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搜查了一番,自然也沒有放過李記裁衣鋪,不過進來搜查的小鬼子,並沒有仔細的搜查,因為周科長將幾塊銀元塞到了錢櫃裏,還在手上戴了一枚鑲著寶石的戒指,偏偏周科長故意的在小鬼子麵前晃,自然被小鬼子給搶走了。
其實用意很簡單,就是分散小鬼子的視線,你這裏一哀求小鬼子,小鬼子就不會多糾纏,他們搶了東西很多時候也是知道不好意思的,最少搶了就跑。
日軍其實很窮,所以每每搜查的時候,他們都會搶東西,然後搶了東西就跑,免得被軍官知道了,受責罰還不說,搶來的東西還會被沒收,因為他們搶東西也是需要命令,而且去搜查可沒讓搶東西。
這一套周科長玩的嫻熟,很快就將小鬼子給糊弄走了,而且其他的小鬼子也不會來了,李寶柱他們也就安全了。
整整一上午,日軍將鎮江城翻了個底朝天,許多老百姓都遭了殃,家裏都被洗劫了一遍,好在日軍還不敢這時候欺負婦女。
李寶柱他們不知道這些,就算是知道了,李寶柱也不會操心這些事的,正如營座所說的,仗打成這樣,中國每一個人都要做好為國捐軀的準備,不管是軍人還是平民。
沒有找到搞破壞的敵人,渡邊太郎氣的差點發瘋,但是卻又無可奈何,隻能下令加強防備,在城中開始增加火力點,以此監控全城。
但是問題來了,早上開始就沒有吃飯,到了中午又沒有飯吃,所有的小鬼子都餓得前心貼後背了,一個個都沒有精神。
偏偏這時候,劉楊也不消停了,估計著小鬼子體力消耗的差不多了,所以將大炮推了出來,然後對著城門外的陣地就是一陣炮轟,偏偏距離讓日軍夠不到,眼巴巴的看著城門外的陣地被打爛了。
特務營打了一陣炮,炸爛了陣地,卻並沒有發動進攻,而是又消停了下來,大炮又拉了回去,仿佛是在等黑夜的到來。
城外的陣地雖然不算太重要,但是卻是阻止特務營趁夜偷襲的最重要的一道防線,渡邊太郎不得已又讓日軍士兵外出修建陣地,這樣一來,體力消耗的就更厲害了,日軍到了晚間的時候,幾乎都沒有力氣巡邏了。
但是就在擦黑的時候,李寶柱他們又冒了出來,白天的時候觀察好了日軍的火力點,趁著天色將黑未黑,眾人各自分散,悄悄地摸到了火力點前,然後翻了上去——
沒有吃飯的日軍有些懶散,也沒有想到會有人這個時候動手,再加上李寶柱等人都是好手,接連五個火力點被摸掉了,隨即火力點被李寶柱等人占據,槍口也就調轉了,開始瞄準了日軍。
“除了機槍手之外,其餘的人給我打掉其他的火力點。”李寶柱交代了一下,隨即就摟響了扳機,五挺機槍化作五道火舌,狠狠地抽在了日軍的軍營裏。
至於其他的火力點,才發現敵人,就被狙擊手幹掉了,一時間火力點啞了火,任憑五挺機槍發威。
很快機槍停了火,幾處分散的日軍也被打的七零八落的,等從新組織起火力來,李寶柱他們又跑了。
聽到槍聲,渡邊太郎在司令部李恨得牙根直癢癢,一個勁地咒罵著:“八嘎,太猖狂了,巡邏隊究竟是幹什麼吃的——”
這一陣動亂,日軍死了一百多,但是最關鍵的不是死人,而是士氣大受影響,吃不上飯,還要麵對不停的被偷襲的結果,證明敵人出奇的狡猾,如何抓住他們?
