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接到了鈴聲,寇懷仁囑咐過他,如果鈴聲來了,第一時間通知他,不管寇懷仁他在幹什麼,所以關鍵不敢耽誤,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甚至不知道這地道通到哪裏,卻還是第一時間通知了寇懷仁。
卻說快過年了,寇懷仁借著感冒,在家裏和小老婆正膩歪著,眼見就要開始,卻不想門忽然被敲響了,惱的寇懷仁張嘴就罵上了:“混賬,不知道老爺我有要緊事嗎?”
“老爺,來信了。”管家按照當初的暗語說了一句,一般人還真聽不明白。
寇懷仁一下子都沒有反應過來,張嘴就像咒罵,不過話到嘴邊,才忽然反應過來,心中一震,不由得心神動蕩起來,如果說現在這世界上,寇懷仁最想見到的是誰,那麼就非劉楊莫屬。
因為隻有看見劉楊,寇懷仁才會記起自己的身份,別看寇懷仁如今混得不錯,但是寇懷仁始終過得不舒心,寇懷仁與其他人不同,他想要的是衣錦還鄉,但是當漢奸無法衣錦還鄉,所以隻有有一天作為抗戰英雄才能衣錦還鄉,而這一切隻有劉楊能給與他。
寇懷仁這種人其實有些古怪,不圖吃不圖穿,也不在乎金錢,唯一最看重的是名聲,但是當過土匪,名聲已經沒有了,隻有作為抗戰英雄衣錦還鄉,這幾乎已經成了寇懷仁的夢想,沒有人知道,寇懷仁每天都會誦經為劉楊祈求平安。
如今一聽到來信了,一向穩重的寇懷仁,也有些忍俊不住,幸好還知道克製,佯裝做無奈的對賽貂蟬哼了一聲:“真是煩人,這時候也不讓人消停,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賽貂蟬撇了撇嘴,不滿的輕哼了一聲,猛地一扭身子,將光滑的背對著寇懷仁:“真討厭——”
寇懷仁哈哈大笑了幾聲,摟著賽貂蟬親了幾下,這才翻身下了床,隨口安慰著賽貂蟬,之後走了出去。
寇懷仁不知道,在他走出去之後,賽貂蟬眉頭皺了起來,望著房門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寇懷仁常常將日軍和便衣隊的事情講給她聽,什麼也不瞞著她,而且哪位管家可是出了名的懂事,會在寇懷仁做事的時候,來打擾寇懷仁嗎?
不過想歸想,女人卻不敢跟出去,寇宅有很多便衣隊的人,更有明哨暗哨,如果跟出去肯定會被發現的。
不說女人想什麼,寇懷仁一出了房間,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房間,哼了一聲,這才跟著關鍵去了管家的房間。
管家的房間是套屋,一大一小,裏麵的是臥室,外麵的是堂屋,就在管家的床底下,掏開一塊磚,在扒開一層沙子,有一個銅環,將銅環微微一擰,就會打開一扇暗門,這是一個密室,裏麵藏著寇懷仁收集來的寶貝,金銀珠寶好幾大箱。
地道就在密室的暗處,不過機關卻在一進暗門的地方,第二步就是地道的入口,而地道的機關則藏在管家的炕頭上,掏開一塊火磚,拉一把裏麵的銅絲,地道口就會打開,即便是發現其中一個機關,卻不可能暴露地道的所在。
至於密室寇懷仁不怕曝光,自己收羅錢財竹內正雄也知道,卻根本不去過問,貪財不是問題,隻要不貪心就好,哪怕是發現了密室,最少其他人不會追究的,也隻有和老管家才知道地道的真正開法。
心情激蕩的寇懷仁,匆匆的從地道過去,很快就到了福滿多旅館,當敲響了地道那扇門的時候,寇懷仁心中無比的激動,終於見到劉楊了。
豁的坐起來,側耳傾聽了一下,劉楊眼睛眯了眯,寇懷仁來了,將床板推開,然後掀開一層木板,底下是一層轉,再掀開轉,就看到一個隔板,輕輕的掀開,就看見寇懷仁那張激動的臉。
“老寇——”臉上也閃過一絲驚喜,趕忙伸手扶住寇懷仁的胳膊。
快步從地道中走出來,寇懷仁激動地眼眶子都紅了,拉著劉楊的手聲音有些發顫:“營座,我是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把你盼來了。”
“哈哈哈,老寇,你看上去富態多了,果然是心寬體胖的,聽說你還找了個小老婆——”拉著寇懷仁坐下,劉楊詢問著最近的情況。
提起小老婆,寇懷仁苦笑了一聲,輕輕搖了搖頭:“營座,你可別笑話我了,那小老婆什麼貨色我心裏有數,那是小鬼子派到我身邊來的奸細,真以為我不知道,剛才我正準備抗日呢,結果就被營座給喊過來了。”
