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夫人雖然對落蠻有點心怵,但想著她好歹是救過蘇洛清,且有字據在手,她們不能如此無賴的,因而便是肅親王叫了阿柴去找落蠻,她也不走。
自己的利益,必定是要盡全力去爭取的,這也是她逆天改命的最好時候了。
落蠻帶著虎爺來到,褚夫人見到老虎,就嚇得尖叫起來,一步步退後,“你……你想幹什麼?你們想殺了我嗎?”
落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放心,虎爺就算吃人也不吃你,嫌髒。”
褚夫人退到廊下,警惕地看著虎爺,見它盤踞在院子裏頭,一點都沒有要上前追逐她的意思,這才定了定心,看著落蠻,充滿敵意地道:“我不會讓你們賴賬的,你們答應過我的,身為當朝親王,說話出爾反爾,傳了出去,丟臉的是你們肅王府。”
落蠻伸手壓住虎爺的頭,淡淡地道:“丟臉就丟臉,臉值幾何?聽說你要阻止聖上抄褚家,是嗎?”
這麼一頂大帽子壓下來,褚夫人自然不敢說是,她說:“之前你們答應過的,不會抄家,褚家的家財,都給我,白紙黑字,休想抵賴!”
落蠻諷刺一笑,“白紙黑字?你且看看你的字據還是不是原來那一張。”
褚夫人臉色一變,“你……你們偷換了我的?”
她連忙拿出字據揚開來看,看到底下肅親王蓋著的大印,心頭一鬆。
而落蠻壓住虎爺腦袋的手也鬆開了,虎爺頓時竄起,矯健的身姿往前一撲,竟直接撲到了石階上,褚夫人嚇得尖聲大喊,轉身便想要跑,這一轉身,拿著字據的手便有一個瞬間的垂下擺動,虎爺一口咬住那字據,三下五除二,吞下去了。
褚夫人發財夢頓時碎裂,竟激發出狂怒和勇氣來,大吼了一聲,伸手便去挖虎爺的嘴巴,麵目猙獰地吼著,“你吐出來,吐出來!”
她的手指碰到了虎爺的牙齒和口水,瘋了似地挖。
虎爺用腦袋一拱她的小腹,把她撞得退後幾步跌在了地上,才大模大樣地下石階走回到落蠻的身邊盤踞著。
褚夫人跌倒在地上,抬起陰鷙的眼睛看著落蠻,怒道:“你們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
落蠻上前去,冷道:“不是我們欺人太甚,是你貪念太深,你是告知蘇洛清的下落了,但你是褚桓的夫人,如果褚桓被判大罪,你是要遭受牽連的,留你的性命和你的私產,已經是網開一麵,你竟然還想阻止聖上抄褚桓的家?你真當你的功勞頂天了嗎?便是我當日在雪狼峰上救回太子和太孫,聖上也不過是賞賜了兩錠金元寶,你這又算得了什麼?再鬧下去,仔細你的腦袋都保不住!”
褚夫人麵容鐵青,“這是你們答應過的,你們親口答應,寫了字據,你們怎能抵賴?”
落蠻諷刺一笑,“跟君子講道德,跟小人講手段,跟你這種無賴,就得無賴,你最好別鬧,過些天小五就要考秀才了,你耽誤了他考試,我真會要你的命。”
她回頭喊了一聲阿柴,“盯著她,如果她再鬧的話,叫雷霆衛把她趕出去,外頭褚家的人等著找她呢。”
說完,帶著虎爺揚長而去。
褚夫人氣得渾身發抖,所有希望落空,心頭一時悲涼一時狂怒,但冷靜下來回味了她的話,小五要考秀才了?
她沉住一口氣,字據沒有了,肅親王也不會履行諾言,兒子如今是她所有的希望了,她必須要挽回兒子的心才行。
如此想著,她忍下一口氣,對著裏屋的肅親王福身,"王爺好生養病,方才是我一時胡鬧了,望王爺別放在心上。"
肅親王趴在床上一直聽著外頭的動靜,見潑皮來鎮住了她,她馬上就改變了態度,不禁佩服得很,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個褚夫人實在是個能屈能伸的人,可惜心思不正啊。
宇文嘯和臧大人的抄家進行時。
所有物品都抬出來院子裏頭,金銀珠寶一箱一箱的,古董瓷器一堆一堆的,名貴家具一排一排的,各色新奇的古玩的見過的沒見過的,琳琅滿目,這哪裏是褚府?這簡直就是國庫,諾大的院子,竟然都擺不下,還要擺進正廳裏頭。
先點算了銀子銀票存單等等,光這些,就夠他們折騰個兩天了。
秤安放在院子的中間,先稱了金子,金子倒出來去了箱子,先把箱子稱了,之後的再一箱箱地上稱,宇文嘯負責記錄,臧大人負責盯看,戶部派了人過來,也負責幫忙點算。
其中有幾箱是齊整的方寸金,方寸金一塊為一斤,十六進製,也就是說一塊是十六兩金,戶部的人就負責方寸金和方寸銀,一筆一筆地紀錄下來。
另外,還分兩隊人負責整理赤金和生沙金,有一種金磚,重一百兩一個,整整十餘箱。
等到傍晚的時候,望之才整理了十分之一,或許還不到,宇文嘯歸置歸置,給臧大人報了個數,“金子八十五萬兩,銀子三百七十萬兩,我建議今晚不要收工,加班吧。”
至少,爭取今天把金子銀子先點算了,但看著也不大可能,之前還想著三天能弄完,看來,要增設人手了。
宇文嘯報金額的時候,有一個猙獰的咬牙切齒的動作,滿肚子的酸水一直在往外泛濫,髒話也一直隱在唇齒間,他是現代過來的人,讀過曆史,褚桓的家底,真是不亞於當年的和大人家裏啊,而當年和大人抄出來的家當,足足十億兩,是當年政一府十幾年的財政收入。
褚桓,你就算比不上和大人,但也不會比他少太多。
臧大人望了一眼,真是沒有想到有一天,點算金銀珠寶都會累得腰都直不起來。
知道褚桓會斂財,但是真不知道褚桓斂財如此誇張,那幾箱房契地契還沒拿出來呢。
他搖搖頭,“明天多找些人來,叫戶部國庫那邊全部過來,郡王,你府中可有人能幫忙?”
宇文嘯道:“有,我媳婦,叫她過來見識見識。”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說這句話的,就算這些金子不是他們的,但見見也好,畢竟都沒見過這麼多。
怪不得褚桓能隻手遮天,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好在,是先用案子和名聲的事打擊了他,真要鬧翻了,這些銀子就是他的武器,能收買多少人啊?
“好,那明天就叫郡王妃過來幫忙吧。”臧大人暗笑了一聲,真想看看郡王妃這窮酸女子看到這堆金銀珠寶,會是何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