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望著上萬畝的浮田,真是蔚為壯觀,那簡直是一個巨大的島嶼,不知道凝聚了多少老百姓的心血,當然其中也有那些日軍俘虜的功勞,甚至活生生的累死了一些日軍俘虜,才完成了堪稱奇跡一般的浮島。
戰略艦和兩艘護衛艦,以及幾艘拖船,還有十幾艘小型炮艇,都被隱藏在了浮田之中,用泥土草木覆蓋,甚至還製作了假的石頭,將這些船徹底的偽裝成了一個個小山頭,哪怕是站在上麵,如果軍艦不發動,也很難發現其中的秘密。
這件事是劉楊吩咐楊占山秘密做的,知道的人並不多,楊占山為了保證秘密不外泄,當時參加這次任務的士兵,到現在還全體被禁足與一艘軍艦上,徹底與外界隔絕。
劉楊不得不小心,因為此時涉及到鄭金鳳的安全,也涉及到特務營和特戰隊的安全,無論怎麼小心都不為過,隻有確保安全,日軍才不會發現端詳。
為了這些假象,數百名水軍士兵日夜趕工了兩個多月,這才有了如此規模的浮島,將三艘軍艦和幾艘拖船完全隱藏在其中。
“老楊,幹的很好。”劉楊觀察了一會,自己都沒有發現問題,不由得讚歎了一聲,也真虧了楊占山能如此的細心,難為了這個粗獷的漢子。
楊占山得了讚揚,不由得咧嘴一笑:“營座,這還不是應該的,幹點活要是在幹不好,那我們水軍——”
其實楊占山也有他的無奈,自己也算是一軍的司令,到現在幾乎沒有參加過戰鬥,最多就是協助,不能不讓楊占山羨慕唐學智他們,整天除了訓練還實訓練,也就是這趟活劉楊還重視一些,要是在幹不好,可不真成了飯桶。
可惜劉楊沒有給楊占山太多的時間表忠心,直接打斷了楊占山的話:“老楊,有一件事要注意,沒有我的命令之前,所有參與這次任務的弟兄繼續禁足,至於理由你自己找。”
啊了一聲,楊占山楞了一下,不過隨即挺了挺胸膛:“遵命,營座,您放心吧。”
這話讓楊占山一淩,劉楊這般鄭重小心,究竟打算幹什麼?依稀感覺好像不是要對小鬼子動手,否則不會讓弟兄們禁足,否則軍艦藏在浮田中,根本不可能真正威脅到小鬼子,不過楊占山不敢多想,劉楊已經給了他足夠的信任,楊占山害怕知道的更多。
在別人麵前可以驕縱,楊占山卻知道,自己究竟幾斤幾兩,隻要是在劉楊麵前,那絕對是乖孩子一個,不多聽不多想,劉楊怎麼吩咐怎麼幹,這才是合格的手下。
這些浮田將分散開進入河道,然後順流進入長江,最後飄向大海,就連軍艦也會飄過去,都是用炮艇作為動力,當然這些都是幌子,炮艇才多大的動力,在大海中讓上萬畝的浮田移動,那根本很困難。
“老楊,等我消息,到時候再讓浮田出發,而且高調出發,不要忘了給小鬼子送去消息。”劉楊滿意的點了點頭,對這座浮島滿意極了,不過還是叮囑楊占山,隻要出發就一定要讓小鬼子知道,還要讓小鬼子注意。
嗯了一聲,楊占山雖然納悶,卻還是應了下來,營座自然有營座的安排,聽話就是了。
劉楊很高調,而且高調到了一定的境界,在自己參觀完了之後,到了五月七日,劉楊竟然請來了很多報社記者,甚至還讓日本的記者混了進來。
其實日本記者雖然做了假身份,但是想要來參加浮島的祭天儀式,卻如何逃得過特務局的審查,這一切都是劉楊故意的,為此將祭天儀式定在了太湖東岸的臨湖鎮。
這祭天儀式是劉楊搞出來的,說是祭天出海,其實就是為了打草驚蛇,越高調小鬼子就約摸不清狀況,越是忌憚這些浮田,而且劉楊也不怕小鬼子半路攔截這些浮田,一旦攔截,浮田將會堵塞長江河道,徹底斷掉了長江水運。
這七日一大早,劉楊就裝神弄鬼的穿著杏黃道袍,手持杏黃旗請神幡,腳踏北鬥罡步,一路邊跳邊唱就來到了湖邊,搞得好不神秘。
劉楊當然不懂得什麼神神道道的這些,不過請教了一位得道高人,便知道了這些儀式的操作,又參照祭拜龍王爺的儀式,便有了今天這一幕。
一直到祭拜完了天地,劉楊才有時間理睬那些記者。
“諸位,一個一個的來,今天我有的是時間——”麵對著記者們的圍堵,劉楊笑容滿麵的打著招呼。
“請問劉長官,你說要阻斷日軍的海上運輸線,可是外界說您好大喜功,所作所為根本不靠譜——”一個中央報社的記者問的還算是含蓄,最少對劉楊還算尊重。
