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在弟兄們的配合下,老鄉已經開始下水渡江,反正要等下去,劉楊到時來了興趣,遞給梁家棟一顆煙,嘿了一聲:“梁大哥,給我說說這三大王,我心裏也好有個數。”
“這三大王可不簡單,雖說翻天豹勢力最大,不過要說起來反倒是翻天豹威脅最小,翻天豹也就是個平常的土匪頭子,要沒有曹輝和胡大炮,翻天豹早就讓人給剿滅了,也等不到現在——”梁家棟撇了撇嘴,顯然對翻天豹不以為然。
頓了頓,梁家棟又接著道:“三大王不欺負老百姓,要是趕上災年,還會借糧食,他們也就是對大戶人家有興趣,雖說是三家,但是真正主事的是曹輝,都說他懂得奇門遁甲——”
“真的假的,還真有奇門遁甲這東西?”如果隻是情報上出現這個,劉楊根本就不會相信,但是梁家棟的話卻讓劉楊遲疑起來了,這世界上不懂的事不代表就沒有。
老祖宗傳了幾千年的東西,天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不過劉楊知道,最少絕不像是傳說中的那麼神奇。
“長官,我見過一次,不瞞您說,以前我也當過兵,就跟著上山剿過匪,雖然沒有親身經曆,但是卻親眼所見,那曹輝口吐咒語,然後催動煙霧,將一個營的士兵裹在裏麵,不辨南北,最終導致潰敗,後來那些士兵說在裏麵怎麼跑也靠近不了曹輝,就好像鬼打牆一樣。”梁家棟說起往事,臉上還有些苦澀,或許這也是他記得這麼清楚的原因。
鬼打牆?劉楊笑了,拍了拍梁家棟的肩膀:“梁大哥,你也是上過學當過兵的人,怎麼還信鬼神之說,真要是有鬼,我當兵打仗,親手殺了上百了,若是說死在我手裏的,沒個幾萬也差不多,那還不是天天有鬼纏著我,我怎麼沒見過一支。”
“那是長官身上煞氣太旺,冤魂惡鬼也不敢靠近,長官,您還真別不信,天門山還真有鬼,曹輝的山寨有一處必經之路,這一天若是錯過了正午時分,很容易在哪裏撞鬼的,據說有鬼打牆守在那裏。”梁家棟顯然知道些什麼,說起來臉色都不好看了。
楞了一下,劉楊有些遲疑,梁家棟不像是愛胡說八道的人,怎麼說出這一番鬼神之說,難道還真有什麼蹊蹺,不過鬼神之說劉楊是不信的,但是肯定有什麼古怪是錯不了的,挺梁家棟這麼說,劉楊倒是對這個曹輝更感興趣了。
曹輝不簡單,此人有見識有心計,不是個簡單人物,天門山三大王其實以他為首,一不騷擾百姓,二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即便是打家劫舍也是隻取錢財,甚至還接濟周圍山下的老百姓,以至於老百姓常常給他通風的報信。
如今更是傳說懂得奇門遁甲,這可真是新鮮了,要真有這玩意,自己還真要把曹輝收編了,這種人不用來打鬼子真是可惜了,還聽說曹輝將小鬼子派去招安的人給點了天燈,其態度很明確,對日本人絕對沒有好感,倒是不妨一用。
正胡思亂想著,卻又聽梁家棟壓低聲音道:“長官,其實哪處鬼打牆,是曹輝親手布置的,我聽說是奇門陣養鬼,還是最好不要和他起衝突的好。”
“奇門陣?”劉楊更是不敢置信,他寧願聽是鬼打牆,在玄乎也無所謂,如果真的是奇門陣,真有這東西,那可真的不敢想了。
“錯不了,當初我和村裏的幾個人都被抓到山上幹活,布置哪個奇門陣我們也參與了,不過我們不懂,曹輝也就是這裏堆個土堆,哪裏栽上幾棵樹,要不就是挖一條溝,不過都是按照方位來的,據說是八卦陣,從那以後才有的鬼打牆。”梁家棟吐了口氣,說起來還心有餘悸的樣子。
“你親自參加的?”不敢置信的望著梁家棟,究竟是真是假,要麼是真的,要麼就是梁家棟說謊,不過說謊對於梁家棟來說有什麼好處。
梁家棟用力的點了點頭,顯然是真的有些害怕,卻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讓劉楊小心,看上去是一番好意。
沒有在多說什麼,那邊獨木舟都準備好了,有人招呼梁家棟,梁家棟就過去幫忙去了,很快獨木舟下水,帶著繩索向對岸慢慢的過去了,的確是比遊泳快多了。