望著城中不斷傳來的槍聲,劉楊一直在等,特務營已經奉命到了江邊,埋伏在江邊,等待著日軍的援軍到來,另外特戰隊也跟過去了。
鎮江日軍是不會輕易放棄的,那麼在鎮江斷糧之後,南京方麵會送來糧食的,劉楊等得就是這些糧食,日軍會派艦隊把糧食押送過來,但是江邊離著鎮江還有段距離,這裏就是最好的伏擊地點。
而且駐守碼頭的偽軍司令王誌信,剛好派上了用場,鄒立東已經去聯係的王誌信,此時就還在王誌信的駐所。
鄒立東很小心,好在碼頭沒有太多的日軍,主要的防守任務還是偽軍來做的,而鄒立東和鎮江的偽軍還是比較熟悉的,白天觀察了一遍,到了入夜的時候,才偷偷地過來,在一個熟悉的中隊長那邊摸了進來。
因為熟悉,知道鄒立東和王誌信是把兄弟,雖然明知道鄒立東已經背叛了小鬼子,那中隊長也沒有任何表示,讓鄒立東進了防區,見到了王誌信。
對於鄒立東這時候來訪,王誌信已經猜出了鄒立東的心思,但是在在內心深處,卻並不是太喜歡,做任何一個決定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老三,你不該來的——”隨手遞給了鄒立東一顆煙,王誌信苦笑著歎了口氣。
隻是沒等他說下去,鄒立東就已經截住了他的話:“二哥,我已經投靠了特務營,沒有退路了,況且,小鬼子也沒把咱們當人,跟著小鬼子沒有好處的,隻要二哥願意,我願意幫你引薦劉長官。”
“可是一旦背叛,就沒有可以選擇的路了,這我要問一問弟兄們的想法。”王誌信將眼光瞄向別處,雖然這麼說,其實暴露了內心不想投靠劉楊的打算。
劉楊雖然如今風頭正盛,但是也引得日軍對他很痛恨,據說華北方麵軍和華中方麵軍將聯手消滅特務營,這首投靠過去,是不是有些自尋死路。
鄒立東那會不知道王誌信的心思,王誌信不壞,卻天生是個膽小謹慎的人,說難聽點就是個牆頭草,去問問弟兄們的意見,那還不完全泄露出去了,到時候小鬼子知道了,別管你什麼想法,第一個就要要王誌信的命。
皺了皺眉頭,鄒立東有些不滿,輕哼了一聲:“二哥,別說兄弟沒提醒你,特務營正在攻打鎮江,如果你現在不投城,隻怕首當其衝的就是你,特務營的戰鬥力你沒有見過,要滅了你的大隊指掌之間的事,到時候一旦動手,就算是你想投誠也未必可行了,多半是要背著一個漢奸的身份死掉,如果你死了,你的老娘,還有妻子兒女都要背著漢奸家屬的罪名或者,你指望小鬼子幫你養著他們還是咋的。”
一說到家人,王誌信臉色陰沉了下來,惡狠狠地瞪了鄒立東一眼,日本人什麼德行他王誌信很清楚,他在日本人心中什麼地位他也知道,要是他死了,他的家人絕不會有好日子過得,
王誌信為什麼將家人接過來同住,其原因就在於家人在老家不好過,總有人說他們是漢奸,就連孩子都沒有人和他們玩,還經常有其他的孩子欺負他們家的孩子,說他們是小漢奸。
漢奸這個名字壓力很大,但是王誌信也有他的苦衷,說到底,國軍不停地撤退,家鄉在小鬼子的控製下,他的家人也都在小鬼子的控製區域,如果和小鬼子翻臉,那後果他不敢想象。
“二哥,當兄弟的勸你好好想想,你想等到什麼時候投誠,難道等大局已定,到那時候誰還能接受你,這漢奸的帽子可就摘不下去了——”見王誌信有些鬆動,鄒立東趕緊的趁熱打鐵,企圖鼓動王誌信。
隻是要下這決定哪有這麼容易,沉吟了好一會,王誌信吐了口氣,有些煩躁的哼了一聲:“可是現在日本人勢大,萬一特務營敗了——”
“二哥,這就是命,不過劉長官說的話我覺得有道理,中國地大物博,上下五千年多少異族入侵,也不過逞一時之威風,長久不了,日本人未必支撐的下去,現在就是賭一賭,看看究竟誰能笑到最後。”鄒立東斟酌著話語,依舊在蠱惑著王誌信。
想要在劉楊麵前受到重視,那就必須不斷地做出成績來,打仗不是鄒立東的強項,那麼就必須不斷地給劉楊增加力量,遊說這些偽軍,才能得到劉楊的看重。
鄒立東對劉楊很看重,畢竟站麼多勝利擺在麵前,隻要撐得過這一次華北華中的圍剿,那麼特務營堅持下去,早晚能發展起來,到時候從龍之功,鄒立東也就有了一席之地,這就和賭博一樣,如果等牌麵明了了,誰還會接受你的賭注,也隻有這時候才能搏一搏。
信心是從戰鬥中來了,劉楊怎麼會不知道日軍的消息,但是依舊不急不躁的,顯然有些把握,鄒立東賭的就是劉楊的把握。
再說兩人正說這話,忽然聽見外麵有老太太的聲音,王誌信一呆,慌忙站了起來,趕忙朝外迎去,還不忘了回頭瞪了鄒立東一眼,不過鄒立東也不在意,嘿嘿笑著,王誌信的老母親終於來了。
王誌信孝順,對唯一健在的老母親還是很尊重的,所以鄒立東一到了碼頭,就讓人悄悄地去請這老太太,隻要老太太支持自己,王誌信多半最重要服軟的。
才出了屋,就看見一個女人攙扶著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太太,這老太太精神奕奕的,一頭的銀絲,卻掩不住雙眼的睿智,顯然老太太可不是一般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