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柱盤算的很對,小鬼子後勤跟不上已經好些天了,特別是劉楊襲擊了長江艦隊,像塔橋這些依靠水路補給的地方,過得可就清苦了,吃飽飯都是問題,就不要說吃到肉味了,麵對著忽然而來的肉罐頭,而且還是出自同為日本人的身上,根本就沒有懷疑,況且還都是沒有打開過的。
不過小鬼子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些罐頭的邊角上,有一個肉眼不易察覺的小孔,透過這個小孔,朝裏麵注射的蒙汗藥,然後小鬼子們沒有懷疑,幾乎人人都吃了罐頭,美美的睡了一覺,但是這一覺卻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再說李寶柱等人從禁閉室出來,徒手扭斷了看守的脖子,然後取出了軍刺,五個人各自分開,將據點摸了一個遍,沒一個小鬼子都是一刀斃命,也不過十幾分鍾,據點的小鬼子就被清理了一個遍。
“給營座發信號。”李寶柱擦著手,看著一地小鬼子的屍體,嘿嘿的冷笑著,眼中閃爍著一種說不出的興奮。
有弟兄取出早準備好的煙花,然後擦著地麵點燃,火花躥出去,卻沿著地麵散開,自然也不會引起人的注意,不過遠處用望遠鏡觀察的劉楊,不由得鬆了口氣,朝身後擺了擺手,隨即特務營繼續前進。
將據點搜刮了一遍,然後就直接開路,徑自奔天門山而去,過了塔橋,日軍也就沒有據點了,從塔橋往西,除了當塗通往蕪湖的公路,就完全是荒野小路,甚至有些地方都沒有路。
道路雖然難走,但是勝在安全,一路上也不用小心翼翼的了,大約到了淩晨一點多的時候,終於趕到了頭甲裏。
頭甲裏村子不大,也就是一百多口人的村子,因為靠近長江邊,村民大多數都在江裏討生活,但是自從小鬼子來了之後,村民們的苦日子就到了,對於去江中打魚的村民,小鬼子經常無故射殺,死在小鬼子手裏的就有十幾個村民了。
所以村裏對小鬼子是仇深似海,當劉楊率領特務營趕到的時候,村民們一聽說是國軍,還是抗戰英雄部隊特務營,自然也就願意幫助特務營了。
在當地村民的引領下,劉楊來到了江邊,望著滾滾將水,劉楊也不由得多了一絲緊張。
“長官,這裏是鬼頭灘,江水很急,上遊因為江心島,所以到這裏多了許多漩渦,要是晚上過江有些危險——”領頭的是村裏的漢子,叫做梁家棟,打小在江邊長大,水性特別好,曾經在當塗度過私塾,算是村裏的頭麵人物。
“白天不行呀,小鬼子很容易發現,一旦發現,我這上千弟兄想要過河可就不可能了,必須晚上過。”知道梁家棟是好意,不過劉楊卻又他必須過江的原因。
張了張嘴,梁家棟歎了口氣,不過略一沉吟,咬了咬牙:“長官,真要是渡河,那我豁出去幫把手,村裏還有幾艘獨木舟,拴上繩子也要比遊水快,咱們這麼多人,繩索少了這一晚上過不去。”
眼睛一亮,劉楊嗯了一聲:“梁大哥,那就麻煩你了,不過咱說好了,不敗讓鄉親們幫忙,每人十塊大洋。”
“不用,長官,隻要你們狠狠地打鬼子,多少幾個鬼子,鄉親們就知足了,我這就回去招呼人。”梁家棟也是個幹脆的脾氣,話音落下,就回村去招呼人準備獨木舟了。
將士們也不能歇著,一方麵準備好繩索,劉楊準備的繩索,裏麵加了鋼絲,繩子也是用桐油浸泡過得,所以特別的結實,這些繩索,劉楊沒打算帶走,等在江邊固定好了,到時候用石頭壓住,固定在江水中,等在用的時候抽出來就行了。
雖然過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要回來,不過劉楊還是要留下一塊安全的地方,頭甲裏不錯,以來和小鬼子有仇,二來背靠天門山,一旦有什麼危險,還可以退入天門山,隻要進了進了天門山,小鬼子想要圍剿他們就做不到了。
坐下來抽著煙,遠望著黑夜裏的天門山,劉楊心中的想法更清晰了,半晌忽然喊了一聲郝光平:“老郝,老唐,老李,你們過來我和你們商量一件事——”
三人正觀察著環境,忽然聽劉楊喊自己,趕忙一溜小跑跑了過來:“營座,有什麼吩咐。”
