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神棍

“若劉營長真的拿下宣城,如果十七旅隻是損失過半,那我孫某人以後見麵喊長官,唯劉營長馬首是瞻。”孫誌遠吸了口氣,半賣半送的丟出來一句話,舉起杯又朝劉楊:“來,劉營長,我敬你。”

心中不免暗讚孫誌遠懂事,不愧是大家出身,畢竟也是讀過書的人,一方麵抬高了他自己,而另一方麵卻又給了自己一個台階,其實誰都明白,無論能不能打下宣城,無論是六十師,還是第九團,昂或是十七旅,包括獨立團,其實都是在仰仗劉楊居中調度,不聽話也可以,到時候自生自滅。

真要是被劉楊拋棄了,不管是誰,哪怕是六十師也不能單獨麵對日軍,畢竟劉楊在蕪湖這片地方還有李旅這一支勁旅。

孫誌遠不得不聽命令,況且還有羅長官的軍令,不聽都不行,如此一說,反而讓人覺得他孫誌遠性情中人,又不至於太難堪,也不顯得卑躬屈膝,否則如宋煜一般,到時候可就真下不來台了。

當然,劉楊真有本事輕易拿下宣城,就是喊長官那也是應有之義,不得不讓人佩服。

劉楊咧著嘴笑了,抿著眼睛打量著孫誌遠,這家夥挺會來事,怎麼就弄了個孫瘋子的綽號,當然這綽號不是糟踐人的,而是一種褒獎,倒要看看這位孫瘋子戰場上的本事,說到底,大家都是軍人,會打仗才是最重要的。

其實無論是孫誌遠還是宋煜,現在對劉楊就不得不佩服,這些天看到特戰隊的威武,讓人就不得不佩服,那可說是令行禁止,特戰隊的軍容絕對不是第九團可比的,中央軍都比不得,會帶兵,能帶兵就是一種本事,況且看特務營對劉楊更是忠心耿耿,帶兵能帶到這樣就了不得了。

劉楊嗬嗬笑了笑也沒有說話,聳了聳肩,舉起酒杯:“來,喝酒,今天不醉不歸,也讓弟兄們好好休息兩天,兩天之後出兵宣城——”

隨即氣氛熱烈了起來,就算是春梅倒酒的時候,總是給劉楊少倒一點,但是劉楊還是喝多了,徹底的喝多了,最後還是李寶柱把劉楊給背了回去,總算是讓宋煜出了口氣,最少劉楊在酒桌上不是對手。

在寧國休整了兩天,十七旅也從新精神了起來,該準備的也準備妥當了,不過出發的時候,特戰隊多了些東西,用大車拉著,蒙著篷布,也不知道是什麼,讓宋煜和孫誌遠都很好奇。

其實還是老辦法,劉楊準備的是滑翔翼,想要進鐵桶一般的宣城,滑翔翼無疑是最好的裝備,當然晚上進城已經不妥當了,不過劉楊另有打算。

這幾天劉楊一直都在觀察,最近的天氣有些異常,天色始終不是很晴朗雲層很厚,而且進入十一月份以來,晝夜溫差持續拉大,天氣也開始轉冷,劉楊判斷,最近幾天可能會有大霧天,劉楊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也虧得劉楊記得天氣的一些常識,這倒也不是什麼神神叨叨的事情,曾經劉楊研究過,到現在還記得,感覺比較有把握,而且十一月份也正是起大霧的季節,天知道那一天就會彌漫起來大霧,到那時候就是最好的時機了,拿下宣城也就在這個機會,下大霧的時候可以遮擋一切,沒有人會發現滑翔翼。

劉楊希望霧氣越大越好,反正自己該準備的準備了,剩下的就要看老天爺得了。

從寧國到宣城,一天半的路程,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也就趕到了宣城,對於劉楊的到來,西村森奈也不覺的奇怪,任憑劉楊率領進隊在城南的小孤山駐紮下來,遠遠地雙方都能看到對方,西村森奈就觀察著劉楊的動靜,對那幾輛大車起了想法,看來劉楊是有備而來呀。

這一天無話,劉楊在小孤山建立了陣地,不過小孤山離著宣城還有幾裏地,根本不在射程之內,所以雙方都很消停,默默地開始等待著。

夜色很快降臨,遠處看小孤山上星火點點,一方麵是為了禦寒,一方麵是為了防備敵人偷襲,在外圍點起了篝火。

劉楊坐在一塊石頭上,呆呆的望著宣城,四裏地的距離,劉楊也是膽子夠大的,不過日軍很小心,十七旅和第九團同樣也是小心加小心,誰也不敢大意,都害怕會被偷襲,十七旅和第九團早就把炮火架了起來,隨時準備開打,機槍堡類也都準備好了,日軍想要偷襲也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過劉楊沒有考慮這些,從小孤山去宣城距離很近,的確是最合適的地點,此時的劉楊正在觀察天氣,夜色中,天空中看不到一絲的星光,證明雲層很厚,空氣中有些潮濕,就連屁股下麵的石頭都有些返潮,證明空氣濕度很大,這是大霧天的先決條件,但是到了快半夜了還沒有起霧,估摸著可能要等到明後天了。