被寇懷仁的話給刺激的差點一口茶噴出來,好不容易咽下去,衝著寇懷仁比了比大拇指:“老寇,還是你厲害,走哪都抗日,這也算是打鬼子吧,不過可別一頭紮進去出不來。”
“營座,瞧你說的,我老寇什麼人你還不知道,一個女人算什麼,不過是為了讓小鬼子更相信我,呼,營座,你知道我在這裏也不是那麼好混的。”寇懷仁苦笑了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
寇懷仁過得怎麼樣,劉楊當然知道,這明麵上當漢奸,背地裏還要小心著暴露,寇懷仁過得究竟怎麼樣,也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寇懷仁慢慢地平複下來,人也冷靜了,咳嗽了一下:“營座,這大過年的,你來無錫——”
“機器,時不待我呀,沒多少時間了,也隻有現在把機器槁的手引起的反應最小,翻過年來,日軍隻怕就就要大舉進攻了。”歎了口氣,劉楊將心裏話說了出來太湖根據地現在暫時不缺錢,也不缺糧,如果不出現意外的話,那麼明年夏收的時候,糧食產量足夠宜興西山兩地用的,甚至還有結餘。
太湖根據地現在最緊缺的就是機械設備,車床,衝壓機,凡是用得上的都需要,想要發展工業就離不了這些機器,而現在是有錢買不到,最好的辦法就是從日軍這裏弄到手。
寇懷仁皺了皺眉頭,沉吟了一下:“營座你是說日軍過了年就會大舉進攻,你不看好第三戰區的戰事。”
“武器落後,訓練落後,本來打的就艱苦,而且還一個勁的相互防備相互陷害,最少現在我看不見希望,杭州隻怕守不住的,我費盡千方百計奪回來的幾座城市,過了明年就會被日軍重新占領,可惜呀。”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不是劉楊悲觀,而是現實就是如此。
過了年,日軍的援軍就回趕到,一旦有了援軍。日軍必然會對杭州進行大舉進攻,就憑現在第三戰區的布置,劉楊不認為可以堅持下去,日軍在增援之後,東西兩線的兵力可以達到十餘萬,憑第三戰區的力量裝備,就是劉楊指揮,也隻能以縱深換取生存空間。
第三戰區主力是由川軍和湘軍粵軍組成,有桂軍和西北軍東北軍的一部分,還有中央軍的一部分,可以說人員龐雜,政令不一,再加上武器的不平均,第三戰區危機很多,而且杭州這裏實在是無險可守,沒有地理優勢,要是在這裏決戰,隻能是用人命來美化那些長官們的臉麵。
寇懷仁也歎了口氣,劉楊對戰局的判斷一向是很準確,寇懷仁不懷疑劉楊的眼光,特務營犧牲了那麼多的弟兄,卻終究隻是把時間向後拖了拖而已。
“營座,那你怎麼打算的?”這才是寇懷仁真正關心的,第三戰區是死是活寇懷仁不在乎,隻要劉楊無礙,那他就有主心骨。
打算?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劉楊吐了口氣:“能有什麼打算,過完年我就開始全力收縮兵力,特務營已經打不了大仗了,這一次日軍圍剿,第三戰區都在看熱鬧,真的傷心了,嘿嘿——其實杭州失陷,或許對咱們更有益處,隻是可惜了杭州的老百姓又要水深火熱了。”
“營座,這局勢誰也掌控不了,讓我說營座隻要守住太湖就行了,如果真把隊伍打光了,就連太湖這地盤都保不住了,我可是聽說了,日軍在調集炮艇,甚至會派來幾艘軍艦,對太湖進行圍剿,你可要小心了。”寇懷仁眼神有些擔憂,這消息雖然還不確切,但是可能性很大。
“真的有軍艦?”哪知道劉楊聞言不但沒有害怕,反倒是激動起來。
寇懷仁臉色一變,不由得咳嗦了一聲:“營座,你不會是在打軍艦的主意吧?”
“怎麼,不行嗎,太湖可不是海上,這可是我的老巢,是我的一畝三分地,想要在我家裏耍威風,那是要付出代價的,不信你就等著看好戲。”劉楊嘿嘿一陣冷笑,太湖自己經營了好幾個月,發動了幾萬人進行梳理改造,太湖中有太多日軍不知道的東西了,日軍真要是敢派軍艦來,那可是來的走不得。
劉楊這麼有信心,寇懷仁也不敢懷疑劉楊的主意,不過卻懶得問,隻是嘿了一聲:“營座,那我該做什麼?”
就看見劉揚雙眼直冒光,嘿嘿的一陣怪笑之後,一臉神秘的低聲道:“老寇,無論如何你要想辦法促成日軍軍艦的事情,這是給咱們送菜呀,越多越好,我讓小鬼子見識見識什麼叫做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