眼眉有人在注意江戶源內,剛剛準備回去司令部的江戶源內,被嚇了一跳準備去城頭上看看情況,結果剛一動彈,忽然就被人一棒子打暈了,隨即王誌信率人發動了反撲。
沒有防備的日軍,被王誌信打了個措手不及,東城門瞬間被拿了下來,緊接著外麵的軍隊湧了進來。
日軍損失不小,被偷襲一個大隊都葬送在這裏了,更要命的是,日軍失去了指揮官,可憐的江戶源內被打了悶棍,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其他的日軍反應過來,開始聯絡江戶源內,結果這才知道聯係不上,一下子指揮係統出了問題,可是卻沒時間在研究誰應該指揮,結果就是各自為政,而且敵人忽然殺進來,原本對外的工事失效了,很多機槍大炮都來不及調整方向。
郎溪城亂了,日軍有的反擊,有的想要突圍,一下子亂了套,結果就是被預備師逐一擊破的下場。
戰鬥幾乎是一邊倒的,少數的日軍組織反擊,但是多半的還是想要撤退,因為沒有指揮,各自為政的情況下,真的贏不了,這一撤郎溪算是完了,雙方在郎溪城中展開了激烈的巷戰。
隨著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王誌信一路領著人從東門殺到了西門,城中近千日軍或死或傷,就連江戶源內都成了階下囚,而日軍能逃出的也不過五六百人,大部分陷在了郎溪城中。
郎溪就此告破,日軍數百人逃竄,預備師獲得了勝利,僅僅一個傍晚的時間,江戶源內包括參謀長在內的被俘虜了好幾個人。
隨著郎溪的告破,預備師有了充足的戰略空間,並且在華北方麵軍的軟肋上狠狠地捅了一刀,以至於讓正在進攻高淳的日軍不得不小心背後,也讓剛剛趕到無錫的藤田進有些惱火。
隨著郎溪告破,先前藤田進好不容易壓縮的空間,被從新奪了回去,特務營也和陳長官的軍隊聯係上了,這樣的話會讓日軍有些艱難。
隻是此時雙方打的正酣,根本沒有精力理睬預備師,除非放棄各自的作戰目標,但是誰能知道這不是劉楊的調虎離山之計。
占領了郎溪之後,王誌信毫不客氣的有占據了溧陽,當初藤田進害怕損失過於慘重,而沒有進入溧陽,倒是讓王誌信輕鬆了不少,但是隨著溧陽的回歸,預備師的壓力也更大了。
但是很快,王誌信就不在擔心這些,溧陽的回歸,很快就有獨立團和第七旅來投奔,正好解決了他們的駐地問題,也增強了特務營的兵力。
第七旅也是被中央軍給擠出來的,好不容易占據宣城,結果陳長官來了,宣城不得不拱手相讓,最終被擠到了洪林鎮,結果戰況危機,又被命令趕赴高淳去送死,折讓宋煜大為惱火,直接來了個電台靜默,然後出現在了廣德附近,結果聽說王誌信攻打郎溪,宋煜就率所部趕來支援。
結果沒有想到的是,王誌信竟然這麼輕鬆的拿下了郎溪,並且占據了溧陽,折讓宋煜有點撿便宜的樣子。
至於獨立團,孔學文是接到了劉楊的命令,趕過來支援王誌信的,結果好不容易急行軍,到了溧陽才發現,城頭上已經飄蕩著預備師的戰旗。
雖然來的有點晚,但是卻不妨礙接下來的事情,原本兵力有些緊張的劉楊,對於宋煜的到來自然是歡迎,立刻下令將溧陽作為宋煜的駐地,同時安排老百姓回城,而獨立團則離開宜興,駐紮在郎溪,防備西線日軍反撲。
反倒是大功臣王誌信從新回到了廣德,依舊防守廣德,防備西線日軍對特務營反撲。
宋煜接過了溧陽,就開始拚命地加強城防,防備日軍的襲擊,這且按下不說,日軍進攻蕪湖和無錫,根本沒有精力攻打溧陽和郎溪,倒是給了他們修生養息的好機會,這倒是意外之喜。
最鬆了口氣的是孔學文,好不容易拉了個獨立團,結果被陳長官逼著讓出了當塗,無可奈何來投奔特務營,實在沒有臉麵多說什麼,結果劉楊到時不念舊事,將郎溪作為他的駐地。
有了駐地,再有孔家的支持,獨立團就開始大規模的招兵買馬,開始擴充兵力,這都是後話,此時劉楊的目光根本沒在溧陽郎溪這些地方,劉楊關注的是無錫,說到底,劉楊還是在琢磨著無錫。
在無錫劉楊經營了時間不短,城中到現在還有民兵上千,十一師在這裏,劉楊一點辦法也沒有,不可能自相殘殺,但是一旦日軍占據無錫了,劉楊就要將無錫奪回來。
為了能夠抓住時間,劉楊特別命令特戰隊趕到雪浪山,建立前沿陣地,並且利用福田將特務營運動到了汞湖附近,隨時準備和日軍交手,再一次和藤田進打仗。
但是劉楊始終沒有上岸,因為一旦出現在無錫附近,就不得不卷入戰爭,這偏偏是劉楊最不想的事,冷眼旁觀也是不得而為之。
而隨著藤田進趕到無錫,以藤田進為總指揮的東路軍對無錫發動了就進攻,無錫被日軍包圍,日軍動用了大量的彈藥,而藤田進卻是穩紮穩打,並不冒進,仿佛並不著急將無錫攻打下來,相比日軍,李長官和陳長官卻冷靜不下來,拚命地加固城防,日軍越是穩紮穩打,李長官的心就越是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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