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現在很亂,雖然杭州暫時還在國軍的控製之中,但是日軍近十萬大軍就在城外,飛機不斷的轟炸,城頭上始終不斷的槍聲,已經讓杭州筋疲力盡了。
要去杭州就必須過日戰區,大部隊肯定不行,所以劉楊隻帶著警衛排的百十人,在長興修整過一天之後,劉楊就帶著人出發了,當然還是少不了春梅,其實劉楊並不想帶著個女人,但是那天實在是太尷尬了,劉楊都不好意思和春梅多說什麼。
既然是偷偷摸摸的去杭州,劉楊等人當然是不能走大路了,從長興出發之後,就一直走的小路,日軍雖然有近十萬軍隊,但是分散開來,也不可能將所有的路封鎖起來,被封鎖的主要是大路。
這一百來人走小路,又都是有經驗的老兵,日軍也很難發現他們,不過終究劉楊還是按耐不住寂寞,這樣偷偷摸摸的可不是劉楊的習慣,過了李家巷之後,也沒走多久,就發現了一支日軍的小分隊。
“營座,那夥小鬼子好像剛從那個村子回來——”金豹作為偵察兵,從望遠鏡裏看得清楚,那些小鬼子身上有血。
身上有血,剛從村子裏回來,幾乎可以想象到發生了什麼,盡管知道這是偷偷潛入的任務,但是金豹還是忍不住,這些狗娘養的小鬼子都該死,當然金豹怕劉楊不同意,還是多說了一句:“就一個小分隊的兵力。”
劉楊掃了金豹一眼,輕哼了一聲:“禍害中國人的小鬼子都該殺,既然隻有一個小分隊那還猶豫什麼,你還怕唄日軍發現不成,盡快殲滅盡快轉移。”
“是——”金豹咧著嘴笑了,回身招呼蔡亮等人,悄悄地朝小鬼子那邊摸去,透過樹木的縫隙,能看見一群小鬼子整嘻嘻哈哈的說著什麼,有幾個刺刀上還挑著一隻老母雞。
“哥幾個,一個人一個小鬼子,就一槍的機會,玩砸了下次就沒誰的事了,聽見沒有。”金豹嘿嘿的冷笑著,盯著小鬼子雙眼冒光。
這些都是神槍手,都是從各個部隊中挖來的,甚至還有幾千人中挑出來的,二百多米的距離,要說百發百中還真問題不大,隨著金豹飛快的安排好,每人一個,輪不到的做預備,第一聲槍響之後,還有沒有到下的,第二批開槍。
金豹一直鎖定著一個小鬼子,過了幾分鍾,終於一擺手,隨即槍響了,十幾槍幾乎連成一個聲音,正在走的悠哉的小鬼子,根本來不及反應,一個個腦門上就都開了花。
其實這種小股日軍,對於警衛排都是小菜,這些人大半是神槍手,大半是功夫好手,而且配備了十幾隻狙擊槍,和日軍的精準步槍,盡管沒有重武器,但是和小股部隊廝殺的話,那簡直是占進了便宜。
十幾個小鬼子一個沒活,全都被開了瓢,甚至沒有發出慘叫來,腦袋就被打穿了。
“去村裏看看——”金豹擺了擺手,有三個士兵小心翼翼的朝不遠處的村子摸了過去,不過他們穿的都是國軍軍裝,不會被老百姓們懷疑。
村子不遠,金豹幾人很小心,等靠近了村子就聽到村子裏的嘈雜聲,一時間不敢輕易冒險,幾個人搶占製高點,隻有一個人摸了進去。
村裏有個大場院,是用來曬稻米的,或許是今天有事,村裏人很多都聚集在場院裏,隱約聽見有人在咒罵小鬼子,還有女人的哭聲。
從牆角望過去,就看見一群老弱正圍著幾個女人,有的人咒罵著小鬼子,有的人勸慰著女人,好像是那幾個女人被小鬼子給糟蹋了。
村民們很激動,但是幾個女人除了哭,也並非是要死要活的,顯然沒有死的打算。
猶豫了一下,那個叫做嘎子的士兵深吸了口氣,然後慢慢的站了出來,很快就引起了村民們的注意,事出突然,一開始還以為是鬼子,老鄉們還想著逃避,不過很快就有人認出了國軍的軍裝。
“軍爺,你是國軍?”一個老頭站出來,小心地問了一句。
“是,我是十一師特務營的,咱們這是咋的了?”嘎子遲疑著問了一句,看著幾個驚慌失措的女人有些同情。
聽說是國軍,村民們就又都回來了,麵對小鬼子的時候雖然不敢反抗,但是麵對自己人的時候,卻都來了精神,有人就憤憤的道:“咋了,還不是你們這些當兵的沒用,讓小鬼子猖狂,偷雞摸狗也就算了,這幾個女人還被小鬼子糟蹋了——”
嘎子年輕,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撓著頭一臉的陰鬱,不過猶豫了一下,朝村口發了個信號:“大爺,我們趕得巧,剛才宰了幾個小鬼子,應該就是禍害咱們村的那些鬼子——”
