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二天一早,劉楊就和鄭金鳳去了西岸碼頭,不過劉楊臉色有些不好看,一個勁的咳嗦,好像是感冒了一樣,看上去沒什麼精神。
西岸碼頭,上千水兵營的弟兄已經集合完畢,水兵營營長楊占山,遠遠地就迎著劉楊一路小跑了過來,還跟著幾個軍官。
岸邊已經圍了不少人,西山縣的縣長楊光泰以及縣府一幹官員都在,岸邊擺放著幾壇美酒,應該是用來祭天的。
看見劉楊過來,官員們也都擁簇過來,一時間眾星拱月的將劉楊裹在其中,而這裏麵虎子也在,竟然身邊站著李秀珍,雖然沒有說話,不過李秀珍拉著虎子的衣服,顯然進展不錯,兩人應該是已經有所突破了。
上千水兵在碼頭的廣場上整齊的站好,幾個月的訓練沒有白費,原來的獨立營加上水兵連,如今都已經是精兵了,一個個站得筆挺,橫成行豎成列,眼光訓著劉楊望過來。
上千人沒有發出聲音,隻是都看著劉楊,甚至能聽見戰旗獵獵作響的聲音,朝陽下,一杆杆閃爍著光芒的槍配著刺刀,耀的人眼睛發花。
咳嗽了幾聲,站在高台上,身邊是鄭金鳳,出了劉楊之外,也隻有李寶柱金豹等幾個警衛站在的上來,就連楊光泰等人都隻能在台下站著,權力可見一斑。
“弟兄們,或許你們之中有人還在嘀咕咱們為什麼要打這一仗,那我告訴你們,咱們是打小鬼子,沒有為什麼,及時為了打仗而打仗,隻要能炸沉小鬼子的軍艦,咱們就算是勝利了,就等於切斷了小鬼子的運輸線,小鬼子就運不過來武器,運不過來糧食,那咱們打仗就輕鬆多了。”劉楊沒有說什麼大道理,而是選擇說了些現實情況。
水兵營的弟兄大都是以前太湖上的土匪,你和土匪講什麼愛國抗戰的道理,那絕對是對牛彈琴,所以劉楊就講實際的事,那就是鬼子是敵人,破壞敵人的運輸線,是在為自己減輕戰爭壓力,僅此而已。
劉楊也想說一番大道理,說什麼保家衛國,驅除敵寇,但是真正在這個時候,真正融入軍營,才知道這些軍人其實就是為了生存才來當兵的,當兵拿餉打仗,打贏了有獎賞,還能從敵人的屍體上撈好處,這才是絕大部分士兵的信念。
那些真正有理想有抱負的畢竟是少數,抗戰時期,各路軍閥無一投靠日軍,都出了血本打鬼子,在抗日戰爭史上都留下的濃厚的一筆,但是他們真是的目的,其實就是因為小鬼子打到了自己的地盤上,這和山林裏的獅子老虎沒啥區別,一山難容二虎。
說到底,國軍有國軍的玩法,小鬼子破壞了這個規矩,所以軍閥們才會和小鬼子血戰到底,因為小鬼子隻要贏了,就沒有他們玩的了。
無論從士兵到軍官,真正熱血抗日的有多少,就算是劉楊也是有很大的想法是保護太湖這塊地盤,另外就是一開始沒把自己當成這個世界上的人,打鬼子隻是再出一口氣,但是後來打鬼子隻是為勢所迫。
“弟兄們,咱們不但要炸小鬼子的軍艦,還他娘的要搶他們,要是能給我搶一艘軍艦回來,我勞軍三日,每人三十塊大洋,都聽到沒有。”以戰功為激勵,才是特務營一直來保持士氣的辦法,才能讓士兵死戰不退。
劉楊能做到的就是公平,讓底下的士兵看到希望,就連民兵有了戰功一樣可以得到獎賞,這才是根本,其實任何軍隊,都離不開獎賞,從精神到物質上的,紅色隊伍也不例外,那些一觸就潰的隊伍,就是因為沒有獎賞,或者說當官的全貪汙了,才會一打就潰。
“殺鬼子——”楊占山很精明,或者說是小聰明,最少他很會把握火候拍馬屁,此時扯著嗓子吼了起來,而隨著他的吼聲,上千水兵弟兄也跟著吼了起來,一時間聲震雲霄。
滿意的點了點頭,要說誰最會拍馬屁,那莫過於楊占山,這個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家夥,隻不過太油滑了,但是打仗還是一把好手,就是有些貪財。
楊占山是劉楊提拔上來的,因為是土匪出身,所以向秀才唐學智這些正統軍官都瞧不起他,也正式如此,楊占山才死死地抱著劉楊的大腿。
劉楊的成長讓楊占山對劉楊死心塌地,畢竟劉楊已經是連國府動他都要深思熟慮的人物,楊占山還明白一件事,自己隻有在劉楊手底下才算個人物,就算是別人拉攏他,也是因為自己是在劉楊手下,否則離開了劉楊,自己算什麼,還是人人瞧不起的土匪,所以楊占山更忠心。