獨木舟上還跟過去幾個弟兄,看到對岸的時候,就用勾槍將繩索射過去,然後拉著繩子過了江,再將繩索扥緊,之後固定好,就給這邊打了信號,士兵們也就開始下水渡江,有了繩索也就不怕被江水衝走了。
這一次就能過兩個連,照這種速度,天亮之前,就能完全渡江成功,就算是如此,劉楊也安排的人在上下遊監視,小心日軍的軍艦會突然撞上來。
一直盯著梁家棟的身影,一直到再也看不見了,劉楊心中閃過許多念頭,忽然揮手將金豹招呼了過來:“豹子,你領一個班留在河這岸,給我監視著梁家棟,並且試著和天門山三大王接觸,有什麼事情就聯係我。”
金豹點了點頭,大事上也不敢含糊:“放心吧,營座,這邊的事交給我了。”
之所以讓金豹留下,劉楊卻是另有用意,一方麵是磨礪一下金豹,二來有金豹在,可以壓製兩個排的矛盾,畢竟,兩個排不是互相統屬,另外要和三大王接觸,別人身份還真不夠。
不管是什麼年代,身份都很重要,就好像讓一個小兵去和三大王談,隻怕就算是本來三大王有歸順的意思,怕是也要又變卦,明擺著瞧不起人,可是劉楊的義弟就不一樣了,別管軍階大小,但是這個身份,誰敢不重視,誰又能說對對方不重視。
遙望著天門山,劉楊吐了口氣,希望有機會見見那個曹輝,也不知道是個什麼人,究竟奇門遁甲存不存在?
“營座,該渡江了。”正愣神的時候,李寶柱喊了一聲,將劉楊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啊了一聲,劉楊拍了拍金豹的肩膀,忽然壓低聲音道:“兄弟,當哥的不在你身邊,你自己小心點,安全重要,聽到沒。”
金豹激動起來,用力的點了點頭:“哥,你放心吧,我會小心的。”
一直到劉楊離開了,金豹激動地心情還沒有平複下來,究竟是閱曆淺,劉楊幾句話就已經死心塌地了,這也是劉楊會收攏人心。
當初認下金豹這個兄弟的時候,或許劉楊真的沒有別的想法,但是到如今金豹的作用就凸顯出來了,隨著劉楊地位越來越高,已經很難和最底層的將士接觸了,身邊圍繞的都是秀才唐學智那一類的人,雖然感情很不錯,但是參雜了更多的利益,已經很難有真正的情誼了。
但是金豹不同,金豹就是個少尉,說少尉好聽,也不過在警衛排當一個班長,職位不高,但是金豹有個特殊性,那就是愛聯係人,而且和誰處的關係都挺好,不得不說,金豹在這方麵有種天分。
金豹的身份是什麼,即便是王師長也多少要給他些麵子。許多劉楊不好開口的事情,金豹卻不用顧及,反正錯了就是年輕人胡鬧。
有金豹在,等於將劉楊和底層將士的關係給續上了,劉楊要顧及身份,但是金豹不用,和下麵的人打成一片,前些天和人喝醉酒吹牛,給一個要成婚的將士說他能把劉楊叫來,因為那是他大哥。
結果酒醒以後,金豹就發愁了,但是牛皮吹出去了,金豹可是個好麵子的人,最後厚著臉皮,拚著挨頓罵去找劉楊,當然挨頓罵跑不了,但是劉楊還是給他圓了麵子,真的去參加了那將士的婚禮,還送了禮物,讓金豹腰板更直了。
表麵上看,是劉楊為了給金豹圓麵子,說是兄弟情深,但是又何嚐不是金豹創造了機會給劉楊和底層的將士接觸,最少去這一趟,十三旅的將士半數和劉楊親近了許多,特別是那個將士,直接把自己歸為劉楊的人,連帶他的一些不錯的弟兄。
像這種事金豹幹過不少,好像每次都是劉楊給金豹收拾爛攤子,但是也隻有劉楊知道,金豹的心思其實就是為了幫他收攏人心,不然以金豹的精明,怎麼會整天感觸那麼多傻事來。
不過離開了劉楊,金豹還真有點不踏實,以前劉楊怎麼說,金豹就怎麼做,但是現在不行了,以後就要靠自己了,而真正屬於自己的也就是警衛營一個班的人,至於那兩個排,一個是一連的,一個是三連的,誰也不服誰,很多事商量不到一塊,就要靠金豹來撮合了。
正想著,一連二排排長楊鐵山湊了過來:“豹子,咱們下一步怎麼辦?營座讓咱們在這裏建立一塊安全的根據地,讓我說那就必須盡快的在頭甲裏收攏老百姓,然後挖地道準備防備小鬼子的進攻——”
頓了頓,楊鐵山嘿了一聲:“塔橋的據點被滅,小鬼子必然很快就會發現,到時候追到這裏來,那必然會打起來,小心無大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