“你們坐,我剛才想到了一些事,咱們去了對岸,可是應該在河這岸留一個安全的撤退點,以後來回的也不至於提心吊膽的,你們說呢?”這一點來之前劉楊沒想到,不過現在想到了也不晚。
“營座,這還不是您說了算,您說怎麼幹我們就怎麼幹。”唐偉嘿嘿的笑著,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
嗯了一聲,劉楊也隻是隨口問問,既然唐偉他們這麼說,劉楊當然也不在意,略一沉吟低聲道:“這樣吧,一連三連各留下一個排,老李,你也留下一個班——”
三人一愣,郝光平可就忍不住了:“營座,兩個排是不是太多了,要我說一個排就行——”
到不怨郝光平舍不得,特務營的一個排就相當於一般的一個連,可是有一百四十多號人,特務營和其他的部隊不一樣,除了常規的安排之外,如一連還有炮兵排和輜重排,比一般的營人數還要多,三連則多了一個機槍排和輜重排,要說留下一個排,戰鬥力立刻就削弱了三分之一,自然舍不得了。
瞪了郝光平一眼,劉楊哼了一聲:“都說頭發長見識短,我看你頭發也不長呀——”
郝光平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一張老臉登時漲紅了,想說什麼,終究還是忍住了,不過卻一臉的不服氣。
“先前有些考慮不周,你說咱們過了河之後,對小鬼子的威脅有多大,如果不是後勤補充不易,小鬼子多半已經進攻安徽了,咱們在對岸對小鬼子的威脅好像不算太大,想要然給小鬼子忌憚,那就必須在這裏有個橋頭堡——”越說心裏越敞亮,劉楊思考的也就越完整了。
必須兩岸相通,才能給小鬼子一個打擊,也才能讓小鬼子顧忌,那麼想要聯通兩岸,就必須在這邊有個隨時可以接應的橋頭堡,不至於被小鬼子占據這裏,阻擋特務營的去路。
郝光平和唐偉對視了一眼,隨即低下了頭:“營座,您說了算。”
不得不說劉楊說的很有道理,河這岸必須有根據地,一個排好像少了,兩個排就兩個排。
看兩人的德行,劉楊也懶得再說下去了,沉吟了一會,才緩緩的道:“天門山自古盤踞土匪,具情報知道,天門山上如今有三夥土匪,勢力最大的有四五百人,頭領叫做翻天豹,第二的叫做曹輝,第三的叫做胡大炮,聽說手裏有兩門土炮——”
“一夥子土匪而已,營座,你放心吧,我交代弟兄們,輕鬆拿下來。”雖然土匪不少,那曹輝二百多人,胡大炮也一百六七十口子,還有兩門土炮,不過郝光平那看得起這些土匪,一陣亂炮就能將他們打迷糊了。
“老郝,我說了多少次了,打仗不是兒戲,決不能有驕縱之心,土匪怎麼了,你給我五百土匪,我能滅了你你信不信。”臉色一沉,劉楊毫不客氣的嗬斥了一番。
郝光平不敢廢話了,也不敢懷疑劉楊所說的,畢竟劉楊可是用一個營敗了日軍一個師團的主兒,天知道自家營座有什麼鬼主意,不過心裏很腹誹,那些土匪怎麼能和營座相比,在郝光平心中,要說到打仗,自家營座絕對是挑大拇指的,反正他還沒見過能和營座相提並論的。
正說著話,忽然聽到身後梁家棟的聲音傳來:“長官,船準備好了。”
循著聲音望過去,果然幾艘獨木舟已經下水,眾人正在往船上綁繩子,梁家棟過來彙報,應該很快就能開始了,這些漁家漢子的水性更好,劉楊也不用擔心。
忽然想到請報上的一句評語,劉楊心思一轉,湊到梁家棟身邊,壓低聲音道:“梁大哥,我問個事,這天門山的三大王究竟怎麼個情況?我聽說三大王都不簡單,霸占了天門山——”
三大王就是三個土匪首領的統稱,這天門山附近,乃至於當塗蕪湖都沒有不知道的,聲明甚至傳到了南京,據說當初國府多次派兵圍剿,十幾年卻沒有能剿滅,最後也就任其自生自滅了。
真正讓劉楊注意的是其中這個曹輝,據說此人最善於用計,當年國府的軍隊多數敗在他手裏,甚至在天門山中布設了迷魂陣,有人說他會奇門遁甲,玄乎的說他會點豆成兵。
劉楊當然不信這些,不過也說明了這個曹輝不簡單,自己想要在天門山紮根,那就必須要和這些土匪頭子打交道,一想起曹輝的那些傳說,劉楊心裏就多了些想法,不過暫時還是不去,過河才是頭等大事。
“長官,您最好不要和三大王發生衝突,那三個土匪頭子可不好收拾——”梁家棟顯然知道些什麼,說話遲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