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已經幫我聯係好了K城的一所重點大學,我可能要離開H城區讀書。”分手後,他每天晚上都去她家樓下等她,就算是吹了一夜的涼風他也願意,可是即使如此她卻一眼都不願瞧他。
“你也要走了?”為什麼身邊那麼多人都要離開了,我不免有些傷感。
“離開或許也是一種掙脫。”劉帥是不舍的,不想要離開Eile,但Eile寧願選擇這樣的生活他也不能幹涉,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人生需要走。
“或許吧。”說話時有些微顫,難道炫離開我也是一種掙脫嗎?蘇亦倫察覺到身邊的女孩有些微顫,左手輕輕的覆上了女孩的手心上。
那隻手傳來的溫度,我看了眼蘇亦倫,此刻的他笑得各位的燦爛,我也看出他眉間的擔憂。
劉帥去K城了,我的寶寶也5個月了。蘇亦倫不讓我看電視,說是有輻射會影響孩子生長,蘇阿姨有時候也會來我家看望我,順便會帶上特做的雞湯。每當看見廚房忙活的蘇亦倫,她總會笑嗬嗬的說:“哎呦,我的兒子開竅了啊!”
不過也常有尷尬的時候,蘇阿姨總是會說;“我的乖孫子生下來後,你就和小倫啊結婚吧。”“啊?!”蘇阿姨不知道這個時候是炫的,一直以為是蘇亦倫的,這個時候我會變得驚慌失措,想要告訴蘇阿姨真相的時候,都被蘇亦倫擋過去了:“媽,這是我們的事情你別插手了!”
蘇阿姨就會像吃了蜜一樣:“呦,現在就會為袒護自己媳婦了,以後我這個當媽的怎麼辦啊?”雖然是句玩笑話,但我總是會苦笑。
馬上就到一個月的醫院檢查了,本來想要姐姐陪我去,可是蘇亦倫執意陪我,依然是那句:“我是孩子的幹爹。”
我都會有些感動,他總是在默默的付出,我卻什麼都不能回報。因此我總是用手撫摸著肚子,在心裏對孩子說;寶寶,以後一定要孝敬蘇叔叔。
因為他是孩子的幹爹,也是那個說全世界最愛我的人。
到康美婦產醫院檢查完後,我緊張起來:“醫生,孩子怎麼樣?”醫生看了眼檢查數據,有禮貌的問答了我的問題:“孩子很健康,但是你最近的情緒貌似有些差這樣對孩子不好。”
“是嗎?”要讓孩子好的話必須保持好的情緒,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願意去試一試。
“這就好。”她說道,手又翻閱了下我的檢查表:“你隻有18歲?確定真的要生下來?”我愣了愣,心裏有些羞愧,但還是點了下頭:“是的,我要生下來。”
她又看見我身旁的蘇亦倫:“你是孩子的爸爸吧?”我正想要解釋:“他——”蘇亦倫卻搶先說:“是的。”
醫生有些自責的說:“作為一個男人,一個快要做爸爸的人就必須擔起身上的重擔,好好的對孩子和她母親吧,不要讓她的心情再那麼糟了;這不有利於寶寶的生長。”
他誠懇的說:“好。”我看著他漂亮的眼眸眨都不眨的認真樣子,我心很痛,蘇亦倫你不值得這樣做,尤其是為我。
在醫院門口,我感覺到很多人奇異的眼神在我身上打轉,甚至有人肆無忌憚的議論著我,我又自尊,知道羞愧;心像是玻璃一樣一擊就要碎,他就會用最溫柔的聲音說:“不要去想他們說的話。”接著他側過頭去,一雙狐狸眼變得尖銳和嚴厲,聲音更是提升了好幾個幅度:“如果誰還要議論,我一定讓他付出代價!”
那些議論立馬戛然而止,他轉過頭眼神變得含情脈脈:“來,我們走。”我回頭又忘了眼那些人,他們感覺到我在看他們立馬匆匆的走了。
“你看,我就說她懷孕了!”那些目光熾熱的傷人,從下車後我就聽見那些鄰居的指指點點。“現在的女孩子就是不檢點。”“是啊,還上學的年紀這麼幹出這樣的事!”“肚子裏麵還有個拖油瓶,看她怎麼辦咯!”一句句話如鉛般砸在我的心上,勉強的拉出一點點笑容。
一個小女孩從我麵前跑過,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直瞄著我,咬著手指望了我很久。怎麼了,難道我臉上有東西?那個小女孩扯了扯她媽媽的衣服:“媽媽,為什麼那個姐姐肚子大大的?要生小寶寶了嗎?”
