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機床有著落了,劉楊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一旁川口一夫也跟著興奮起來,隻要有了機床,他就可以大展拳腳了,川口一夫很清楚自己的價值,隻有造出槍炮來,自己才算是對劉楊有用,否則時間久了,自己很有可能會被劉楊拋棄。
心情大好的劉楊,也就不再和川口一夫多說什麼,讓趙來福將川口一夫送回去,自己卻搖搖晃晃的回了房間,那一夜自然是顛龍倒鳳燭影搖紅——
第二天一早,劉楊就安排段鵬飛帶人去長興接貨,這樣的事情不用劉楊親自處理了,而劉楊更有其他的事情要準備,因為三天後,德國的商船回來江陰停靠,要將那批醫療器械接回來,這才是重中之重。
機床是從杭州出發,一路上都是國占區,不用擔心出什麼意外,就算是有土匪,麵對一群當兵的,也絕不敢隨意伸手。
而這批有治療器械之所以重要,就是因為江陰是敵占區,而且一路上都有日軍的哨卡,日軍封鎖的很嚴密,劉楊隻能化裝成日軍才有可能通過,而相比起去的時候,回來才是大問題。
那一批醫療器械足足需要三輛卡車,而且還有一批製藥設備,想從層層封鎖中運出來,就隻能走大路,但是大路上日軍幾乎每隔十餘裏就會有個哨卡,還會進行嚴密的盤查,這才是需要傷腦筋的事情。
所以這一次去,隻能帶精兵,劉楊還是屬意特戰隊,經過血與火的洗禮,特戰隊已經浴火重生了,如今的戰鬥力比日軍還要高出一截,而且還能很好的模仿日軍,每個人都會說日語,熟悉日軍隊形隊列,和許多日軍的習慣。
近藤太郎他們絕對沒有藏私,如果是單純的趕路,劉楊可以很輕鬆的蒙混過關,但是回來的路上該怎麼辦。
給了特戰隊兩天的時間休整,兩天後,劉楊將親自率人趕赴江陰,將那批器械接過來,這可關係到自己能不能製造磺胺,更關係到自己能不能養得起這麼多的軍隊。
這些器械可是德國生產的,都是世界上當時最頂尖的設備,除了製藥設備,還有一批醫療設備,很多東西國內幾乎見不到,如果不是克裏斯蒂安想辦法, 還真的買不來,而且還有克裏斯蒂安的兩個學生和一名要好的朋友,這位朋友可是個化學家。
不得不說這人為了活命,有時候真的會幹出一些可惡的事情,比如說克裏斯蒂安,為了活下去,不但想辦法騙了學校,以學校的名義購買了這批設備,名義說是用來研究的,但是卻是給劉楊,而且這批設備是打著日本人的名義買的。
這還不夠,為了增加自己的分量,克裏斯蒂安將自己最優秀的兩名學生給騙來了,用克裏斯蒂安的話說,他的這兩名學生是最優秀的藥劑師,也是很不錯的外科醫生,而劉楊需要外科醫生。
另外就是克裏斯蒂安的好友,一位名叫巴澤爾的化學專家,這位巴澤爾不但是很不錯的藥劑師,還是化學專家,在德國真正從事的是化肥行業的指導專家。
當時為了活命,克裏斯蒂安甚至連老婆都會賣,幸好劉楊不需要他做這些事情,隻是說隨便弄兩位專家來,隨便什麼專家都行,來了錢有,而且還能和克裏斯蒂安作伴,雖然沒有強逼著克裏斯蒂安,但是克裏斯蒂安知道,自己不得不去做的。
至於為什麼選中了巴澤爾,並不是兩人的友情就真的多麼深厚,深厚的話克裏斯蒂安也不會坑巴澤爾了,真正將巴澤爾騙來中國的,還是中國的瓷器,因為兩人有共同的愛好,甚至巴澤爾更癡迷,所以巴澤爾就上當了。
克裏斯蒂安的心中說中國簡直就是陶瓷的天堂,特別是在信裏附帶了一塊景蘭,就讓巴澤爾放棄了德國優渥的生活,不遠萬裏來到了中國。
不過克裏斯蒂安也不算騙他,中國的確是陶瓷的天堂,而劉楊治下的宜興,也是陶瓷的聖地,有著七千多年的陶瓷文化,宜興紫砂壺更是世界馳名。
可是關鍵是隻要巴澤爾來了,將隻能和克裏斯蒂安作伴,當然離開也是有希望的,那就是留下全部的技術,克裏斯蒂安要留下製造磺胺的技術,當然還要培養出合格的徒弟,劉楊可是將十幾名學生塞給了克裏斯蒂安。
至於這位巴澤爾更讓劉楊感興趣,巴澤爾掌握著鉀肥磷肥和氮肥的製造技術,如果真的能建起化肥廠,劉楊可就賺大了,至於巴澤爾願不願意為自己工作,除非不怕死,劉楊根本就沒打算和巴澤爾好好說。