呆呆的胡思亂想著,劉楊忽然腦海中閃過一點東西,自己是不是在嚇唬一下小鬼子,或者再給十七旅和第九團,還有在城西的六十師一些信心,也許這樣是可以的。

想當年諸葛亮借東風,被人們神話了,那一仗士氣大振,或許自己也可以借鑒一下,雖然有點胡鬧,不過也許出奇製勝呢,,不過也挺好玩的,劉楊心裏這麼想著。

劉楊思維向來跳脫,也從來不拘泥,想到這些,幹了就幹了,當做玩唄,心中一動,朝李寶柱招了招手:“老李,你去給我辦點事,準備一張供桌,置辦三牲貢品,另外買點香燭紙錢,再給我準備一把桃木劍——”

啊了一聲,李寶柱一時摸不著頭腦,莫名其妙的看著劉楊:“營座,你這是要祭天還是祭奠戰死的兄弟?”

“哪那麼多廢話,讓你去就去。”瞪了李寶柱一眼,劉浩宇哼了一聲。

“是。”李寶柱不再廢話,營座想幹啥就幹啥唄。

也沒用了多久,供桌和三牲貢品就準備妥當了,香燭紙錢也都是尋常物,唯獨桃木劍不好張羅,李寶柱花了大半夜的時間,才從一個大戶人家淘換來的,還費了不少的口舌,這是人家的鎮宅之寶,誰肯輕易出讓,況且李寶柱也沒給倆錢。

一路上李寶柱都在想,營座要這玩意幹啥,說是祭天或者是祭奠死去的亡魂,那也用不到桃木劍呀,想來想去,好像隻有道士才會用桃木劍,可是道士不是都是自備家夥事嗎,難道還是個不專業的,或者是營座自己想用——

一想到劉楊揮舞著桃木劍,嘴中念念有詞的樣子,李寶柱心裏就是一跳,趕緊的搖了搖頭,將那一幕驅趕了出去,營座不會真的要裝神弄鬼吧。

還真叫他給猜對了,等劉楊接過這些東西的時候,不由得笑了,還是很滿意的,這三牲分別是豬頭、公雞和大鯉魚,地上走的,天上飛的,水中遊的就齊全了,劉楊管這叫海陸空,李寶柱倒也貼心,還給弄了五果,另外香燭紙錢也都是論摞的,估計著夠燒一陣子的,最好的還是桃木劍,也不知道誰家煙熏火燎的多少年了,有經常的把玩,所以包了漿,看上去頗有些古色古香的意味。

“老李,你辦事我最放心——”咧著嘴拍了拍李寶柱的肩膀,劉楊哈哈的大笑著,引得春梅一臉古怪的看著劉楊。

李寶柱卻是苦笑不已,撓了撓頭:“營座,您到底要這玩意幹啥,該不會是想要跳大神吧?”

“天機不可泄露,你就請好吧。”劉楊笑的越發的神秘莫測,反倒讓李寶柱心中沒底。

再說劉楊回到自己的帳篷裏,可沒有趕緊的睡覺,而是拿著桃木劍掂量起來,腦海中回想著道士走場子的時候的德行,那叫腳踏天罡步,又叫腳踩七星連環,這揮舞桃木劍可也有講究,那叫做敬天敬神,其實是古代灘舞的一種,不過劉楊怎麼也想不起來了,隨便舞了幾下,忽然扭頭問春梅:“春梅,我耍的怎麼樣?”

默默地看著劉楊的春梅,一下子被問懵了,咬著嘴唇鼓著勇氣搖了搖頭:‘不咋地,一點不好看——’

好看不好看不重要,劉楊知道自己從小就沒有舞蹈天分,沒必要在這上麵糾結,反正沒幾個人懂這玩意,對不對的也沒有人計較,不會舞瞎來唄,倒是自己需要寫點東西,看人家道士嘴中念念有詞的,什麼皇天後土,什麼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顯神靈,就那種架勢,絕對有派。

將桃木劍丟在一邊,劉楊拿起鋼筆斟酌了一會,還真就寫了一篇祭天文,至於自己要念的反而簡單,老和尚念經唄,反正沒人聽得清就行,糊弄鬼也好,反正是糊弄鬼子。

當然祭天文不能用鋼筆,劉楊將特戰隊中一個上過私塾的弟兄喊了過來,這弟兄的毛筆字不錯,照著抄一遍,一篇祭天文就成就了,明天一燒,然後禱告上天,自己還是心誠一點,糊弄鬼子可不能糊弄老天爺,自己還指望著老天爺幫忙呢,這祭天的儀式可必須求個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