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特務營特戰大隊的,我叫段鵬飛——”段鵬飛報出自己的名字,這才敢往前走,特務營的名聲響亮,在江蘇安徽一帶,就沒有人不知道特務營,不過特戰大隊卻少有人知道,至於他段鵬飛那就更沒有人知道了。
聽到是特務營的,邵鑫心裏稍微一鬆,畢竟特務營和紅色這邊比較親近,可是送了不少武器,支援了一批糧食,盡管和他邵鑫不認識,但是也算是朋友,況且都是中國人,都是打鬼子的中國人。
邵鑫朝段鵬飛抱了抱拳:“原來是特務營的弟兄,那怪這樣儀表堂堂,隻是不知道你們要留下這小鬼子幹什麼?”
“這位兄弟,這小鬼子可有大用處,你等一會再殺不遲。”段鵬飛吐了口氣,望著倒在地上堂本,眼中滿是厭惡,隱隱的殺機迸射,不過還是超朱遷擺了擺手:“小朱子,看看哪位弟兄合適。”
朱遷應了一聲,上前打量著堂本,看的已經頻臨死亡的堂本直發毛,這種感覺就好像在市場裏買雞鴨的感覺,不過自己就是那隻待宰的雞鴨。
“堂本,有沒有遺言要交代?”朱遷嘿了一聲,隨口問了一句,不過這可不是隨便問的,為的是聽一聽堂本的聲音,以後也好模仿。
堂本一臉的苦澀,哈了一聲,輕輕地搖了搖頭:“沒什麼好交代的,隻是後悔來中國,我希望我的老婆孩子能夠平安的活下去,好好的活著——”
本來是別有心思的朱遷,聽了這話忽然沉默了,嘴唇蠕動了幾下,長長的籲了口氣:“希望你的老婆孩子平安,下輩子再也不要來我們中國打仗了——”
話說到這,猛的抽出匕首,恨恨的一刀刺在了堂本的心髒上,隨著匕首拔出,鮮血好像噴泉一樣,此時的堂本已經沒有感覺了,意識在模糊,隱約的仿佛看到自己的妻子孩子跪坐在家裏等待著自己開飯——
“海子,就你了,剛才堂本小鬼子說話聽見沒有?”朱遷一邊用一塊布擦拭著堂本的臉,一邊朝崔海招呼著,意味著要崔海扮成堂本。
崔海猶豫了一下,大步走了過來,拚命的回憶著堂本的語聲,隨口說了一句,竟然有六七分像。
不過朱遷有些不太滿意,矯正著崔海的語氣,讓朱遷學起來,那真是惟妙惟肖,讓一旁的邵鑫等遊擊隊的看的是一臉的茫然,不知道特務營這幫人要幹什麼。
“兄弟,你們這是——”邵鑫終究沒有忍住,堂本被殺死了,他那一腔怒火也消停了不少,不過看著朱遷擺弄著堂本的屍體,總覺得有些瘮得慌。
段鵬飛遲疑了一下,心中忽然一動,劉楊一向對這些遊擊隊不錯,雖然別和他們接近,卻經常幫助這些遊擊隊,這次打蕪湖,或許這些遊擊隊能幫得上忙,那也未嚐可知,畢竟遊擊隊身後還有人,他們人數不少,真要是集合起來,也是一股戰鬥力,而且這些人打仗不要命,真如老話說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好一會,段鵬飛才終於下了決心,拉著邵鑫到了一邊,壓低聲音道:“兄弟,我就給你一個人說,你保證不能說出去,我們營座要攻打蕪湖,如今就是找一個破城的關鍵點,就是這個小鬼子,不知道貴軍對蕪湖有沒有興趣,我家營座對貴軍一向很照顧的,要是有興趣,就讓你們長官去見見我們營座,話我說到這,要是你們長官有想法,那就當我沒說,但是千萬不要泄露出去。”
劉楊攻打蕪湖不是什麼秘密,隻怕所有人都知道了,不過究竟怎麼破城卻沒有人猜到,隻是猜測著劉楊有陰謀。
邵鑫一愣,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哪種層次的決定,他邵鑫說不上話,不過段鵬飛的提議,倒是讓邵鑫很心動,如果趁著特務營攻打蕪湖的時候,他們也插手那必然能撈一把,特務營從來不吝嗇,特別是對他們遊擊隊。
正胡思亂想著,一扭頭,卻看見朱遷已經開始給崔海化妝了,邵鑫一回頭,還以為又見到了堂本,當真給嚇了一跳,差點驚叫出來,自己的那些隊員一個個都張大了嘴巴,一臉的見鬼的表情。
朱遷感覺差不多了,退了幾步,上下打量著,又對照堂本的臉看了一遍,再次回來收拾了一下,此時崔海和堂本幾乎完全就是一個人,這種神奇的化妝術也真不敢相信。
“從現在起你就是堂本了,說幾句話,對了這裏還有石井太郎的資料,你要好好看看,石井和堂本是朋友,必然有一些了解,包括他們的家人朋友——”段鵬飛點了點頭,很滿意朱遷的手段,這聖手的名號果然不是假的,也真虧了劉楊能夠挖出這種人才來。
