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孫誌遠,劉楊倒也沒有耽擱,直接去了二十八集團軍的司令部,去見潘長官。
不過這一次劉楊卻吃了閉門羹,潘長官根本不想見他,至於原因劉楊自己清楚,自己吞了十三旅,對川軍來說,沒把他劉楊當敵人就不錯了,還能讓他得寸進尺。
劉楊也不氣餒,寫了一封信給潘長官,心中提及了第三戰區的大撤退,並說明肯定會用川軍斷後,畢竟川軍能拚命大家都知道,至於另一重意思劉楊沒有說,那就是川軍命賤,中央軍肯定會在這時候坑川軍一把,但是卻有占到了大意。
川軍在第三戰區有兩個集團軍,人數最多了,就是抽簽都跑不了川軍,留下斷後的一個軍,肯定要誒小鬼子吞掉,劉楊算是陳明厲害了,並說與羅長官已經商量妥當,就等著和潘長官商量了,保川軍幾萬兒郎,見與不見悉聽尊便。
劉楊算是打中了潘長官的軟肋,潘長官是川人,對川軍很重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兒郎丟在這裏,其實無論是他還是唐長官都知道,大撤退斷後的肯定是川軍,原因很簡單,出自於軍政部,但是命令下來,潘長官卻又不能不接,抗戰事大,容不得他拒絕,但是斷後沒有一個軍解決不了,那可是兩萬川人兒郎。
另外劉楊也將和羅長官的商量和盤托出,圍魏救趙的辦法也沒有保留,讓潘長官徹底動了心,究竟還是決定見一見劉楊。
就算是衛兵也沒有給劉楊好臉色,川軍中可都傳遍了,這個劉楊最壞了,坑了川軍一個旅,當然這些當兵的也不敢得罪劉楊,畢竟劉楊可不是一般人。
見到潘長官的時候,潘長官寒著臉,冷冷的盯著劉楊,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潘長官,何必拒人於千裏之外,大家都是中國人,我來可是商量怎麼打小鬼子的。”聳了聳肩,人家潘長官不讓座,就是給劉楊下馬威的,劉楊幹脆一屁股坐下來,也不拿自己當外人,自己動手倒茶。
重重的哼了一聲,潘長官吐了口氣:“劉營長這麼能打,還用得著找我商量。”
雖然惱怒劉楊,但是潘長官還真不願意得罪劉楊,畢竟劉楊的勢力也不小,得罪了沒有好處。
“潘長官說的是,打鬼子分內之事,不敢推辭——”劉楊頭也不抬,這話空得很,明顯的就是敷衍,不過話鋒一轉:“潘長官,劉楊這次來是要和潘長官商量一下,如何攻打宣城,打下宣城,我分毫不取,全部給川軍換裝如何?”
“你會有這麼好的心,不會又是打算坑我們川軍吧。”潘長官哼了一聲,還打宣城,信了才有鬼。
哈哈一陣大笑,劉楊聳了聳肩:“潘長官,這話可就重了,我對川軍可是一向友善,這您是知道的,隻要一個旅,拿下宣城,宣城就是川軍的,蕪湖我讓給了六十師,高淳給了第九團,當塗給了獨立團,宣城我就給川軍,隻要潘長官敢去。”
蕪湖那邊的情況潘長官知道,這一點劉楊沒有說謊,而且第九團從他的防區過去怎麼會不知道,不過劉楊絕對不可能沒有目的,那麼好心把宣城給川軍,還讓川軍換裝。
“挑明了說吧,劉營長,你到底啥打算?”這是潘長官最想知道的。
“我兵力不夠,隻能拉上別人,我的目的就是扼守長江,在長江上打擊小鬼子,拖住小鬼子的後腿,我知道您擔心什麼,不過我劉楊說話也是一口吐沫一個釘,絕不會動川軍的歪主意,至於十三旅不用我多說了啊,我就是借了了一個名號,占了一個編製,可是放那些川軍弟兄回去了——”
劉楊主動提了起來,十三旅的情況其實很難說的清楚,劉楊是占了十三旅,不過那些川軍弟兄,劉楊打贏願意走的就走,願意留下的就留下,也的確是有百十多個川軍弟兄回了川。但是大部分因為高額的軍餉留下了,不過現在劉楊補充了太多的新兵,十三旅已經姓劉了。
其實潘長官也說不上多記恨,如果當時劉楊不接應,十三旅也已經全軍覆滅了,算起來劉楊是救了十三旅八百多兒郎,可是潘長官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但是要說恨劉楊也說不上,川軍雖然窮,但是川軍從來不缺編製,川軍的隊伍最多,所以也最窮,部隊就沒有滿員的,人家中央軍一個師六七千人,他們川軍一個師卻隻有三四千人,這概念不一樣。