上千人的呐喊,登時讓碼頭上的人群激動起來,老百姓也跟著喊,仿佛鬼子就在眼前,一浪高過一浪。
隨著金豹端著一隻倒滿酒的大碗,都知道到了劉楊敬這些即將上戰場的士兵一碗酒,聲浪慢慢地也就回落下來,從新恢複了平靜。
“弟兄們,我也不廢話,這碗酒給諸位兄弟壯行,我等著弟兄們回來一起喝酒,希望都能活著回來,不用擔心家裏的爹娘妻兒,咱們特務營戶會幫你照顧好的,安心去殺鬼子就行了。”話音落下,劉楊將一碗酒在麵前灑下,算是敬了天地。
這第二碗酒是進戰死的弟兄,希望他們死去的英靈能保佑上戰場的弟兄,也是為了激勵這些戰士,而第三碗酒才是敬在場即將開拔的士兵。
祭過天地,劉楊一聲令下,全軍開拔,紛紛從碼頭開始上小船,然後登上浮田,這些水軍都配著羊皮袋子,另外還帶著被褥,以及十五天的糧食。
劉楊一直等到全都上了小船,這才和鄭金鳳手挽著手回了鄭家大院,一時間碼頭的人群也都慢慢散去,西山島從新恢複了平靜。
虎子一直跟著劉楊,算是忠誠的執行著秀才的命令,決不讓劉楊去冒險,不過回去的路上,劉楊就一直在咳嗽,臉色也有些潮紅,虎子也關心了一句:“營座,你是不是感冒了?”
“別提了,昨晚上凍著了,一早上起來就覺得難受,不過已經吃了藥了,恐怕要幾天才能好。”劉楊苦笑著,還打了個噴嚏。
“那可要多喝點熱水。”虎子嗯了一聲。
顯然虎子沒有懷疑,隻等一回到鄭家大院,劉楊就立刻回了房間,房間裏,春梅已經打開了地道的入口,鄭金鳳有些不舍的囑咐著劉楊:“你可一定要小心,春梅,你給盯著姑爺,絕不讓他上陣殺敵,有什麼一定要回來給我彙報,給我吧姑爺完完整整的帶回來。”
“小姐,您放心吧。”春梅自然不敢拒絕,趕忙應承下來。
“放心吧,為了你和孩子我也會小心地,再說有老李金豹他們,到時候來符合鵬飛他們也會回來,我肯定不會有危險的,無論輸贏成功與否,十天之內我一定回來。”用力的將兩鄭金鳳擁入懷中,劉楊做了保證,至於真假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眼看著劉楊下了地道,鄭金鳳心裏空落落的,也不知道自己這樣支持留言更是對還是錯,但是無論如何劉楊一丁要安全回來。
再說劉楊沿著地道一直通到了湖邊,這是一處隱秘之地,就在兵工廠附近,絕對不會有閑雜人等靠近的,而且隱藏在草叢中,平時覆著草皮,根本發現不了,也隻有打開的時候才能注意到。
這是當初鄭海平留的逃命的地道,也隻有鄭金鳳知道,別人根本不知道鄭家大院有一條地道,在地道的末端,藏著一艘小艇,打開地道出口,就能直接劃出去。
出了地道就是一望無際的太湖水麵,按照約定,楊占山派人在離西山島十餘裏外的地方等著,接應劉楊,好在後來劉楊將小艇換成了巡邏艇,一路追過去,很快就看到了楊占山留下來的人。
循著浮田的蹤跡,在一路追上去,很快就找到了大片的浮田,如今沒有離開太湖,很多弟兄們都還在浮田上呆著,每隔幾塊浮田,就會有一個藏人的浮田,而為劉楊準備的則是中間的一塊,這是一塊特別準備的。
這塊浮田有百十個平方,呈長條形,中間有混凝土的堡壘,而中間則是一艘炮艇,經過改裝以後,大大增加了防彈能力,就好像水上的坦克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速度慢了點,這是為了萬一失利的時候,讓劉楊能夠撤走做的準備。
這塊浮田上,藏著劉楊和李寶柱等人,當然還有春梅和克麗絲,前後都是警衛排的藏身處,而特戰隊則已經去清理障礙了,等到了下莊的時候,才會趕過來彙合的。
好在這塊收拾的最好,裏麵空間頗大一點,六個人在裏麵還是勉強可以輕鬆地,而且有一個小廁所,可以讓兩個女孩不用太為難,當然要休息就必須擠在一起,不過如今還不用,六個人呆在浮田上,還是蠻輕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