克裏斯蒂安約請的名義,使用的日本人的,到時候德國交涉也適合日本人交涉,劉楊可以安心的做他的綁匪,反正約請和綁架差不多,來了就別想走。
人才和設備在劉楊看來,比打贏一場仗更值得欣喜,因為中國缺少這樣的專家,所以無論用什麼手段,強取豪奪也在所不惜。
將特戰隊集合起來,劉楊很鄭重的宣布:“弟兄們,這一次很重要,無論如何一定要把設備和人給我接回來,這一次隻能小股部隊潛入,很可能一去不回,所以大家都做好準備吧。”
“營座放心,隻要弟兄們還有活的,就一定完成任務。”特戰隊的弟兄們吼了一聲,沒有一個人害怕,畢竟從特戰隊建立最初,就一直衝在最危險的地方,和小鬼子交手不下幾十次了,對於死亡看的很淡了。
“很好,這一次我會和弟兄們一起去的,”劉楊吐了口氣,話鋒一轉:“大家記得留下書信,好歹給家裏留點念想。”
這一次出發,劉楊都會給鄭金鳳留下書信,最好了最壞的打算,當然為了讓特戰隊有最大的戰鬥力,最大程度上的保證弟兄們的性命,劉楊可一點也不吝嗇,不但有老裝備——花機關和二十響,還有這擲彈筒和迫擊炮,就連三八大蓋都是精準步槍。
另外劉楊還製作了簡易的防彈衣,使用鋼板做的,隻擋在前胸,盡量減輕重量,雖然近距離效果不好,但是遠距離的話,保命的可能性就大了。
兩天的時間,特戰隊已經恢複了最佳的精神狀態,一百一十四人個個精神抖擻,這天早上一大早就自動在廣場上集合了,等待著劉楊出發。
不過此時的劉楊卻有些頭疼,因為鄭金鳳非要跟著去,說什麼太危險,她去了能保護劉楊,幸虧這話沒有聽見,不然劉楊這張臉就無處放了。
“金鳳,這一次和平時不同,你一個 女人跟著去實在是太不方便,而且很容易被發現——”揉著額頭,劉楊滿腦門子煩惱,自己一說大道理,鄭金鳳什麼都明白,卻就是非要跟著去。
“我就是要去,我的日本話說的也挺溜的,我打扮打扮誰還能認出來,況且這麼多人呢。”鄭金鳳嘟著嘴,一臉的不甘心,雖然知道劉楊是為了自己好,但是這心裏就是不舒服。
張了張嘴,都已經說的口幹舌燥了,該說的都說了,鄭金鳳是油鹽不進。
眼見快要到了出發的時辰,劉楊有些按耐不住了,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眼珠子一轉咳嗽了一聲:“金鳳,不是我不讓你去,而是還有些事離了你不行,你知道最近省政府那邊對咱們意見很大,一直想收回溧陽的管轄權,偏偏我要去接設備,所以這件事隻能你出馬去和省政府的特派專員商談——”
說起這事,鄭金鳳倒是知道,劉楊大事不瞞著她,省政府前兩天發來電文,希望劉楊將溧陽的管轄權交還給省政府,畢竟溧陽的價值和長興廣德不同,劉楊到現在也沒有回話。
這件事劉楊和她說過,本來溧陽也不打算掌握在手中,那樣會牽扯太大的精力,劉楊沒本錢守住溧陽,如今第十九師占據溧陽,但是溧陽的行政長官卻不是第十九師指派的,其中的情況錯綜複雜,湘軍有意以溧陽為根本,建立一片地盤,如今正在和省政府還有軍政部博弈。
而劉楊更傾向於第十九師,無非是用湘軍給自己當擋箭牌,但是溧陽也不是那麼簡單就交出去的,當然要弄些好處才行。
這件事除了劉楊,別人還真不能出麵,算來算去,也隻有鄭金鳳能代表劉楊,而且做得了主,所以劉楊才會用這件事鼓動鄭金鳳。
“這——”鄭金鳳猶豫了,按理說秀才去最好,但是秀才級別不夠,無論是省政府還是湘軍,對秀才根本看不上眼,秀才的話也沒有人重視,如果秀才去了,就隻能灰頭土臉的回來,好像除了鄭金鳳還真沒有合適的人選。
“金鳳,溧陽可是我領著兄弟們打下來的,不撈足了好處咱能就這麼放棄了嗎,所以隻能你去,不管誰想要溧陽,條件就是機床,最少也要三台機床才行,你要是不去的話,秀才肯定討不了好 。”長長的吐了口氣,一番話終於 將鄭金鳳說動了,到底是自家的事,鄭金鳳戀戀不舍得才答應不去江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