她媽媽尷尬的看了我一眼,見我沒有反應立馬拉住小女孩胖乎乎的小手:“是要生寶寶了,不過千萬不要跟那個姐姐學。”
“為什麼?”小女孩臉上依舊帶著天真,她媽媽瞪了瞪她:“等你長大後就知道了!”小女孩嘟著一張嘴有些不滿,匆匆的被拉走了。
“不要在意她們說什麼,做什麼。”他俯下身靜靜的在我耳畔用隻有兩個人可以請見的聲音說道,“我知道。”我不想要他擔心,總是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
既然堅持生下孩子,我就知道我一定要麵對這種議論,隻是現實總是真實的,讓我總會傷三分之一。
“你們回來了?”一進門就是姐姐那張美麗動人的臉,笑容永遠不牽強,像朵淡紅的桃花散發著迷人的氣息。“寶寶還健康嗎?”她扶著我輕輕的坐下了沙發,一隻手緩慢的撫摸著。
肚子上有著她的溫度,小心翼翼的感覺帶著一陣舒適。“醫生說很健康。”我微笑,蘇亦倫走了過來,倒了一杯熱水給我:“不過醫生也說過讓你保持良好的心情。”
手捧起了水,隔著透明的玻璃我還感覺到水的滾燙,燙卻不熾人。“我會盡量開心點。”我說著,他目光含著笑意:“這樣就好。”
玻璃桌上的手機發出不重不輕的振動,藍光一直閃爍著。可馨拿了起來,看見是那個號碼眉毛立馬皺了,我看見她黑色的指甲按下了取消鍵:“不接電話嗎?”
“一個不重要的電話。”雖然笑著,但是話語中已經不自然了。手機的藍光又閃爍起來,她不耐煩的看了眼後,對我們說:“我去接個電話。”
她踩著拖鞋來到了陽台上,以我的角度看見她左腿靠在雕花欄上,左手插袋的背影。隱隱的聽見她的聲音,隻是幾句零碎不能拚起來的對話,但是看得出來她的浮躁和厭惡。“你能不能別來找我!”“別說這些了,我不吃這一套。”“什麼項鏈啊?”“你有完沒完!再打我就報警了!”
“是誰?”等她會客廳的時候我問:“喜歡你的?”蘇亦倫上揚了36度弧度:“應該是。”
她進了廚房,從冰箱中取出一罐冰可樂,一拉開就猛灌著。這可是秋天啊,這樣喝不太好吧:“姐——”
喝了幾大口後,她急促著氣,臉也泛著潮紅。“算是吧,不過是個可怕的人,最好要遠離點的;他媽的,算了,不說了。”
第一次看見成熟穩重的姐姐那麼急躁,那她口中的那個人應該也非同小可,不然也不可能讓姐姐失控;要不就是特優秀,要不就是特變態。
新校早就開學了,不過我已經申請了特例在家休養,我沒有說是因為懷孕,在大學懷孕唯一處理方法就是退學。我也想過退學,不過姐姐死活不肯,她說這個社會是現實的,沒文憑很難找到滿意的工作;更何況那所大學是一流的好學校。
晚上的時候,姐姐拿著水果盤進來了,我叫了她一聲:“姐姐。”她把水果盤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說:“剛剛看你燈還亮著就切點水果給你。”
她看到我手上編織的線的時候微微詫異了一下:“那麼晚了還在織帽子?”我點了點頭,臉上洋溢著幸福:“寶寶也快出生了,天氣也冷了剛好可以穿上。”我低下頭笑媚如花的對肚子裏的寶寶說:“寶寶,你說是不是,這可是你的新帽子哦~”腦海裏閃過寶寶戴著我編織的帽子躺在搖籃裏可愛的樣子,我不由的上揚了嘴角;真期待那天的到來。
“恩。”她應了下,又說:“那找到孩子的親生爸爸了嗎?”輕顫了下,手上的麻線打結了。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姐姐親生父親是誰,姐姐雖然知道孩子不是蘇亦倫的,但也不知道孩子的爸爸失蹤了!
“沒有”我打算不再隱瞞便承認了。“你是怎麼知道的。”這才是我最想問的,她歎了口氣:“你在報紙和網絡刊登了那麼多尋人啟事,我多多少少也猜到一點。”
“結果就猜到我要找的人是孩子的爸爸。”姐姐天資聰慧的,這是我從小就知道的。
“是。”
“如果你想罵就罵吧。”之前就是為了不讓姐姐擔心,怕她責備,我才讓蘇亦倫為我保守這個秘密的。如果讓姐姐罵一頓,可以讓她舒暢點,那就痛痛快快的罵我一下。
“如果你要找我會幫你一起找。”沒有想到我等來的是這個答案,一下子感動湧滿了心田。
“因為你是我妹妹。”她撫摸著我的頭發。
我淺笑如淡紫色的牛蹄草,因為你是我的姐姐,所以我才那麼幸運。
我以為我會一直那麼幸運,直到鮮血從腿中流出後我才知道我是不幸的。那輛車飛疾般駛來。我看見馬路對麵的他眼中的恐懼集成了崩潰了,他的唇動了動麵目已經扭曲了,我聽見他在叫我,車子依舊衝著終於撞上了我。血,好多血,全世界都旋轉起來,第一次接觸濕冷的地麵時入骨髓的刺冷。
那輛車往前開去消失不見,他向我奔了過來,可是離我還是好遠好遠。很多人都湧了過來,腿那邊有什麼流著,腦海剩餘的理智讓我下意識的摸了腿一下,手掌上都是殷紅的血。