既然招呼了這些記者,劉楊早就做好了準備如何應付,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眼眉一挑,不無得意地說道:“當初我就否定過浮田出海這種事情,不過時至今日,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理由,不過軍事機密不容泄露,至於說我不靠譜——”
說到這,忽然頓了頓,劉楊嘿了一聲:“隻怕你說的還是好聽的,我可是聽有些人說我不知死活,不過我今天要說的是,打仗這種事有五分把握就算是不錯了,三分把我就可以行險,我這人冒險慣了,否則哪有覆滅第九師團,重創第三師團這等戰績——”
“劉長官,可是您用的都是陰謀詭計,國人更希望您堂堂正正的和日軍決戰——”不等劉楊把話說完,就有記者冒了出來,不過劉楊認得,這是小鬼子派來的記者,如此說話,無非實在刺激他劉楊罷了。
打量著記者,劉楊眼睛眯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卻有些古怪:“堂堂正正?這位,我想問一下,日軍可曾堂堂正正過,南京屠殺幾十萬百姓,難道對那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舉起屠刀堂堂正正嗎?難道用毒氣彈堂堂正正嗎?”
說到這,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冷冽:“麵對堂堂正正的對手,可以堂堂正正,但是麵對一群畜生,你他娘的去堂堂正正,那不是純粹的缺心眼嗎,你告訴我,這話是誰說的,老子找他去,這是哪蹦出來的缺心眼的玩意——”
這一激動,劉楊的匪性有冒了出來,不過話糙理不糙,到讓在場一眾記者頗為認同,自古有雲,兵者詭道也,小鬼子一點人心也沒有,更沒有什麼堂堂正正一說,對這場戰爭可以說無所不用其極,麵對這種玩意,卻讓劉楊去堂堂正正,這他娘的不是缺心眼嗎。
被劉楊的話給說的一臉尷尬的記者,訕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好,畢竟將所有人的視線吸引過來並不明智。
“劉長官,最近小鬼子要圍剿太湖根據地,不知道您有什麼打算,能透漏一點嘛?”也有記者更關心眼下的戰事。
劉楊自然不可能細說,哈哈一笑,隨意聳了聳肩,頗為無謂的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一個字——打唄,幹他娘的小鬼子,殺敵報國在今朝。”
“好,劉長官,祝您和特務營旗開得勝,為國爭光。”劉楊雖然粗魯,不過記者們也不指望當兵多麼斯文,劉楊說的硬氣,自然讓中國的記者很解氣。
這邊說的熱鬧,那幾個日軍的記者可就按耐不住了,又有人湊過來問了起來:“劉長官,您剛才那身行頭祭拜天地,這裏麵有什麼說法嗎?還是您相信神靈?”
問起這話,劉楊心中暗讚了一聲,臉上忽然擠出有些神秘來:“諸位有沒有聽說過我在宣城曾經借過大霧,當年諸葛孔明借東風,今日我也向老天爺再借一場大雨,到時候諸位就請好吧——”
其實有些人聽說過劉楊在宣城借大霧的事情,不過那也隻當做故事來聽,水也沒真正當回事,卻沒想到劉楊今日當著眾人的麵,卻將此事提了出來,這再借大雨真的假的?劉楊又打算幹些什麼?
“劉長官,你說的是真的假的?”自然有人無法相信這神神鬼鬼的事情。
劉楊營造這樣的氣氛,自然有他的目的,無非是讓小鬼子疑神疑鬼,更不敢靠近他的浮島,便於他行事,自然要讓人相信他的鬼話。
深吸了口氣,劉楊眼中精光連閃,掃過那幾個日軍的奸細,忽然臉色一正:“諸位,真的假的,到時候就知道了,這場法事是替三十萬南京的亡魂而做的,他們在催促我替他們報仇,你們看著吧,等這場大雨到來,有小鬼子好看的,別說是海上,就算是南京——”
劉楊說的當然不是真話,不過卻是心裏話,對於南京大屠殺,劉楊始終耿耿於懷,當日自己勢弱,左右不了局勢,但是時至今日,劉楊卻是要先收一些利息,震撼一下這些小鬼子。
這話說的詭異,讓在場的眾記者都一陣麵麵相視,一時間誰也不知道真假,有心不相信,但是誰又能說就沒有這神神鬼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