至於石井和堂本的資料,也是柳川稻子發過來的,還算是比較詳細,最少可以應付過去,不管什麼時候問起來,一旦提到家人,那麼就會感覺熟悉,柳川稻子考慮的很詳實。
崔海說了幾句,感覺和堂本差不了太多,最多就是嗓音啞了一些,不是大問題,應該可以糊弄過去。
這一切都在邵鑫的眼中,感覺自己和見鬼了一樣,沒想到還真有這種易容術,當然也不是無往不利,首先崔海無論是體型還是摸樣,和堂本本來就有些想象,然後經過易容,隻要不是湊到跟前打量,不是太熟悉的,很難一眼看出破綻來,隱約的邵鑫已經猜到段鵬飛打算怎麼進蕪湖城。
“你們真要打蕪湖?”忍不住邵鑫問了一句。
扭頭望向邵鑫,段鵬飛淡淡的笑了笑:“營座下了令,那就必須拿下蕪湖,不用懷疑我們營座的魄力,一個蕪湖不算什麼。”
見慣了大風大浪,段鵬飛如今穩重了許多,還真不覺得打蕪湖有什麼不對,不過這話落在邵鑫耳中,可就鬱悶了,皺著眉頭吐了口氣:“就算是打下來,可是你們怎麼能守得住,小鬼子一定會反撲的——”
“兄弟,你要是有我們營座的本事和考量,現在還會拿著這麼幾杆破槍,早就鳥槍換炮了,當初來太湖的時候,我們營座可不比你多多少人——”段鵬飛撇了撇嘴,對邵鑫的話不以為然,劉楊幹的事有幾個人敢去想,反正營座就是做了,而且還都成功了。
被段鵬飛說的訕訕的,老臉一陣火辣,卻又沒法反駁,畢竟劉楊名聲顯赫,可不是他邵鑫能夠相比的,自己這隊伍也有一年多了吧,也不過這麼幾個人而已,這咋比呀。
不過邵鑫隨即拋開了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心思就到了蕪湖身上,自己還是要盡快聯係上級,說不定可以去撿個洋落,劉楊好歹從指頭縫裏漏點,就夠蕪湖支隊吃的肚兒滾圓了,可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眼看著段鵬飛等人要走,邵鑫一把拉住了段鵬飛:“兄弟,真的能讓我們也參與進去,到時候可不能少了我們的——”
段鵬飛聽得出什麼意思,不由得哈哈笑了起來,嘿了一聲:“你當我們營座和你們遊擊隊一樣摳摳搜搜的,讓你們長官去和我們營座談,隻要我們營座打贏了,就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話音落下,段鵬飛領著人就走了,留下邵鑫發了一會呆,報仇的心思一下子淡了,不是不想,而是有了更重要的事,咬了咬牙,邵鑫扭頭對弟兄們到:“弟兄們,咱們先不去六郎鎮了,我這就去找支隊長,你們先回老窩待著,等我消息。”
邵鑫也是說幹就幹的性子,丟下自己的弟兄,回了北陶村,去大戶家裏借了匹馬,就一路朝年陡鎮那邊去了,蕪湖支隊的隊部就在那邊。
蕪湖支隊支隊長叫做謝征,原本是一個老師,後來抗戰之後投筆從戎,因為有文化有想法被提拔為支隊長,政委李金喜反而沒讀過書,隻是普通老百姓出身,不過參加組織早,被派過來幫助謝征。
要說起蕪湖支隊,人不少,蕪湖被小鬼子禍害的不輕,和小鬼子有血海深仇的人多了去了,所以遊擊隊擴展很容易,但是武器一直是製約遊擊隊發展的原因,類似於邵鑫的遊擊隊還算是中等的,有的幾十個人沒有幾杆槍,情況很艱苦,甚至老抬槍都是好東西。
這兩天謝征挺高興的,李旅擊潰了第三旅團,那些潰兵四散而去,依舊禍害老百姓,被遊擊隊打了不少,繳獲了近三百杆槍支,這可是蕪湖支隊成立以來最大的一次收獲,謝征就想著趁這個機會,是不是發動整個蕪湖地區的遊擊隊,對潰散的第三旅團發動一次清繳,這些潰兵已經是驚弓之鳥,打起來不費力氣,簡直是白撿的好事。
隻是謝征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召集遊擊隊開會布置任務,邵鑫就找上門來了,一副風風火火的樣子,一進門,就扯著大嗓門叫喚上了:“支隊長,有大事要發生了,對咱們蕪湖支隊絕對是天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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