“我怕你再吞掉我一個旅——”潘長官哼了一聲,說話一點也不客氣,直接拿著劉楊的傷疤揭了起來。
啊了一聲,尷尬的撓了撓頭,劉楊聳了聳肩:“潘長官,你別把我想的太壞了,那邊有六十師、獨立團和第九團,我咋也不會那麼幹的,這麼說真的挺沒意思,再說這也就是個交換,我可也是拿著一萬多弟兄的命在搏這一把,您說呢,都不容易是吧。”
哼了一聲,潘長官也不再為難劉楊,一個旅換全身而退,而且相信劉楊還是能說話算數的,隻是那地方可是百戰之地,這一個旅去了,未必能落得個好果子吃,一個不好全軍覆滅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但是一個旅和幾萬兒郎相比,孰輕孰重可是掂的清,羅長官都應了,他沒有道理不應。
“你打算怎麼拿下宣城,如今宣城可是有五千多精銳日軍,那可不是擺設。”這才是潘長官最關心的問題,說到底這些人不能去送死,當然劉楊也不至於忽悠著去送死,但是宣城真的不好打。
潘長官也是究竟沙場的老將,宣城不是打不下來,但是那需要拿人命去換,一個宣城搭上上萬的人命值不值得。
“佛說不可說。”沒想到劉楊就冒出來這麼一句話,差點沒讓潘長官氣蒙過去,合著這是逗他玩呢。
正要說話,劉楊臉色忽然一正,深吸了口氣:“潘長官,我和西村森奈交過手,這個人多疑,自以為看得很透,其實這種人很好糊弄,我既然敢來,就絕對有把握拿下宣城。”
潘長官一呆,嘿了一聲:“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自信?”
眼眉一挑,劉楊也不在意,隻是嘿嘿的笑著:“潘長官,別說那些沒用的,行不行痛快點,打宣城可就在這幾天,真要等你們撤了就沒機會了。”
盯著劉楊看了好一會,劉楊倒是泰然自若,讓潘長官心中不由得意動了,宣城雖然和他沒有關係,但是這筆買賣還非做不可,而且離了劉楊還辦不了,第三戰區一旦撤退,那麼肯定是川軍斷後,日軍能讓他們黯然撤離嗎,顯然不能,真要是被日軍咬上,隻怕斷後的隊伍就都被留下了。
眯著眼睛捉摸了好一會,潘長官長長的吐了口氣:“也好,那我就把十七旅給你,但是你要給我保證一點,必須給我留住十七旅的苗子。”
“放心吧,潘長官,打仗一定會死人,但是十七旅不會絕,這一點我能保證。”劉楊知道成了,用力的點了點頭。
十七旅是潘長官手中的王牌,一向能打硬仗,潘長官還真有點舍不得,但是去蕪湖那地方,不是精銳去了就是送死,潘長官也很無奈,隨即讓人去喊十七旅旅長宋煜。
沒多久,宋煜就到了,遠遠地走過來,一臉的鐵血相,三十多歲的年紀,軍裝雖然有點陳舊,卻依舊很筆挺,軍帽戴的一絲不苟,就知道宋煜是一個很較真的人,而且目不斜視,大步走到潘長官麵前,打了一個軍禮:“司令,您喊我——”
嗯了一聲,潘長官吐了口氣:“德銘,這位是特務營劉營長,你一定知道他的大名。”
此時宋煜才望向劉楊,上下打量著劉楊,隻是眼光轉動,頭卻始終不曾活動,隻是眼神中多了一絲詫異,劉楊的大名怎麼可能不知道,可以說毀譽參半,打仗自然是一把好手,盛名之下自然無虛士,能在日軍的重重包圍中站住腳,還發展成如今的規模,此時當然不可小瞧了。
“久聞劉營長大名,今日一見——”宋煜還是那麼一副棺材臉,也瞅不出啥表情,本以為接下來的話是誇獎,卻不料話鋒一轉,宋煜咳嗦了一聲:“劉營長非我想象中的那樣,軍人坐也應該有個坐樣。”
言下之意,就是說劉楊不像個軍人,坐沒個坐樣,站沒個站樣,雖然沒有多說,但是有點瞧不起的意思。
劉楊哪裏聽不出來,這可不是好苗頭,心中冷笑了一聲,毫不在乎的朝潘長官擺了擺手:“潘長官,該您說話了。”
瞪了劉楊一眼,潘長官有點無奈,吐了口氣:“德銘,把你叫來,是讓你跟隨劉營長去攻打宣城,拿下宣城之後,你就駐守宣城,該怎麼打聽劉營長的,有事多和劉營長商量商量。”
“打宣城?”宋煜一下子愣住了,這裏和宣城八竿子打不著,打宣城幹什麼,根本沒有戰略意義,而且還要聽劉楊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