金豹收到消息,立刻就讓幾個弟兄割了小鬼子的腦袋,然後一方麵給劉楊發消息,一方麵進了村,將小鬼子的人頭帶到了鄉親們麵前。
原本還有些責備嘎子他們的老鄉,忽然見幾個穿著國軍的士兵走了進來,當兵的來了就算了,一個手裏拎著人頭,當時就都嚇壞了,等金豹他們將人頭丟在老鄉們麵前,更是一個個嚇得大氣不敢穿。
指責聲沒有了,女人的哭泣聲也沒有,可不是那些剛剛糟蹋過她們的小鬼子的腦袋,如今一個個好像糞球滾在她們腳邊,短暫得震驚後,女人們忽然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喊聲,膽大的嚇得爬起來就跑,膽小的嚇得直接大小便失禁。
本來還得意洋洋的金豹也傻了眼,還想著邀功的他,被女人的尖叫聲嚇得不知所措,手裏還拎著人頭,不知道該不該丟下。
這一幕剛好讓進村的劉楊看見,當時就給氣的臉都藍了,這一個村的鄉親,生生給嚇跑了一半。
等走到金豹身後,抬腳踹了金豹的屁股一腳:“你個錘子,以為都和你們一樣都殺慣了人,還他娘的楞著幹嘛,還不快把屍體和人頭處理幹淨,要是留在村外,會給村裏的老鄉們帶來滅頂之災的。”
金豹不敢回嘴,鬱悶的領著人將村外的屍體收拾幹淨,連血跡都不見了,這才回到了村裏,此時的劉楊卻正拉著一位老伯正在聊天。
村子叫做黃莊,沒啥特別的,四五百人的村子不小,處在日占區,也知道是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所以比較安分,小鬼子來了,村子裏的青壯不出麵,就是一幫子老弱病殘,其他人帶著孩子躲起來,特別是漂亮的女人。
不過有的小貴子隻是找吃的,那種好打發,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臨走拿點也就大發了,有的卻想要找女人,於是村長就想了辦法,為了不讓村裏的婦女被禍害,就請了一些流鶯,也就是暗娼,說是暗娼其實也是附近半公開招攬生意的女人,要是有想要欺負女人的小鬼子來了,就讓這些女人頂上去。
也虧了村長相處了這辦法,最少好人家的女人沒被禍害,當然也有村子裏作風不太好的女人,村長也是做了好些工作,給了一筆錢,才算是解決了此事。
之所以哭,卻還是因為就算是這些暗娼,也並不願意做小鬼子的生意,每次完了事都覺得特委屈,在老鄉們麵前哭一陣子,村裏還能多給幾個錢。
聽了這些,劉楊有些佩服這個沒念過書的村長,這種辦法都能想得到,不過確實保護了一個村的鄉親,到底也是值得敬佩,到現在日子過的雖然苦點,但是還是沒有出現傷亡。
“村長,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小鬼子早晚會更瘋狂的,消極的應對隻能更加縱容小鬼子,隻有主動地防禦和消滅小鬼子才是最根本的辦法——”劉楊籲了口氣,根據村長所言,其實附近並沒有多少小鬼子,剛才那些隻是小鬼子的一個哨站出來搞糧食的小分隊。
村長楞了一下,嘬了一口煙袋,悶悶的道:“那咋整,小鬼子都有槍,而且殺人不眨眼。”
“組織民兵隊,我們想把那法給你們搞武器,進行短暫的訓練,自己保護自己。”劉楊淡淡的說了一句,並不是太在意。
村長臉色一變,掃了劉楊一眼,哼了一聲:“保家衛國是你們當兵的事,讓我們老百姓去送死,虧你想得出來。”
輕輕地搖了搖頭,對於村長的這種話,劉楊沒有什麼愧疚,眼光朝杭州方向望去:“大爺,說句不中聽的話,不是我們當兵的不賣命,上海一戰幾十萬人死在那裏,如今杭州城外每天都有幾百上千的將士獻出生命,但是我們和小鬼子的差距卻越來越大,指望將士們,我怕你會失望的,到頭來受罪的還是你們自己——”
村長沉默了,雖然嘴上埋怨,但是村長也不是沒見過那些慘死的將士,又能說些什麼呢?當日湖州城破,幾千國軍將士戰死疆場,屍體被小鬼子挖了好大好大的一個坑才給埋起來的,村長有幸親眼看見過,那些將士都是英雄和鬼子浴血奮戰到死的,可是湖州還是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